“是啊,高嫁呢,最好能别克得夫家也家破人亡。”晏修泽拖着二哥往外去,丢了这么一句话。
等三个人离开后,桃儿巴巴的看着小姐,她的心都碎了,可小姐竟一滴眼泪都没掉,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她认为小姐肯定是太伤心了,叫什么来着?哀大莫过于心死,对!就是这样的。
晏姝的心早就死了,看到三位兄长这般架势,甚至有些期待他们知道晏欢真实身份时候,会作何表情。
当然了,自己不会动任何手脚,毕竟过好这辈子是她的终极目标。
转眼婚期临近,竹韵苑里来来往往都是人。
侯府派了教习嬷嬷过来,绣娘和喜娘们为她准备嫁衣。
周氏是个聪明人,面子上的事做的都很周到漂亮,所需之物都尽可能挑最好的。
陈嬷嬷再次入府,把嫁妆单子递给晏姝:“小姐,都准备好了,侯府那边昨儿来信儿了,明儿老奴带着井匠过去。”
晏姝把单子收好:“奶娘受累了。”
“只要小姐过得好,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陈嬷嬷欲言又止,她在外面走动的多,听到的事也多,她一个下人都看得出来这门亲事不是良缘,老爷的心太狠了。
回到竹韵苑,进门就见到了晏欢。
待嫁女的喜气儿都毫不掩饰了,笑吟吟的看着晏姝:“妹妹还是那么聪明,处处都盘算的周全,西城那些嫁妆可不少。”
“姐姐想要吗?”晏姝坐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晏欢。
那态度让晏欢觉得只要自己开口,她真的会给一样。
晏欢冷嗤一声:“我要你那仨瓜俩枣作甚?你这么会盘算,可得再加把劲儿,最好把侯府都盘算到自己的荷包里。”
“姐姐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我嫁过去后,侯府就是我的家,我盘算自己的家做什么呢?”晏姝端起茶又放下了,淡淡的说了句:“姐姐和我不同,那么多人为姐姐盘算,这份清福最难得了。”
晏欢沉了脸色:“晏姝!你怎么不和我争了?”
“争什么?姐姐说的有道理,仨瓜俩枣,我还要争一争的话,会跌份儿的。”晏姝笑望着晏欢。
晏欢:……!
晏姝嚣张给自己看?真是笑死人了,等她嫁过去就知道了,武元侯府简直是人间地狱!
“妹妹,那就等着你做掌家夫人,好好享你的福吧,如果有一天落魄了,可别到我门口来打秋风。”晏欢起身往外走。
晏姝悠悠的说了句:“这样的话,妹妹也送给姐姐,我们互勉吧。”
京城就这么大一个地方,晏家只能吃哑巴亏,对外还得说两个姑娘一样待承。
别说这一世了,就是上一世自己手里也不穷,从九岁接管了母亲的嫁妆开始,她学的就是经商和掌家这一套,给她开蒙的人便是奶娘。
当年外祖家很疼母亲,母亲身边的能人很多,虽然母亲不曾陪伴自己长大,可母亲留下的这些人,忠心耿耿的护着她到如今。
“小姐,咱们还差了给侯府那些公子和小姐们的礼没备全。”陈嬷嬷说。
晏姝很了解侯府里的人,上一世烈火烹油的武元侯府,京城中没人不想巴结的,她手里就有过武元侯府的册子,京中贵夫人们都奉为圭臬,毕竟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若是闹了笑话可会影响了家里男人仕途的。
“奶娘,这些我来准备。”晏姝说。
陈嬷嬷最了解自家的小姐,做事分寸拿捏的极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武元侯府那边的水井打得比较快,赵府的水井是两天后才完事儿的,桃儿不敢告诉小姐,三位少爷都跑过去监工了,监工是假,为晏欢撑腰提气是真。
打从晏修泽被气走后,晏姝这边的院子是真安静下来了,八月初二武元侯府送聘礼入府,浩浩荡荡的队伍惹了京城许多人艳羡,同时择定了婚期在九月初六这一日。
晏家虽官职不高,但自诩清流,周氏也绝不敢把心思打到武元侯府的聘礼和聘金上,晏姝看着摆满了自己院子的聘礼,心里平静无波,虽都是面子上的事,自己落在手里的是实惠,人到任何时候手里有银子,就腰杆子硬,底气足。
“你啊,本来嫁到侯府的人是你,瞅瞅今日让晏姝出尽了风头。”周氏看着女儿在绣嫁妆,叹了口气坐在旁边:“整整一百二十抬,实打实凿的好东西。”
晏欢放下手里的绣棚,抬头:“娘,论身份,晏家跟武元侯府能比吗?”
“那是不能。”周氏非常清楚这婚事来之不易,若非武元侯府来提亲,晏家哪里敢肖想嫁入如此高门呢。
晏欢又问:“论才情人品,晏姝跟京中那些贵女能比吗?”
周氏意味深长的看着晏欢。
“再说了,长公主的亲孙女长乐郡主喜欢傅少衡,这事儿别说坊间多少人知道了,只怕是当今圣上都一清二楚,如今武元侯府大张旗鼓迎娶晏姝,你觉得是真看重晏家和晏姝?”晏欢恨不得一股脑的跟母亲说明白,可她不敢,重生这样的事情谁听说过?自己得了便宜就闷声发财,少惹麻烦才是正经的。
周氏微微点头:“看来,侯府不是个善地,晏姝只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
这可说到了晏欢的心坎上,过来拉着周氏的手:“母亲,计较一时长短做什么?不用多,只需要三年,三年后谁高谁低一目了然,今日多风光,以后就多丢人现眼,看着吧,我选赵承煜,必定是对的!”
婚事已成定局,周氏只是心里头不舒畅,可亲亲的女儿如此笃定,她只有心疼了,柔声:“欢儿啊,赵承煜毕竟是个鳏夫,这话不好说更不好听。”
“还是那句话,一时长短不论,谁嚼舌根子都无妨,三年后自有定论了。”晏欢成竹在胸,赵承煜好不好,别人怎么能知道?诰命夫人都能挣来的男人,这世上能有几个?自己是嫁给鳏夫了,但也绝对是捡到宝了。
此时的晏姝已经来到了京中最不起眼的一处院落前,递进去了拜帖,不一会儿就有个小姑娘出来接引晏姝进去,一个时辰后,晏姝出门坐上了马车回府。
给傅家的姑娘们准备礼物,她很愿意用一下自己的手段,比如金鬼手寻子数十年无果,得重生方便恰好知道下落,用此换来几件好东西不难。
一进门,晏姝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她的好兄长这次来的可真整齐,竟都在院子里站着,摆明了是等自己呢。
本想着少跟他们有交集,嫁出去也就罢了,自己到底是想错了,他们怎么敢对亲妹妹蹬鼻子上脸的呢?www.xiumb.com
“晏姝!”晏修然冷冷的开口:“你就不能懂点儿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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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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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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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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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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