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苟王长生>第98章 梁陨周临
  苍天有意志吗?

  苏辰不知。

  就算有,他也不在意。

  他手中有剑,敢斩天下敌,哪怕这苍天亦如是。

  “你在看什么?”

  水娘在喝药,注视着这奇怪的御医。

  这御医除却俊朗,还有医术外,平平无奇,可总会温柔注视她喝药时的侧颜。

  不知为什么。

  她,很安心。

  “没什么。”

  “只是在想,为不为他送葬……”

  苏辰在叙说。

  紫袍千岁,执掌一国,威仪天下,让权贵颤抖,周人愤怒,但从始至终,他都只是药房那个普通太监。

  小轩子,到极限了。

  哪怕堕魔,踏进宗师,也到极限了。

  此去。

  哪怕妖魔山顾忌大虞,他,亦会死。

  “成也吞天魔功,拜也吞天魔功……”

  叶轩没有寿了。

  哪怕三法延寿,也终有尽头。

  此战亲征,他赌上一切,想要博上一搏!

  “早点睡吧。”

  “青雀。”

  苏辰揉了揉水娘的小脑袋,就如同玄龙初年,揉青雀脑袋一样宠溺。

  “我叫水娘。”

  水娘纠正着。

  “好。”

  “青雀。”

  只是。

  苏辰注视的一直都是青雀,而不是水娘。

  第二日。

  风雪似都知晓,这尊监国紫袍千岁欲要出征了,风雪都停歇了。

  皇城外。

  有兵甲如山,放眼无边无际,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阵列于城池前,等候紫袍千岁的检阅。

  文武百官,还有满城权贵,不管是否真情实意,都饱含热泪,前来相送这尊紫袍。

  紫袍未动。

  他看着皇城,在等。

  “千岁,该启程了。”

  有大臣在询问。

  “再等等。”

  紫袍在说,只是眼中满是遗憾。

  十万大军静默。

  百官、权贵,在冷风中等候。

  不止他们。

  暗中。

  还有天盟,还有大虞皇族,翘首以盼,注视着这里,等候着谁的出现。

  所有人都知晓,这一尊执掌天下王朝的紫袍千岁在等候谁。

  那一尊销声匿迹的风雪剑仙。

  可惜。

  今日无风,亦无雪。

  风雪未至。

  他,亦没来。

  良久。

  “千岁,该启程了。”

  统兵元帅,有宗师来,请紫袍启程。

  “罢了。”

  紫袍眸中遗憾退去,取而代之,则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坚定。

  他握着怀中枯枝,笑着跟自己说。

  “叶轩啊叶轩。”

  “在许爷,还有阿娘与阿弟间,你早就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苍天怨念,所化魔影,化作一愁苦老妇,还有一双瘦弱姐弟,温柔的看着他。

  “启程!”

  “此战,止万战!”

  “吾要这大梁天下安宁!”

  紫袍千岁怒吼。

  刹那。

  十万梁人兵甲,发出了如山如海般的呐喊。

  “此战止万战!”

  “天下安宁!”

  大军开拔。

  如黑甲之海,在吞没大地。

  “唉!”

  有叹息浮响。

  苏辰来了。

  但,他没出现。

  护城河前。

  他一袭白衣如雪,拎着药箱,手握鱼竿,在这结冰的护城河里钓鱼。

  鱼上钩了。

  他却一直没有收杆。

  一直等到大军出征,紫袍远去,他才恍惚回过神来,察觉这鱼竿沉甸甸的重量。m.xiumb.com

  可惜。

  等他想收杆时。

  鱼跑了。

  “不送行也好。”

  “省的到时为你送葬。”

  沉默了许久。

  苏辰拎着药箱,收起鱼竿,准备离开了,可却发现不远处,有一身影,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天师府道袍,一丝不苟的发髻,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气质出尘。

  “道长,也来送千岁出城?”

  苏辰作揖在问。

  “不。”

  “吾对王朝纷乱,无甚兴趣。”

  “只是,吾有一友,一声不响,就逃之夭夭,销声匿迹,空留一医馆,吾闲暇有空,就会来城外寻他……”

  “此人太不仗义了。”

  “不可交。”

  虞乐摇头,也不知认出苏辰来,还是没认出来,负手而走,朝皇城而归。

  “听不懂。”

  苏辰摇头,也要离去。

  这时。

  虞乐止步,背对苏辰,忽的出声。

  “大虞五百年,周梁接近四百年,人间王朝近九百年,伱说,为何天下纷乱,万民悲苦?”

  “愿皇帝无道,还是万民愚昧?”

  他在问。

  “或许。”

  “两者皆有。”

  “大虞不清楚,但大梁皇帝的确不仁,大周焰帝无义,这是真的。”

  苏辰在答。

  “风雪剑仙,在通往一条死路。”

  “他在赴死,你知道吗?”

  虞乐还在叙说。

  “延寿有天地人三法。”

  “人间亦有三运。”

  “苍天运,山河运,众生运。”

  “天陨三百年,天意有灵,独掌苍天运。”

  “山河运事关仙临,天下最顶尖的第一批和第二批巨擘,翘首以盼,哪怕天意有灵,也要让步……”

  “此界,天残地缺,再容不下第三运的诞生。”

  “以往。”

  “不是没有皇帝,一统天下,许万民安宁,大虞初代仙祖,就是如此。”

  “可惜。”

  “他死了。”

  “后来的皇帝,亦不乏胸怀天下者,囊括梁太祖,但最后都怕了,他们怕死,选择苦一苦万民。”

  “于是,万民苦到了现在。”

  “风雪剑仙,在通往一条死路!如果你遇到他,劝他放弃吧。”

  “万民悲苦,上天注定,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不缺他这一个,不要与天为敌。”

  虞乐在叙说。

  说到此处。

  如此惊天大秘,理应有天机蒙蔽而来,可却没有。

  不止如此。

  又有视线,透过浓厚云层,投注而来。

  它,在注视苏辰。

  千百年来。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杀不绝,斩不尽,但在苍天面前,都退让了。

  在它看来,今日,也会如此。

  “原来如此。”

  “人族气运,原来是这个意思,众生运?”

  “如此之故,积攒了千百年的苍生怨念,难怪会这般恐怖……”

  苏辰在笑,笑的嘲弄。

  良久。

  他指了指脚下,道。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我只知晓。”

  “只要想走,路在脚下。”

  “风雪剑仙,想必也是如此。”

  苏辰走了。

  拎着药箱,扛着鱼竿,朝皇宫太医院而去。

  只留下。

  天在怒吼。

  无数阴风怒号,席卷皇城,漫天之雨,如同鲜血,在这一日,冲刷着皇城。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莫非有巨擘在交手……”

  古宗师,在疑惑,满头雾水。

  “……”

  古仙们,还有一些先天大境,则在沉默。

  他们知晓内情。

  这是天在愤怒,天在狂躁。

  天,欲杀人。

  “又有人在挑衅天了。”

  “只是。”

  “吾没想到,能让天这般愤怒的,屈指可数,古往今来,也就唯吾那尊仙祖了……”

  “他,竟能有此殊荣?”

  登天楼。

  大虞月沉默了。

  良久。

  他取出一潭大虞初年的古酒,朝地上抛洒而去,像是祭奠,又像是送行。

  蝼蚁挑衅天,不自量力。

  但。

  为万民赴死。

  无论是谁,都可歌可敬,哪怕对方是阻碍他们仙临的敌人。

  “虽然渺茫,但哪怕万分之一,吾也希望,汝能成功……”

  “但,这不可能的。”

  “吾等如囚笼之蚁,或许,唯有仙临,才有挣脱宿命的一线希望。”

  有身影,在凉亭远望,在叹息。

  不止如此。

  有身扛丹炉,跋涉千里之影,亦在停步,遥望千里皇城,沉默的作揖一礼。

  就连。

  大虞皇陵,躁动的群仙,也在这一刻,出奇平静。

  剑魂颤抖。

  其内,似有狂笑声。

  “无论是谁?”

  “挑衅天。”

  “吾都要帮帮场子!”

  有惊天剑意迸发,有火焰、雷霆,还有狂风与重水,漫天之影,化作绝世一剑。

  这一剑,横扫皇城三千里,斩尽漫天之云霞,无尽血雨刹那一空,唯有一剑斩破天穹的可怖剑痕。

  “好!”

  “吾,也来。”

  “哈哈哈!”

  “人间修行,可不能弱尔等所谓仙道一丝一毫!”

  凉亭,那身影,一扫失意,狂意迸发,掌中有剑冲天而起,重霄三千丈,有十万重剑迸发,将天意都赶出了这片天地。

  “这是怎么了?”

  天下侧目,举世震惊,无数人间修行,不明所以,完全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说他们。

  就连引发这一切的苏辰,在太医院,都是满脸疑惑,看向了这交相辉映,又像是在争锋的两柄剑,满脸疑惑。

  “大虞剑仙,还有人间修行的剑先生,这是抽什么风?”

  苏辰不知。

  这两柄千百年来最锋锐的剑,于今日,因他而出。

  “不过,正是偷师的好机会。”

  “难得!难得!”

  “看来,离我第三剑功成,更进一步了。”

  苏辰远眺苍穹万里,凝视着这代表着仙道与人间修行,最极致,最璀璨的两柄剑。

  此时,心中隐隐有所悟。

  第三剑。

  逐日!

  只差临门一脚了。

  他有预感。

  这第三剑,将打破人间极限!登临极巅之上,或许,可为天下最强之剑。

  皇城外。

  护城河边。

  虞乐未走,他沉默着,闭上了双眼。

  “阿爷……”

  恍惚间。

  虞乐,回到了少年时。

  皇城。

  兵甲破碎,修罗地狱般的战场。

  有灭世雷霆之兽,三千丈,吞天噬地,抹灭一切生机,如大劫临世,灭世厄难。

  有一慈祥老者,将他葬入地棺,温柔抹去他眼角的泪珠,跟他叙说着。

  “虞乐啊虞乐。”

  “没有阿爷,也要好好活着。”

  地棺中。

  他在哭喊,他在挣扎。

  “阿爷!”

  “你是大虞仙祖。”

  “为这王朝做的够多了,对万民也够好了!求求您了,服个软吧,只是让百姓一生悲苦绝望罢了……”

  “阿乐失了父,没了母,不能再没了阿爷……”

  那一日。

  他在阿爷眼中,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不解,还有深沉的失望。

  地棺合上了。

  隐约,听到了有苍老的话音,迎向了无穷尽的雷霆。

  “咱们是人。”

  “人皇血脉!”

  “亦是悲苦万民的一员!”

  “人,不能,也不该只顾着自己,我们应该顶天屹立,应该安宁幸福,我们应该活在真正的人间……”

  “而不是如同猪狗般被它豢养在这里,同类互残……”

  “一些事,总该有人去做。”

  “为什么不能是我?”

  “赴死!”

  “那就赴死吧!”

  “在阿爷之后,将有无数人族英杰,为万民,为未来,再度踏上这一条道路,阿乐,追随他吧……”

  “斩破这天地囚笼,去看一看,真正的人间吧!那里,我们人族争霸,天,亦要匍匐……”

  随后。

  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虞,还是大虞。

  换了皇帝。

  残忍暴虐,凌虐万民,他叫大虞月,二代皇帝,亦是布局未来的末代皇帝。

  他,折断了大虞的意气,斩断了人族的脊梁,缔造了后来皇帝的畏惧于天。

  “路……在脚下吗?”

  虞乐,有些恍惚。

  千百年来。

  有太多英杰,前赴后继,死在这一条路上了。

  或许。

  不久后。

  这一条路上,还会多出一尊叫做风雪剑仙的尸骸……

  “又或许。”

  “他,真能创造奇迹……”

  虞乐笑了。

  有泪自脸颊留下。

  “如此。”

  “甚好!”

  “那就让我也成为这一条路上的尸骨吧。”

  虞乐,再无懒散。

  五百年来。

  所有懒散,荡然一空,他眸子明亮,茫然无措的他,终于寻到了自己的路。

  “我叫虞乐!”

  “大虞皇族,唯一的嫡皇子!”

  “阿爷!”

  “我会斩破这天的!哪怕一死!”

  “哈哈哈!”

  “路在脚下,好一个路在脚下!”

  虞乐在笑。

  五百年来,头一次肆意的笑。

  原来,他的路,一直在脚下,是他八百年前的心魔,也是他从不曾放下的执念!

  太医院。

  苏辰无所事事。

  白日里,在小院浇花弄草,夜里,就去看顾青雀,熬药诊治。

  又或者。

  留在藏书楼,看那一株轩辕宝树生长。

  然后。

  注视着青雀,在藏书楼药田,堆积雪人。

  在远方。

  大战在迸发。

  战场。

  紫袍与朱袍在对视。

  天下二分,两股苍生怨念,发出的悲鸣,施加在战场,如同魔域临世。

  哪怕真正的妖魔,乃至宗师,仙者都不敢靠近半分,唯恐被这苍生怨念沾染上一二,魂飞魄散。

  哪怕不魂飞魄散,也会是疯癫失常,修为散尽的可怖下场。

  “兵对兵。”

  “将对将。”

  “再接下来,就是王对王了。”

  “不是吗?”

  司空,垂垂老矣,他负手走来,苍冷眸子凝视着这一尊窃国而居的紫袍,淡淡道。

  “叶总管,你的幻梦该醒来了。”

  “王朝,还请还于大周!”

  ……

  ……

  玄龙十一年了。

  一月一日。

  天下震动。

  有消息传来。

  紫袍千岁命绝,十万兵甲埋骨,第一尊的脱困之仙,夜叉鬼,妖魔第九山主插手了。

  皇城混乱,朝野惊慌,无人主事,乱成一团。

  关键时刻。

  卧床养病的云阳郡主,站了出来。

  只说了一句话。

  安定了权贵之心。

  “风雪剑仙,就在皇城,无他首肯,哪怕旧周猖狂,又岂敢入主皇城?”

  事实也如此。

  旧周兵甲三十万。

  如山如海而来。

  夹裹着大胜之威,沦陷大半梁土,冲天煞气,席卷三十里天地。

  大周的黑龙旗,在随风飘摇。

  最先头。

  马车里,有一尊朱红袍,还有森然鬼影,在静坐,等候着什么。

  “有把握吗?”

  司空闭目,在问。

  “十成!”

  鬼影在答。

  “好!”

  司空点头。

  三十万兵甲停步,面面相窥,哗然躁动,再不前进。

  皇城,遥遥在望。

  只剩十里。

  他们止步了。

  再不敢朝前哪怕一寸。

  只因,有一身影,在青山上屹立。

  “先天妖魔出手。”

  “犯规了。”

  月下。

  浊世玄衣。

  少年在磨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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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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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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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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