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心中打着小算盘。
陈可馨不想当冤大头,把心中的怒气压了又压,很快想到什么,精神力展开查看女人身体。
一秒钟过后,她看清楚了,年轻女人身上确实只有几元钱零钱,还有一张没座号的火车票。
女人没撒谎,怎么破?
她黑着脸没好气地说:“把你的火车票给我!”
年轻女人本以为会挨一顿臭骂,或者被奚落几句,没想到柳暗花明小姑娘心软了,竟然主动和自己换票了。
她顿时喜形于色,急忙把火车票掏出来讨好地递过去。
“多谢!”
陈可馨没搭理对方,找到乘务员递上火车票和钱:“麻烦你了,她在喂孩子。”
乘务员帮忙补办了一张硬卧票。
巧的是,这张票在隔壁车厢,也是中铺。
陈可馨没带行李包,只是随身携带了一个背兜,直接来到另一个车厢中铺,调整好心态安心地休息了。
年轻女人左等右等也没见小姑娘回来,以为对方去了硬座车厢。
顿时心中窃喜,对方到底年轻,给几句好话就达到目的了。
猛然想到自己那张站票被小姑娘拿走了,而自己算计来的硬卧车票也在对方手里。
现在,她们母女手里什么票都没有。
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傍晚,乘务员来清理卧铺车厢闲杂人时,她心中更感觉惶恐,怕乘务员发现自己没票把母女俩清理出去。
庆幸的是,乘务员看到她们母女没说什么,继续往前查票。
实际上,乘务员知道那位见义勇为的小姑娘换完票去隔壁车厢了。
年轻女人看乘务员离开,顿时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紧张的心悄然放下。
很快想到,等到地方下火车到出站口也要查票,心中再次惶恐不安起来。
就这样,她没了睡意,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找到那个小姑娘。
陈可馨就是故意的!
如果那女人实话实说,开诚布公地和她借钱,她不会不帮忙。
一步步试探,把被人当傻瓜,就以为自己聪明。
满眼算计霸占了自己的卧铺,还没有丝毫愧疚地把自己撵到硬座车厢,凭什么?
如今,着急的是那个女人,让她尝尝算计人的后果。
随时间过去,眼看大兴县要到了。
陈可馨找到乘务员说了几句话,乘务员微笑着点头答应。
此刻,鸠占鹊巢的年轻女人,听到广播里大兴车站就要到了,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翘首祈盼着小姑娘回来。
结果盼星星盼月亮,对方也没影。
眼看火车就要进站了,手里没票怎么办?
她心中焦灼万分,想抱着孩子去硬座车厢寻找小姑娘。
这时,女乘务员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硬卧车票说:“你的车票收好!”
年轻女人接过来,很快发现不是自己的站票,而是硬卧车厢的票。
顿时明白那个小姑娘把站票换成了硬卧票,人家也许就是不远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苦辣酸甜五味俱全。
小姑娘分明是生气了,才不搭理自己。
都怪自己做事不地道,想算计对方。
都怪孩子他爸,这几个月的津贴都给婆婆邮去了。
她和丈夫大吵一架,憋气带窝火抱着孩子回娘家。
手里的钱只够买张硬座票的,因为是上车前匆忙买的,没买到座号,只有张站票。
本想在硬卧车厢蹭座,差点被人贩子算计。
她也是没办法,才想占小姑娘便宜。
此刻,她好想看见那个救命的小姑娘,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再也寻不到小姑娘的影子。
直到十年以后,她终于看到那个救命恩人,昔日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为一位大美女,成为让她仰视的大人物,而她依然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
如果当年自己少些算计,多些真诚,也许命运就会发生改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陈可馨正站在车窗前,看那位年轻女子抱着孩子下火车,匆忙往出站口走去。
发现对方在忙碌中,不时看向周围,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她心中嘀咕:这样的人以后千万别来往。
火车停靠三分钟以后,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开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到了坪山县。
走出站台,陈可馨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色,满脸沧桑的三轮车工人吆喝声不断传来。
眼前的一切尽管显示着贫穷,看起来很亲切。
与以前不同的是,多了吆喝卖瓜子东躲西藏的小贩们,还有装腔作势撵人的大杆帽,大家眼睛里有了光。
她选了一位看起来憨厚,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的三轮车老人,“大爷,我到收音机厂家属区。”
“好的,你坐好,两元钱!”
“好!”还是那个价钱,乡音中多了几分亲切感。
半小时以后,她下了三轮车,递过去五元钱说:“大爷,不用找了,辛苦你了!”
老人满脸感激地说:“闺女,谢谢你!”
“大爷,不用客气!”
她匆忙往熟悉的小院走去,院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急切地喊:“二姐……”
从屋子里走出一位二十多岁陌生的年轻女子。
陈可馨顿时愣住了,疑惑地问:“请问,这不是吴向前家吗?你是?”
年轻女子冷漠地说:“他家搬走了,这是我家!”
陈可馨的心顿时沉下去,宋二姐他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王城答应来看看,为什么没打电话?
“他家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年轻女人不耐烦地说完,转身回去,关上了屋门。琇書網
陈可馨看了眼,他们临走时接得一间房子,毫不迟疑地往收音机厂大门走去。
几分钟以后,她走到的大门口,看到熟悉的大门,还有两张熟悉的面孔。
走过去客气地说:“你们还在这工作?”
两人很快认出了她,热情地说:“陈技术员,你回来了?你这是?”
陈可馨云淡风轻地说:“嗯,我刚回来,想知道我二姐和我二姐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两人顿时脸色惶恐地说:“陈技术员,我们也不知道。”
“我进去找王厂长!”
“这……陈技术员,你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陈可馨忍着气说:“行,你联系吧!”
其中一位保安小跑着回屋打电话。
这时,有另一辆雪佛兰Camaro从厂子里开出来。
另一位保安急忙说:“陈技术员,这是王厂长的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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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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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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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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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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