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过病,也没有发过烧,所以我不知道生病的人是什么感受。
我看得出来他们应该不舒服,但究竟多不舒服,我就没有概念了。
我以为宇智波佐助睡不着会无聊,看他没拒绝,就试探着把牌抱到了他的床上。
“你会玩吗?”
“……不会。”
于是我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规则:“你听懂了吗?”
他动作很小的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好像很疲惫,可是他一直躺在床上,睡了那么久,怎么还会累呢?
于是我完全没在意的开始发牌。
“朝露——”这时,鸣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啊?”
我惊喜道:“鸣人,你睡好了?”
鸣人坐了起来,金色的头发睡得有些乱蓬蓬的,不过听见我的问话后,他那还有些惺忪的神情好了一些:“感觉今天睡太多了……头晕啊……”
他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
过了半晌,鸣人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他看着我摊在床上的卡牌道:“诶,这是鹿丸带来的那一副吗?”
“嗯!我怕你在这里无聊,就去借来了。”
鸣人顿时笑了起来:“朝露太棒啦!”
但他看了佐助一眼,又道:“不过,生病的人怎么玩牌啊?我记得我之前发烧的时候,可是累的什么都不想做!”
佐助道:“我跟你……可不一样。”
鸣人顿时炸了:“什么!?你瞧不起我吗?可恶!”
“他不大方便。”既然鸣人醒了的话,我当然不想和佐助一起玩了:“你看,他一只手打着针,不好活动,没办法拿着牌。”
我正想说“我们两个一起玩好了”,鸣人却道:“不行!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来一决胜负吧,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低哼道:“来啊。”
我:“?”
诶?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鸣人拜托我:“朝露朝露,你去帮这家伙拿牌吧!可以吗?”
看着他恳求的眼神,我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可是!
那可是宇智波佐助……!
而我!
一个要推翻宇智波佐助的人,现在!居然要去辅佐他!为他拿牌!与鸣人为敌!
卷轴上说,鸣人和佐助会成为好朋友。
在宇智波一族出事后,他为了复仇斩断了所有的羁绊。
即便是深爱他的女孩,也一度对他绝望,想要杀死他。
在众多人中,只有漩涡鸣人坚持到最后,从未放弃过挽回他。
据说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成功了。
可惜功败垂成,整个世界被宇智波佐助攥入手中,然后与他一起彻底沦落深渊。
那么现在,鸣人大概正行走在他原本的命运上吧。
可是,所谓的好朋友,究竟有多好呢?
如果最后佐助还是杀了他的话,那么也许只是鸣人单方面把佐助当做了朋友?
宇智波佐助,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冷酷之人。
可我不能干涉鸣人的选择,不能妨碍他的成长。
我默默的去了。
鸣人兴致勃勃的开始洗牌,他抽一张,我就帮佐助抽一张,直到抓满七张。
我的手有点小,不大能抓住全部的牌,为了更好的呈扇形摊开查看,我用双手举着牌,放在佐助面前。
为此我不得不朝着他的方向转过身体,向他凑近。
他垂着眼睛看牌。
如此近的距离,我能极其明显的看清他的皮肤细腻白皙,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乌黑的眼眸,像是玻璃珠一样明亮漂亮,那些纤长的睫毛,我甚至可以数清它们的数量。
我感觉,宇智波佐助长得有些像我之前在书店里看见的古典画册上的美人。
我说:“猜拳,谁赢了谁先出。”
佐助点了点头,但没有动,他靠在枕头里,抬眸对我说:“你替我吧。”
他的声音无力,所以显得很轻柔,我可以为了打败火影宇智波佐助不择手段,却不知为何没法拒绝他这么说话。
我赢了鸣人,然后问他:“你先出,你要出什么?”
他声音很小的说了句什么,我一开始没听清,困惑道:“什么?”
为了听清他的指令,我不得不弯腰凑近,把耳朵递到他的唇边。
他又说了一遍:“蓝色7。”
还没人对我的耳朵吹过气,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是一种会让人酥麻的想蜷成一团笑出声来的奇怪感受。
见我缩起肩膀,下意识露出了笑容,鸣人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佐助说了什么?”
我笑道:“他在我耳边说话,好痒啊!”
“什么——”鸣人跃跃欲试:“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我也要试试看!”
我让鸣人把耳朵附过来,然后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他瞪大眼睛,迅速捂着耳朵蹦开了。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道:“对吧?”
鸣人好玩般的拉住我的手臂,我让他攀住我的肩膀,对我的另一个耳朵吹气。
依然很痒,不过我发现,宇智波佐助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比鸣人的更加炽热。
这是因为发烧的影响吗?
生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鸣人说他之前也发过烧,那时他又是什么感受呢?
鸣人玩上了头,居然对着佐助道:“佐助,你想试试看吗?”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我才不要。”
鸣人立刻就要生气,医务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医务室老师的声音传来道:“我回来了,怎么样?有好点吗?”
听见她的脚步声径直往床帘后面来,现在我再跑去窗边溜出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连忙掀开佐助的被子钻了进去。
佐助虽然对鸣人说话并不客气,但下一秒却屈起膝盖,把被子顶了起来,帮我掩盖行踪。
床很小,佐助身形又很单薄纤瘦,我怕老师可以明显看出他身边多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于是紧紧的靠在他的身边。
他也动了动腿,似乎在调整被子的形状。
为了防止老师看见佐助手里没牌起疑,我在被子里拉住他的手,把手里的手牌塞了过去。
奇怪的是,他的气息那么炽热,可是双手却很冰凉。
佐助碰到纸牌,估计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很配合的抓住了。
我在被子里听见老师在问:“你们在干什么?”
鸣人若无其事道:“因为很无聊嘛——!拜托啦老师,千万不要告诉伊鲁卡老师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医务室老师道:“我可不管你们这个,只有伊鲁卡才那么操心呢。不过佐助君有一只手打着针怎么玩啊?”
佐助这时才把拿着牌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去,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丝毫不见心虚:“我拿着牌,要出哪一张会告诉他,他帮我拿出来。”
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长的话!
不过,他大概是觉得要是自己不说,鸣人估计没办法解释好。
老师笑道:“诶……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嘛。”
她好像在检查吊瓶里的药水:“唔,还有一点儿,那我等会儿再来吧。”
我一动也不敢动,隔着被子,我的听力变得非常迟钝,完全听不见她的脚步声有没有远去,被子被掀开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被老师发现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佐助。
他低头看着我时,黑色的短发从脸颊旁垂落下来,看起来很柔顺:“她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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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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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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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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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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