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也知道什么叫做脸面?
秦家这一家子加起来都凑不出一张脸来!
沈灵隽这会儿不用再装模作样了,冷笑了一声。
“侯爷,当时我发现您走在后面不见了,我怕您出什么事情,就回头去找您,大家也担心,帮着一起找,这应该很正常吧?”
她一点都不客气:“您和柳姑娘在假山里头声音那么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而且听到的还不是一句两句。就算我当时想要为您遮掩,您说我该怎么遮掩?照大家脑袋上一人来一下,把他们都打晕过去,打到失忆为止吗?”
“……”
秦少泽的脸色黑得快要滴下水来。
他被噎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道:“那你也不该出言嘲讽!你是我的夫人,出这种事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跟我站在一边吗?身为正室,理应宽容大度,而不是落井下石!”
沈灵隽真是恶心得刚刚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侯爷,我沈家家风清正,从来没有女子婚前苟合,男子婚后私通,恕我还真是没法跟你站在一边。”
她一脸鄙夷:“你要娶平妻,我何尝没有宽容大度,难道有跟你说过半个不字?你若是正正经经地娶了柳氏进门,自然无可厚非。但你在理国公府的寿宴上,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柳氏苟且,令全天下人鄙夷不齿,你去问问这京都的正室们,有谁认为应该包容这种丢尽脸面的丑事!”
“你!……”
秦少泽被沈灵隽说得脸都涨成了紫色,实在是无可辩驳,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最后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沈灵隽在后面冷笑地望着他的背影。
现在就觉得丢人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来日方长,将来他们的耻辱还多得是!
……
永宁侯府加快了操办婚事的进度,各个流程都是草草带过,九月中旬,婚礼流程就走到了纳征这个环节。
也就是男家将聘礼送往女家。
柳曼曼是个孤儿,没有娘家,现在住的是在京都租的一处宅子,聘礼就直接送往她现在住的宅子。
最近这段时间,柳曼曼一步都没敢踏出门。
外面议论满天飞,秦少泽大概也是为了避风头,跟她没有任何联系,更不用说上门来看她了。
柳曼曼现在只一心盼着,赶紧结婚,结了婚她和秦少泽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名声就没这么难听了。
但看到永宁侯府送来的那些聘礼时,柳曼曼的脸当场就黑了。
她来了古代这么长时间,对古代的聘礼也算是有了一定了解。
永宁侯府这样的门第,她本来以为,会给出一笔十分丰厚的聘礼。
倒不是她贪图这个,主要是男方聘礼给得越多,就越能说明对这桩婚姻的重视,和对女方的尊重。
可这聘礼都是些什么东西?
别说贵重的珠宝玉石了,连金器都没几件,大都是银镀金的;
布料虽然不少,但都是廉价的料子,一看就是充数的;
现银只有一千五百两,比她以前见过的小门小户的聘礼还要少;
就连装聘礼的漆盒,都是粗制滥造的,不知道从哪买来的便宜货……
柳曼曼只看得心里一股火气直冒上来!
她听说永宁侯府是主母沈氏办的这桩婚事,沈氏肯定是狭隘善妒,不爽她作为平妻进门,再加上发生了理郡王府那档子事,所以沈氏故意这么慢待她!
只是,距离迎亲日期没几天了,这种时候,她怎么也不可能找上永宁侯府去闹。
算了,等她先嫁进去了,再找秦少泽去说。
……
月底,到了婚礼当天。
虽然最近诸事不顺,柳曼曼心里不快,但还是一直满心憧憬着这一天。
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秦少泽的妻子了,虽然是平妻,那也是妻,而且在她的心里,只有两情相悦的婚姻才是真正的婚姻。琇書蛧
她没有娘家人,便自己找了喜娘,来为她盛装打扮。
让她没想到的是,姚素绢竟然上门来了。
姚素绢让丫鬟送上一套鸳鸯戏水图案的迎枕软垫,笑盈盈地道:“听说曼姐姐要出嫁了,我厚着脸皮来添个妆,这是我自己绣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希望曼姐姐不要嫌弃。”
柳曼曼见那绣花十分精致用心,虽不贵重,但让她很高兴。
因为她婚前苟合的事爆出去,全京都的女人都不怎么看得起她,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向她表示善意,最是难得。
柳曼曼真诚道:“怎么会嫌弃,太感谢姚三小姐了。”
姚素绢笑道:“曼姐姐别叫我姚三小姐了,我小姐姐几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妹妹吧。”
说着,就陪着柳曼曼梳妆打扮,准备出嫁。
北易习俗,嫁衣由女家准备。凤冠霞帔都是柳曼曼自己去定制的,大红的绣金锦缎,珠光宝气,十分华美艳丽。
然而,从花轿来接她开始,柳曼曼就又开始不爽了。
那花轿是什么玩意儿?这也能叫做花轿吗?
又小又简陋!乡下地主家娶新娘子的花轿都比这华丽!
等到了永宁侯府,看见侯府的布置时,柳曼曼的一颗心就更是哇凉哇凉的。
娶平妻也是娶妻,又是皇帝赐婚,这么大的喜事,侯府本来应该是张灯结彩,盛大隆重,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
但她看见了什么?
侯府里就是草草地四处挂了一些红绸和灯笼,而且还是很劣质的东西,里里外外都写着“寒碜”两个大字。
活像是她前世看过的一些小成本网剧,剧组没钱,场景就能省则省,粗制滥造随便弄弄,一股令人尴尬的廉价味儿。
距离柳曼曼幻想中风风光光的盛世大婚,差了十万八千里!
柳曼曼坐在花轿里,脸都绿了!
她现在只觉得,这桩婚事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外面众人这时候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笑她的待遇这么差,说明根本不被永宁侯府重视!
那沈氏竟然连侯府都布置得这么敷衍吗?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秦少泽肯定也都是能看到的,他竟然都不管?
柳曼曼揣着一肚子的火气,被送进侯府,跟秦少泽拜了堂。
秦少泽这时候是非常的尴尬。
他是从秦老太太开始准备婚事开始,渐渐感觉到的不对劲。
他给了秦老太太九千两银子,是不算多,但怎么也不该是办成这个样子吧?
他去问,秦老太太就是跟他倒苦水,说现在物价多么多么贵,办这桩婚事多么多么不容易。
秦少泽不太懂这些,也不好质疑他母亲,只是越发觉得亏待了柳曼曼。
不过,曼曼是个奇女子,跟那些虚荣浅薄的女人都不一样,想必不会太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这场婚礼,不但场面简陋,来的宾客也不多。
摆了数十桌的酒席,还没坐满一半。
本来秦少泽和柳曼曼这对璧人,刚得了皇帝封赏,在京都也算是新贵人物,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给面子前来赴宴的。
但他们偏偏闹出了婚前私通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很多高门显贵心里鄙夷,就不愿意来。
不过,倒是有一位没发请帖的,不请自来了。
秦少泽送柳曼曼回洞房后,出来给宾客们敬酒,一眼就看到,酒席上有一桌只坐了一个人,周围座位都是空空的,像是没人敢同坐,十分显眼。
赫然是司礼监之首,九千岁墨重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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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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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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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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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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