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马香芹可没少拿马来喜的身份,在盼儿面前装,说什么元宝儿如何无赖,如何支棱不起来,而她的弟弟一个个多么多么牛B,尤其是马来喜,认识多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周长林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马香芹被打脸的画面了。
心中激荡散去,周长林说:“盼儿,虽然元宝儿现在出息了,但是咱们也不能拖累他。我的伤要彻底治好得花几百两银子呢,还有三个孩子上私塾,花销也太大了。元宝儿给咱们介绍赚钱的差事,就已经是在帮咱了,至于其他的,咱们以后慢慢来。”
元盼儿笑着说:“知道!我还不知道心疼我弟?宝儿说要帮着咱们,但咱肯定也得自力更生。”
“对了,长林,那分家的事儿怎么说?”
周长林沉吟一声,“现在爹他们比咱们急,巴不得立马把我们分出去,耽误一天,他们损失越多。你等着吧,估计娘和马香芹很快就来会来找你聊,让你劝我分家,到时候咱顺坡下驴,再多争取点家业。”
“你说的在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这不,王春香来劝元盼儿了。
本来,周老汉是不想把分家这事跟王春香说,老伴糊涂,说不定会坏事。
但现在周长林心里已经没他这个爹了,老大已经化身白眼狼,他这边走不通,只能让老伴参与进来。
周老汉叹了口气,对王春香说:“老二媳妇儿这么闹腾,还要咱老周家的孙子姓马,如今只能如了她的意,跟老大一家分家了。”
王春香皱着眉,“可是老大家我两个孙子呢!”
周老汉瞪了一眼,“你糊涂!老大家玉川和玉风两个人分出去,他们也姓周,还是咱的孙子,另一个肚里的孙子都要姓马了,那能一样吗?”
好像也是,“可是老大伤了,不但要花好多银子,还干不了活,把他们分出去,盼儿自己怎么养长林和这一串娃?”
“不分家就养得起了吗?到时候咱们全家吃糠。你养那宝贝鸡,明天元宝儿来就再给你砸死一只!每天给你杀一只!全部给你杀光!还有长森,书也别读了,回来种地吧!”
周老汉这几句话算是戳中王春香软肋了,周长林是她第一个孩子,她自然是疼的,幺儿长森,她更疼。她幺儿长森可说了,以后做了官,每天给她吃席面。
王春香嘴馋,喜欢吃点好的,总是吃糠她受不了。她的鸡自己都舍不得吃,却全进了大房肚子里,这是今天让她最生气的。
今天后晌,大媳妇儿把鸡炖好了,老远她就闻到香味了,馋地口水哗哗流,她让大媳妇儿给儿子留个鸡腿和鸡胸脯,剩下的他们吃。结果,老大媳妇儿直接叫上几个小的,端了鸡汤插上了门,人家自己吃了!
老大媳妇儿现在也不孝顺了!
当时她就要闹,还是老头子把她制住了。
想到种种,她也顾不得心疼大儿子和孙子们了,分家!必须分家!“老头子,你需要我干啥。”
“老大现在是个白眼狼,现在只能从大媳妇儿身上入手,你跟大媳妇儿聊聊,好好跟大媳妇儿说说这些年的婆媳感情,让她劝劝长林同意分家。”
“好。”
王春香得了周老汉的任务,敲了敲大房的房门,“盼儿。”
“娘,有事?”
王春香笑着说:“这是娘新得的南瓜子,你尝尝。”
呃……
这个话题展开的好生硬,而且娘的南瓜子,不是只有马香芹才配享用吗?元盼儿不动声色,接过南瓜子,“谢谢娘。”
“盼儿啊,你说你嫁进来这些年,娘没亏待你吧,待你像亲闺女一样。不说别的,你娘连生七个女儿才生一个儿子,娘没质疑过你生男娃的能力吧!还有你那个弟弟,臭名远播,娘也没嫌弃过他……”
元盼儿脸色越来越冷,打断了王春香的话,“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反正现在要分家,她也不必再受这窝囊气,弟弟元宝儿就是她的底气!
王春香讪笑,瞧她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盼儿啊,娘是想问问,长林到底咋想的,咋不愿意分家呢。”
“长林说,分家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是要看看你和爹是个怎么分法。”
王春香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有门!但是怎么分的,她也不知道,老头儿没跟她说,“我问问你爹,回来再告诉你。”
王春香和周老汉合计一番回来了,“盼儿啊,你爹和我还健在,我们分一半,剩下的长林长水和长森的份额平均分配,你们大房拿一份。长林分靠山坡那的六亩地,咱家总共五十三两银子,给长林多占点,给他分九两。至于住的地方,也给长林多分点,靠山坡那两间草屋都给长林,其他做饭的家伙什,有多的也分给你们。”
“那长林治伤的费用呢?”
“长林治伤的费用当然算你们大房的。”王春香说得理所当然。
元盼儿懒得和她掰扯,“行,娘,我转告长林。”
元盼儿回到房中和周长林说了周老汉的想法,她心里很清楚,王春香经常犯糊涂,就是周老汉的传声筒。
周长林说:“呵,爹这算盘打的可真响,按照这么分,昨天给我治伤花了十三两银子,分完家我们还倒欠他们四两?”
“家里那四十亩田,就靠山坡那地是中等地,其他都是上等地,还有靠山坡两间破草屋都十年没住人了,早破败不堪,四处漏雨,能住人吗?爹这是恨上了我了,不想再在这个院子里看到我。”
虽然周长林已经认清现实,也哭了一场,跟过去的父子情兄弟情做割舍,但事到如今,他还是会心中难受,“不分!我们这些年就是太孝顺太老实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别想就这样打发了咱。”
元盼儿点了点头,“行,我这就把你的意思告诉娘。”
周玉川一直在旁边听着爹和娘说分家的事儿,他记着小舅的吩咐,关于分家的任何消息都及时传给小舅,玉川叮嘱玉风继续关注着分家的事儿,他就一溜小跑着去找小舅了。琇書網
元盛看到玉川来这么快,心说周老汉和王春香还真是一天都等不了啊!
听完玉川的话,元盛觉得这不是坏事,舍得舍得,如今的小舍弃,是为了来日更大的利益。
“玉川,回去跟你爹娘说,让他们同意分家,明天就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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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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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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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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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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