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出大事了!”电话那边是小王焦急的回话。
“你别急,怎么了?慢慢说。”
我让小王别急,但我自己却先猛地坐了起来。我最怕夜间的电话,因为总觉得从来没有好事情等着我,谁家好事情三更半夜来通报的。
“李!李……向……李向言他不遵守承诺,打算把承诺给工人百分之二十的提薪给明里暗里降回了百分之十,搞什么底薪和业绩提成之类的……这下他被工人们群攻而起打进了医院了。”
我听完无比地愤怒,就差没把手机给摔烂了,对着电话骂道:“TMD,要使劲挣这钱给自己买棺材?他人现在在哪个医院?”
“我给你发个定位。那群工人还在厂房里闹呢,机器都被砸坏了一台。老板,要不要报警?”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只好说道:“报警吧,让他们稳住工人的情绪再说,尽量将损失降到最小。其他的……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来管这件事。”
“好的,老板。”
我挂断了电话。一阵沉默之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燃它,静静地看着。我的目光茫然地盯着前方,仿佛思绪已经飘到了遥远的地方。手中的香烟,成为了一种寄托,一种情绪的宣泄口。
我站在酒店的窗口前,完全没有了继续睡觉的欲望,默默又点了一根烟,滚滚的白色烟雾缭绕升起。
一时半会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想摇人,但去哪摇人?怎么摇人?
突然之间,我感到有些焦虑与忧愁,这明显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无力感从我的内心催生出来。
……
黑夜,东莞的天空渐渐被乌云笼罩,一场雨悄然降临。雨滴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打湿了大地,而这阴沉的天气仿佛与我内心的阴霾相互呼应,让我的心情越发沉重。
雨水从屋檐上滴落,形成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宛如泪水般滑落。它们溅落在地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如同我心中无法平静的思绪。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世界,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场毫无思绪的决斗场……
这场雨似乎没有尽头,它持续不断地下着,正如我的思路一般没有到达一个完结点。
我就这样在酒店内踱步着,事情没有解决完之前我是睡不着觉的。
琢磨到凌晨五点钟半,我在做了很大的思想挣扎的前提下,厚着脸皮给张总打过去了一个私人电话,电话那边居然接了起来,“张总,打扰你休息了。”
“你遇到事情了吧?小陈啊,说吧什么事?还有别叫张总了。”xǐυmь.℃òm
我无奈地回道:“嗯……张叔叔,生产商那边出现了问题。东莞这边没有好的渠道。”
“你早说,一句话的事,我想一下……等下给你一个电话,你直接打过去就行了。”
“好的,那张叔叔……你先休息,我先挂了。对了,张叔叔,上次那养心安神的中药我再给你送一批过去。”
至于上次送给张总的中药配方,则是我从儿子兄弟那里骗来的。药材则是在深圳这边买的,为了防止被以次充好、挂羊头卖狗肉的不法商人欺骗,我还是让儿子兄弟视频指点一下选材的。
张总回我说:“不用麻烦了,小陈。我这边有中药市场,安排人去选材就好了。小陈……我睡不着,再安神的药也无济于事。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拿着手机顿了一下,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于是说道:“张叔叔,你遇到什么自己不好亲自解决的事情吗?如果需要我的话,可以随时安排给我。”
“哎呀……小陈你又来了。算了,不谈这些了,小丫头跟你交流学习了吗?我叫她多跟优秀的人沟通交流,这小丫头天天含糊我,都老大不小了……小陈啊,你们是同龄人有话题,关系也不错很合得来,她还总在我面前念叨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张总似乎带着某些无奈的口气说道。
“嗯,有的,我会的。”
我这时候又想起了张曦怡,她的容颜和性格又浮现在我的脑边。
一个傻但对朋友很真诚的南京姑娘、一个落个标都会哭的女孩、一个喜欢跳舞的女孩。但我内心又有些歉意,她给我的那个带有独特意义的八音盒都给我放着吃灰了。
“小陈,那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我挂了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了。我一夜未眠,身体和精神都感到十分疲惫。我站在窗前,隔着防盗窗望向窗外,外面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但我终于是看到了初升的太阳洒下的第一缕阳光。
那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给整个空间带来一丝温暖和明亮。
我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心想还能找到张总,这下生产商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照着张总给我的联系方式打过去了一通电话,与对面说明了来意和安排了一场饭局,但对面能空出来的时间只有三天后的晚上。我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至少生产商生产保量的问题解决了。
处理完这个问题,接下来就是该找李向言算账了。我不打算给小王打电话了,决定单枪匹马去医院找李向言,积攒了一夜怒火的我,开着车直奔医院。
我重重推开了李向言病床的门,本来还冷清清的病房上立刻充满了李向言老婆的吵闹声,“向言啊……你说你怎么这么惨啊!”
我内心冷笑,一看到我进了病房就开始哭闹,就算是演戏,也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吧。
我顺便拿了一张塑料凳子,丝毫不理会妇女的逢场作戏,按耐住内心的愤怒,挑眉道:“李老哥啊,怎么会被打了呢,你没事吧?”
我说完看了看他那已经打了石膏的脚掌,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心想这也不严重啊,你家工人专门蹲下去打你脚掌的?
“陈老弟啊……哪里会没事,你大哥我被打了,打在我的脚掌上,痛在我的心里面。我不过是提议了一下,怎么一个个火气那么大,动手动脚的,陈老弟啊,你可要为我想想办法啊。”
我内心又是冷笑,还好意思说出口,还提议,还被打脚掌,鬼才相信呢。自己脚崴了还差不多。
我终于是不想再跟他纠缠了,带着微微怒气对他说道:“你自己的厂子自己看着办,我还是百分之三十,另外我准备把部分单子给另外的生产商了。你这边好自为之。”
“你不能这样,陈老弟,你这是要跟老哥翻脸吗?”
我立马狠狠地反驳道:“是你先违约在先的,产量没按照合同上写的来,而且我后续已经给你提了百分之三十,你还不能处理好。是你先跟我翻脸的!”
说完,整个病房里的氛围变得异常沉寂和清冷,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我见他无话可说了,撇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后,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离开了病房。我的内心充满了对那个老狐狸的不满和愤怒。
回想起当初选择与他合作,也是因为他那贪得无厌的本性而将他拉入伙。然而,如今他的贪婪却成为了我们之间的矛盾焦点,甚至可能影响到静铭公司接下来的发展。
离开病房,我默默又点了一根烟。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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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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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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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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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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