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心她吃的不是体温热过的风味,吃的是手里的汗水。
“ic集团的占比最多能谈到多少?”
“目前陆霖尧心仪的占比是六四开,ic占六成。”我道。
“那肯定不行,IC的份额太大,我这边就没搞头了。”
莫允炽俯首道:“有没有办法造假一下,压一压评估的分。”
压分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要让IC同意继续合作,又得愿意放弃一大部分的占比。
等于要牛干活,不给牛吃草。
莫允炽打的就是信息差,在肥肉没有被其他上市公司盯上之前,彻底把它吃进嘴里。
她在资金流方面并不欠缺。
但这块肥肉需要庞大的启动资金,连通过审批都困难重重。
只有具备公信力和影响力的企业,才能得到这次机会。
莫允炽的行为极其胆大。
每一步都踩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胆子大且眼光敏锐。
只可惜她将宝押在了我的身上。
IC集团坐镇的几位老总里,但凡有一人知道a计划带来的巨大利益,都不可能让莫允炽成为最大受益者。
莫允炽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就会想尽办法压缩成本。
选中陆霖尧作为曲折的道路,不动脑我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男性总习惯于用感情思考,会无条件相信托付真心的人。
职场上对男性过分的夸赞是一种围剿。
狩猎者对于拼命爬上来的羔羊进行撕咬,无论是追捧还是表面尊重,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养肥了宰。
莫允灼选中了陆霖尧作为羔羊,想要让他背下所有黑锅,借此拼命为自己敛财获利。
只可惜陆霖尧油盐不进,堪称沸水都煮不热的硬骨头。
但凡莫允炽可以用别的办法跟IC达到合作。
她都绝不会选择我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小职员。
用钱来收买我,是她对我的看轻和贬低。
在莫允灼眼中,我只是个鼠目寸光的小人。xǐυmь.℃òm
我就是要让她觉得我是个小人。
一个有野心会算计对手的商人,会被人谨慎对待。
但她要是觉得我狂妄自大,目光短浅,她才会放松戒备试图拿捏我。
有弱点的人,在一般情况下不为人所喜。
在商场上,有适当的弱点,却能换取更大的利益。
我顺从着她的心意说道:“我收了你的钱,只答应替你谈成这笔合作。”
“你还想加钱?”
莫允炽轻蔑道:“现在IC已经同意推进项目,你光是动动嘴皮子,就已经从我这拿走了一千来万,普通人要挣多久才能挣到这一千万?我劝你见好就收,别惹急了我。”
桌上的红酒被我啪的一声摔碎。
破碎的碎片和红色的酒液飞溅,让钢琴的声音骤然停下。
周围的人投以抱怨的视线,莫允炽也被我的突然发作给激怒,压低了声音道:
“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别在这丢人现眼。”
“到底是谁丢人现眼?我听不懂你们什么股权不股权的,我只知道要我办事,就得给我加钱,不给钱就是不行。”
我摔了酒杯,从桌上拿起一根烟咬在嘴里,二流子一样踩在椅子上点烟,跟街边索要保护费的混混差不多。
莫允炽深呼吸了好几下,每次试图跟我沟通,都会被我更加无理取闹的态度给压回去。
这场谈判最终以莫允炽的妥协告终。
她眼神中的轻蔑和烦躁藏都藏不住,却给我转了几十万的定金。
这将会是她最后转给我的钱。
作为一个时刻会反水,且没有任何信任值的混混,我在她心中的信誉度已经降到了零。
她会想尽办法尽快推进这场合作,以至于将我这种小人排出她的世界。
我要的就是病急乱投医。
我在商场上不如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年轻气盛缺乏经验,人人都想着咬我一口。
但就是别人看不上我,才最容易被我坑。
不怕人当着面暗算,就怕人背地里憋着坏。
莫允炽看重我没有良心,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动心。
而我却盯着她背后更大的蛋糕。
从她手里拿的那几千万,只是一笔快钱。
让IC拿下所有的占比,我再以私人的名义,从中获取股份带来的翻倍收益。
能让我拥有更多的原始资产,在以后进行积累投资。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
市面上出现一批针对于a计划的小道消息。
部分中小企业蠢蠢欲动,将目光盯准了这一块区域。
被逼急的莫允炽在下旬疯狂给我打电话,质疑是否消息由ic传出。
我当然是全盘否认。
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再多问两句,我就开始破口大骂。
骂人的话一串串从我嘴里吐出来,坐在我旁边的陆霖尧,大抵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粗俗的话。
在我讲完以后,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始终没有松开。
“皱着眉干嘛?像她这种人就活该欠骂。”
“你的态度太恶劣了,她可能会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这种不算骂人,又偏偏不太文雅的词汇。
从陆霖尧嘴里吐出来时,透出一种割裂感。
我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望着他,轻笑道:
“不怕她狗急跳墙,就怕她不跳墙,做好准备,迎接胜利的曙光,我亲爱的小陆总。”
A计划的小道消息愈演愈烈,最开始只是上面有意向做这一块开发区。
后来有了IC助推以后,便显得消息愈发逼真。
等更多的人入局,各种关于a计划的负面新闻投放入市。
这些消息是假是真不论。
有效挡住了一部分准备投资观望的人群。
A计划的开发迫在眉睫,做风投至少需要一个月的评估期。
高昂的代价和风险拦住了一部分人,却拦不住眼光老辣的部分企业。
想要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莫允炽甚至顾不上跟IC继续洽谈,胆大妄为的决定吃下一整块蛋糕。
她单方面终结了跟IC正在洽谈的协议,拿出了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投入a计划。
流动资金相当于一个企业的生命线。
将线路用于博弈,要是没人抄底还好,一旦被人从后方袭击,轻则吃亏,大则破产。
在陆霖尧犹豫着要不要动用自家关系持股,进行集团打击时。
我轻笑道:“打,为什么不打,把她的集团彻底打下来,我们才能挣到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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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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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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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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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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