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着他上半掌脸,膝盖抵在他腹部,生怕按得不够仔细。
“裴毅之,你还是不是人,就这么对你兄弟。”陆容与气急败坏道。
就现在这个姿势,他能看到什么,用得着他用对犯人似的,还得顶着他。
最关键,他女人早已经进去了好吧。
“滚蛋,以后没事少来我家!”裴恒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这才松了力道。
陆容与从地上起来,月白色的长衫上沾染了些灰尘。
“裴毅之,你气死我了。”陆容与冲着快步离开的裴恒吼道。
裴恒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自作孽,人进了房间。
若是换旁人搞出这么多事情,命都已经没了。
陆容与抬着手,指着房子,你你你了半天,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在穷乡僻壤的待了八年就学会这么待客了是吧。
房间不让进,茶不让喝,还挨了一顿。
这就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屁!
重色轻友。
……
谢昭昭睡了一觉,情绪倒是调节好了,但睡久了,身体迫切想得到舒展。
完全不防备这个时间院里有外人在,就这么出去了。
没想到一眼就看到陆容与那个浑蛋,他居然有脸来。
若不是她衣服没穿好,甚至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毕竟这可是在她的盘上呢。
谢昭昭双手环胸,盘腿坐在床上,瞪着从外面进来的裴恒。
“你都交得什么狐朋狗友,还带到家里来,故意气我是吧?”谢昭昭无声地弯了弯唇角,讽刺拉满。
“他刚来不到一盏茶时间,我正要赶他走,不想你这个时候醒来。”
裴恒抬脚走到她的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子。
俊美的面容压下,瞬时将她的整个人都笼罩在暗影里。
谢昭昭撇嘴:“你是说我醒来的不是时候,巴不得我长睡不醒,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是吧?”
裴恒蹙眉,摸了摸她的长发:“这是什么话,我让他日后不许来家里。”
“你少在这儿和稀泥,这是来不来家里的事吗?”谢昭昭瞥了他一眼:“你们兄弟情深可以忍,我忍不了。”m.χIùmЬ.CǒM
“他这些年一直在为裴家平反的事想办法,裴家一族能平安在岭南活着也是他暗中照顾。”
“他有恩于裴氏一族,我不能忘恩,他插手秦舒的事也是为了裴家。”
“但你不欠他什么,我已经和他说过此事。”
杜家拿了唐知州的手令见了李刺史,刺史府不能公然放人,便演了出秦舒被劫的戏码。
这样,过几日放出秦舒已死的消息,日后再以杜家小姐的身份出现便不会被诟病。
而陆容与之所以插手,是因为他知道了盐城杜家竟然是户部侍郎杜邵宇本家。
当年杜邵宇的老师亦牵连东宫案中,那时杜邵宇不起眼,并未被连累。
这些年杜邵宇十分本分低调,去年被皇上派去山东赈灾立了功,这才入了皇上的眼,升了户部侍郎。
陆容与怀疑,当年户部尚书留下的那份证据就在杜邵宇手中。
这才想笼络盐城杜家,顺便卖个人情。
谢昭昭听完,缄默了一瞬,眉头却是皱着,无法叙说这一刻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感觉我和陆容与的关系那么像占有欲强的婆婆和被虐待的儿媳妇呢。”
谢昭昭说完,眼底泛起了几分嘲弄:“还是那句话,我不干涉你们,他也妄想插手我们的事,不然我剁了他的爪子。”
作为现代人的底线撕开了个口子,会变得越来越大。
毕竟,她要适应这个世界。
她已经动过一次刀,见过血了不是吗?
“我会转告他,现在还生我的气吗?”裴恒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道。
谢昭昭笑了笑,歪着脑袋看他:“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家人和外人我还分得清。”
裴恒唇角勾起,一颗心得到了极大的取悦。
“那可以吗?”
“可以什么……”
没等她话说完便压上她的身,欺身吻了上去。
她昏睡这三日他担心极了,片刻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这会儿一触到她甜美软糯的唇,便再难控制。
长驱直入,密密麻麻。
谢昭昭现在是怕了他这股随时都会失控的劲儿。
她也忍得很辛苦。
毕竟她没打算这么快。
抬手推着他的胸膛,低低呜咽道:“裴恒,你够了!”
裴恒盯着她粉嫩白皙的小脸,眼尾发红,怎么会够呢。
“昭昭,我们的约定还剩五十日。”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怎么,等不起啊?”谢昭昭微微扬起下巴。
漂亮又傲娇。
“多久都等。”
“那看来还是不着急。”
裴恒被她的模样气笑:“我若是着急,你肯给?”
谢昭昭小嘴微嘟,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沿着他的轮廓慢慢向下。
最后停在他喉间的突出,似是无意地画着圈圈。
一挑眉,杏眸中芳华流转:“那……自是不肯的。”
男人勾唇,眉眼因为唇角那抹笑意沾染了一丝邪气,嗓音也愈发低沉性感:“昭昭,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让我犯错吗?”
谢昭昭急急地收回手,颇无情的推开他,岔开话题道:“才不是,怎么没见到沐儿,我儿子呢?”
“二牛小姑刚从她姨母家回来,给沐儿也带了礼物,去二牛家了。”裴恒低声道。
“王秋霜?”谢昭昭记得书里提过这个人。
谢慧敏的好闺蜜,对谢慧敏贴心贴肺的好。
后面跟随她一起去了京城,为她冲锋陷阵。
最后好像是嫁给了裴府的一位老管事做填房,结局并不太好。
“嗯。”
谢昭昭点了点头,人家小姑娘现在也没对她做什么。
她也不必草木皆兵。
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到了裴沐的声音:“阿婆,我阿娘醒了吗?”
“醒了,就在屋里呢。”赵阿婆拿帕子给沐儿擦了擦汗。
这孩子去王家挑礼物去了,这才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应该是担心夫人,一路跑回来的。
裴沐迈着小短腿才跨过堂屋的门槛便看到谢昭昭从里屋出来。
裴沐小脸满是笑意,小旋风似的冲过来:“阿娘,阿娘……”
谢昭昭也弯下腰张开手臂,听到他在院里急急唤阿娘的那一刻眼睛便忍不住要尿尿。
裴沐冲进她怀里,许久才从谢昭昭怀里出来,稚嫩的小脸上布满了担忧:“阿娘,沐儿好担心你啊,以后不要睡这么久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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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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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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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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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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