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伊鲁卡老师焦急的脸,知道现在不是给人添麻烦的时候,便什么也没说,配合的伏在佐助的背上。
我的手原本习惯性的往前想要搂住他的脖子,但又意识到我和佐助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便有些无措的改为按在他的肩膀。
其实我能察觉到,不仅是我有点紧张,佐助的身体也很紧绷。
我想,他愿意背我,应该也是觉得现在牙和其他人还没救出来,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别人添麻烦吧。
明明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冷淡,但他也愿意暂时放下和我的不愉快,看来心中也有为他人着想,愿意委屈自己忍耐的一面。
……这对后世那位宇智波佐助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不知道那位暴君如果可以看见现在的自己,对自己小时候温柔的样子,会是什么感想。
那个暴君在我的记忆里显得格外高大,而佐助……
即便隔着衣物和一层披风,我也能感觉到他的清瘦。
不过当他将我背起来时,他的双手稳稳的托着我的腿弯,足以显示出他的游刃有余。
有几位中忍的救援,很快,他们就从山上抬下了三张担架。
牙和他的两个同伴躺在上面,衣服和头发上有不少积雪,连睫毛都被染成了白色,一个个脸色苍白,失去了意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瞧见我被佐助背在背上,跟在中忍后面下山的志乃和雏田都是一愣。
但有三名学生昏迷不醒,伊鲁卡老师没有时间耽搁,当即便催着我们动身赶往出口。
他一动身,佐助便背着我紧追在老师身后。
我回头向后看了一眼,看见鸣人在奋力追赶,而志乃和鹿丸凑在一起,好像在交换情报。
我又扭头看向前方,只感觉快速前进中的寒风如刀般凛冽。
我戴着护目镜,眼睛不受干扰,但没有了面罩,本就有些冻伤的脸颊更觉麻木,我可不想伤势加重,便伏低身子,想将下半张脸藏在佐助的斗篷衣领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向前方,因为和他无话可说,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打发时间。
比如说,所有人都认可佐助是个厉害的人。
他是天才,所以看见他是自己的帮手,站在他身边时,自然而然就会有一种安心感;如果看见他在对面、是敌人,是对手,心中便会下意识的一沉,感到颇为棘手。
这么强大的人,注定要成为敌人,总觉得很可惜。如果他能一直和鹿丸大人站在一边,该有多好……
明明此时此刻,他还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
这么一想,就又绕到那个问题上了——为什么佐助最后会成长成那样?
大蛇丸和鹿丸大人没有时间告诉我太多情报,即便给了我卷轴,篇幅有限,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全部提到。
大蛇丸和鹿丸大人说不定是觉得,对我而言,知道太多,思考太多,没有必要,多余的思考只会让我生出更多的困惑——
我只要保证鸣人能活到最后,这就行了。
可是,我却越来越对佐助感到好奇。
他身上冷峻的、仇恨的气息一直没有消散过,可是……
怎么说呢……
我并不觉得此刻他心中的憎恨,有强烈到后来那个地步。
后世的宇智波佐助所作所为,就好像当年宇智波一族是被五大国一起联手诛杀的一样。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许多事情,加深了他的憎恨,让他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我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理智又告诉我,既然大蛇丸的卷轴里没有写,就说明他和鹿丸大人都觉得我不必知道,又或者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的并不重要。
之前我不理解灭族的仇恨,亲人的背弃是如何塑造了佐助现在的性格,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很理解。
因为我没有亲族,如果非要说族人,那就是后世的鹿丸大人他们。
那么要灭我族的仇人,就是佐助。
每每想起我在这里的时候,鹿丸大人他们在未来很有可能已经被佐助伤害、杀死,我就会心悸不已,感到冷汗直冒,茫然无措。
但在我的记忆中,大家都还顽强奋斗着,我没有见到他们被杀的场景,就坚信他们一定还活着。
于是我对佐助就只有戒备和惊惧,却没有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至于背弃……
迄今为止,我所接触到的都是对我很好的好人。
大蛇丸和鹿丸大人在卷轴上提醒过我,不要太过相信别人,即便是木叶内部,也有必须小心的危险人物,可我接触到的世界一直都非常温柔。
我和佐助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却又像是在不同的世界。
比如此时此刻,我们所看见的情景和事物是一样的吗?
就算是一样的,我们的感受也不一定会一样。
在未来是这样,在现在,好像也是这样。
我想起三年前我去过的宇智波驻地,那个地方也和整个木叶格格不入,宛若一个健全人身上,长出了一块迟迟不能痊愈的疮疤。
可是看见宇智波佐助的时候,谁会觉得这样一个俊秀端丽、骄傲的天才是一道疮疤呢?ωωω.χΙυΜЬ.Cǒm
知道这么优秀的人是一道疮疤,谁不会扼腕叹息呢?
肯定会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想要治愈他。
我感觉脑子里乱乱的,自己也理不清楚思绪。
所以我很讨厌接近宇智波佐助,因为每次接近他,我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总会克制不住的对他感到好奇,然后不得不反复告诉自己——既然卷轴上没说,那就不重要。
既然大蛇丸和鹿丸大人没告诉我,那就说明我没必要知道。
我不能同情他、喜欢他、怜悯他……
因为……
我意识到,在未来,如果我完成使命,成功让鸣人获胜了的话,佐助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有可能会被鸣人直接杀死,而就算活了下来,他的未来大概也只会是被人忌惮、监视、或者直接关在牢狱里一辈子吧。
如果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他成了我的朋友……
我一定会为此感到痛苦,非常非常的痛苦。
他过得不好我会痛苦,他伤害了我其他的朋友,我会更加痛苦,如果我必须亲自动手杀死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下手,可是看着鸣人动手,难道我就会好受一点吗?
“佐助……”
我忍不住低声叫他。
“嗯?”
“你……”
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木叶,一直当木叶的宇智波,一直和鸣人、和我组成第七班在一起,不要最后非要和鸣人展开能决定忍界命运的恶战?
但我也知道,这些话对现在的佐助来说非常的莫名其妙。
我又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佐助:“……”
他皱眉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事就说。”
我张了张口,“我……”
我又想问“你现在都看见了什么?”,但我觉得我真的问出口,他一定会把我当成傻瓜。
我迟迟没说话,感觉佐助的脚步放缓了。
他语气有些生硬,好像很不习惯说关心人的软话:“是不是哪里觉得痛?”
“没有。”我只好临时再拉来另一个话题:“是……之前卡卡西老师给我见过他的忍兽,是忍犬。”
佐助有些莫名:“所以?”
“他说我喜欢的话,以后可以跟他一样和忍犬签订契约。可是我比较喜欢猫……听说宇智波一族和忍猫很亲近……宇智波一族有忍猫的契约书吗?”
“……有。”
我没想到真的有,顿时有些话赶话,半真半假的惊喜道:“那我能……在你家的忍猫契约书上签订契约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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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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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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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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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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