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芬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你说啥?”张文抓住孩子的肩膀使劲摇晃。
“我大伯母元盼儿不会被休回元家了,我娘让我来报信。姑爷爷你松松手,你抓疼我了。”
周玉青一巴掌拍到张文的手上,逃开他的钳制,跳到一边。
马桂芬感觉天旋地转,这一天心情起伏太大,从天上直接摔到地下!老天爷不开眼啊!
张文心里憋着一股火,但面上冷静下来,“玉青到底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周玉青就把他娘的话,一五一十转述了出来。
这元盛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十两银子的事儿,就让他三言两语二两银子就搞定了?
这还是他认识那个元盛吗?
张文心中一股火山一样的火焰无处发泄,突然想到,今天这一切都是马香芹引起的,如果不是马香芹一早上跑到他家来传假消息,他早去地里干活了。
耽误一天的工不说,还差点被吐血。
张文对着马桂芬骂道:“都是你侄女干的好事!说话办事没一件靠谱的!说话像放屁一样,一点准星没有!”
马桂芬心里也有气,本来今天早上她要去豆角地里锄草的。
耽误了半天功夫不说,她的肚子都要被气爆了!
她对着周玉青骂道:“你娘也真是,以后没影儿的屁不要乱放!”
周玉青一脸无辜,他来传信儿还当面骂他娘?
他娘不是说给姑奶奶跑腿儿报信,姑奶奶会给他做顿好饭菜吗?
闻着空气中那喷香的肉味,他忍了!
“姑奶奶,你家做肉啊,给我也吃一碗呗,我从东山村跑到山后村很累的。”周玉青拉着马桂芬的袖子撒娇。
周玉青不提这肉还好,一提这肉是捅了马桂芬的马蜂窝。
她一个大嘴巴打到周玉青脸上,“吃吃吃,你吃个屁!”
周玉青被打倒在地,哭着说:“我告诉我娘听,你们骂我娘,你们还打我。”
“我告诉我娘听,我告诉我娘听。”周玉青一边说一边跑。
马桂芬打完也后悔了,实在是火气没处发泄,周玉青被当成了出气筒。
她那个侄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后面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
元盛将卤好的猪耳朵和卤猪肉放在罐子里,准备去镇上。
本来他想让晨曦在家里歇着,但是想到赚到钱要给她买衣裳,还是把她带上了。
接近晌午了,天有点热。
人们早上种地回来,吃完早饭,就开始歇着了。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午饭一说,一般前晌吃一顿,后晌吃一顿。
村口的大柳树下已经坐满了人。不太忙的人都来到村口的中央情报站下集合。
除了老太太还有几个年轻后生。
后生们伸着脖子看着元盛二人。
尤其王大毛,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从吃惊失望到幸灾乐祸,跟个调色盘似的。
“元盛,你这媳妇娶得好啊,才娶来一天,就把你冲喜冲好了,你命真好。”王大毛嘴角含着坏笑。
李勇嘴一撇,“好啥好,怎么说咱元盛也是山后村第一帅小伙,这么个丑女怎么配得上!”
“怎么说话呢?这是咱弟妹。”王大毛挤眉弄眼,“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元盛和弟妹两个人啊,那是绝配!”
李勇轻轻打了一下嘴,“瞧我这张嘴,元盛和弟妹绝配。”
王大毛和李勇一唱一和的,两个人潜台词,好吃懒做的赖子和无盐丑女可不是绝配嘛!
元盛看两人演猴戏,内心毫无波澜,他才不会像上一世那么傻,把两人当朋友,被他们挑拨几句就回家打媳妇。“王大毛,你家那只金毛大公鸡跑孙桥家去了。”
“啥?”王大毛大惊,鸡跑孙桥家那就是有去无回,找晚了鸡毛都没了!
元盛无奈摇了摇头,“你没看见?刚刚光顾着跟我这瞎白活了。”
王大毛看元盛说得认真,赶紧跑去狂拍孙桥家柴门,草鞋都跑掉一只。
元盛看了看旁边的小妻子,王大毛和李勇的含沙射影她一点都不在意,目光沉静,丝毫没影响到她的心情。
他知道很多人嘲笑他的小媳妇,嘲笑他呢。
但是他无所谓,反正三个月后小媳妇的脸就会完美无瑕。
两人走后,大柳树下的妇女们才开始聊起来。
“哎呦,元盛媳妇那半张脸真是鬼丑。”
“说句良心话,她另外半张脸真俊,跟仙女儿似的。可惜另外半张……”
“她另外半张脸太丑了,整体看下来还赶不上普通长相呢。”
“盛桂花一生要强,花天价娶了这么个丑媳妇,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磨搓新媳妇儿呢。”
“这新媳妇活该啊,要二十两银子做彩礼,那可是二十两!”
“我听说是后娘卖得她,人家后娘只管收彩礼呗,谁管她在婆家死活。”
“是个苦命人啊。”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闻到了,好浓的肉香味啊!应该是元盛篮子里传出来的。”
“嗯……八成是,也不知道他们拿着这些肉去干啥。”
……
元盛和祝晨曦在村口等了一阵,没有等到牛根叔的牛车。
两个人只能走路去镇上,这一背篓东西也有三四十斤,元盛说:“还是得买辆车。”
祝晨曦盘算着,一辆牛车十几两呢。
“郎君,我来背。别看我身板单薄,但是我力气大。”祝晨曦眨巴着大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元盛笑着说:“本来就是个小豆芽了,背篓再压一压别不长个了。”
祝晨曦也俏皮地笑了,打了元盛的胳膊一下。
祝晨曦想到元盛的目标,半年内还清姐姐的八两银子,还清家里的欠款,买牛车,买上千亩田地,感觉夫君压力一定很大,她想努力帮他实现。
她不想让人家觉得她夫君是大话精。wWW.ΧìǔΜЬ.CǒΜ
“郎君,其实我擅长刺绣。我会双面绣,只是我娘说过,不到吃不上饭的地步,不让我绣双面绣。不然我们凑点押金,从绣庄拿点秀活回来给我做。应该很快可以还清盼儿姐的欠款。”
双面绣?这种绣法元盛在后世也有所耳闻,属于刺绣大师的秘技。在后世一块扇面大小的双面绣都要几万块,几个平方的大屏风双面绣更是达到几百万。
他死去的丈母娘不简单啊!
“晨曦,你娘除了教你刺绣,算术数钱,还教你什么?”
“我娘还教我识字写字。”
识字写字?可不是一般人会的。
“郎君,我娘不让我展露双面绣,但是我可以先做点普通绣活。我在娘家猪圈藏了二两三钱,再凑上二两七钱就够五两的押金了。不过我得先养养手,怕把绸缎刮花了。”
元盛看着她的小手,陷入回忆。
上一世自己的小媳妇嫁给自己之后,受尽磨挫,做了无数的农活,手上早已经长满了老茧,根本没有养手的机会。
好像她曾说过擅长刺绣,可以帮助家里改善生活,但是一听到她要银子,元盛立马把她暴打了一顿。
元盛会想到自己干混账事,拳头攥得紧紧的,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来。
他上辈子是什么玩意儿,活该死时那么惨!
“晨曦,我不希望你刺绣赚钱,做太多绣活伤眼睛。如果你喜欢刺绣,可以做来消遣。”元盛的情话说的认真。“你的眼睛远比赚那些钱宝贵。”
明亮的阳光照在祝晨曦的脸上,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明亮,迷人。
听到元盛的话,祝晨曦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羞怯的低下头。
“相信你的男人,我在你面前,在姐姐面前,在爹娘面前说过的话,我都能做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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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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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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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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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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