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崔老板叫我先过去办公室那边。
我挂了电话,皱着眉头,心想有另外的安排不会早点说啊,非得等到我人先跑郊外的工厂去,再把我叫回来?xǐυmь.℃òm
我之前还纳闷怎么有人大晚上叫我去工厂那边呢。这崔老板也是一个神经病。
我还想早点搞完早点去吃个夜宵呢。
不过我没思考很久,就打了车到了崔老板在市区的办公室。
我来到了崔老板公司的楼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您好您好,崔总,我现在在公司楼下了,我现在上去找你谈一些事情,你那边方便吧?昨天聊的。”
那边传来了很平淡的语气,“方便,上来吧。”
我从中听不出是什么感情。
但终于是见到了崔老板,我热情地伸出了手,他平淡地和我握了握,叫我坐下。
我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了生产的样品图纸以及一些商业文件。
他则是从自己的抽屉里随意拿了几份报价单给了我。
我拿起了报价单大概扫了一下,发现了数据不对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实际上还是那个数据。
我内心产生了疑惑,问:“不对呀,崔总,这份报价单跟线上交流的有些出入啊?是不是做错了数据呀?”
“哦?是吗?那应该是我的助理线上跟你说的时候搞错了报价吧,这事得怨她。她实习生,新来的。”崔老板呵呵一笑,随意地整理着桌子上的其他乱糟糟的文件,然而并没有看向我。
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我对数据相对敏感的,稍微一合计就能知道我成本大概多了50%,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意味着我要达到同样回报率的话,得价格往上多走50%。
最让我有些气愤的是,对面的不专业和随意性是想给我来一个下马威?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早做打算。
就专门让我在这里自己内心估计数据大概,这不是纯坑新人嘛。
我又突然发现了这份报价单上的时间,明明是上一年的,而与我手机上打开的那一份根本不一样。手机线上交流的那一份则是这一年的。
我疑惑地问:“崔总,你这份也不对呀,时间对不上啊。你这边不专业啊,这上百万的业务这么含糊的嘛?”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那份报价单递了回去。崔老板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钢笔在报价单上的有关年份的数字划掉,改成了这一年的。
我被这离谱的操作给震惊到了,尽管我有两年的行政副总监的岗位磨练,也被他这操作给搞得一愣一愣的。
随后崔老板又把报价单递给了我,呵呵笑道:“这样就好了。你自己看一下吧。”
我马上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试图揣摩着眼前这个人的意图。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说谎了,就算是初创的公司,也基本不可能将最重要的时间搞错。
那就是眼前这人想要从我这里多拿点钱。
绕过股东们从我这里拿回扣?这并不可能,因为这会给我公司留下了虚假做账的风险,一旦被查到了,上下游两家都会被制裁的,虽然人家可能看不上这一点钱。
所以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和一些股东串通好,联合起来对客户做价格歧视的行为——看人临时改价。
我想了一会,直截了当地说:“崔总,我就直接说了吧,这价格我们这边接受不了,我不能拿我产品未来的市场状况来赌。那……就这样吧。如果崔总给个面子的话,大后天之前可以跟我谈一下,线上先交流一下嘛。再大伙一起吃顿饭,我到时候亲自拿点土特产过来。”
我话已经说明白了,私底下给点钱,把价格打回去。50%的成本增幅属实是狮子大开口了,况且我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可以选择。
“没关系的,陈总,那就先这样吧,慢走不送。”崔总终于是正视了我,态度有些不和善和傲慢。
我也无所谓了,这种利益冲突问题有时候是沟通不了的,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沟通来沟通去的。
要是沟通有用的话,那就不用法律强制执行去制裁老赖了!
对方明显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对我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我也没必要死磕,就地走人。
出了办公区,我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现实啊,如果没人的话,那就真这样谈崩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只看不吸,看着那烟雾缭绕的样子,呼出一口气,算是平复了心情,只能希望明天约谈另外一家代工厂可以有个好结果。
走着走着,我突然灵机一动,何不去求助林哥,没准他愿意给点资源呢。
不过这种想法只在我的脑海里存在一瞬间,就被我扼杀在摇篮里面。
我从他公司离开,已经算是有点对不住他了,怎么还能去给他麻烦呢。
我回到了酒店,居然又看见了那位女大学生——陈妍妍,她看到了我马上就凑了过来,“小哥,我又来了,请问你还需要做测试吗?我这边已经可以了。”
我心想这女大学生真是贪得无厌,我昨天明明好心给过她两千块了,现在这么迫不及待要赚钱?这就是人性啊,为了利益啥都敢想。
我有点厌恶她!躺着赚钱多舒服的事可以理解,但是一天两千块,属实是大手花钱了!
我皱着眉头问:“昨天给你的两千块不够吗?你一天消费这么高的?别来搞我,再来我报警了。另外,哭也没用。”
我不理会她,想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她立马拉住了我,“哥,不是的,我钱很多交宿舍费了,另外五百块给我前男友了,他病了……是梅……毒之类的。”
这不听还好,一听我就赶紧撇开她的手。我是受过十六年教育的啊,哪能不知道这病是什么?
我像看瘟神一样地看着她,恨不得她马上从我的世界上消失,庆幸着我自己不是完全的下半身生物,并且用恶狠狠地骂道:“你神经病吧!有病就去医院治,别靠近我,靠近我,我真报警了。你前男友那是什么病你不会不知道吧。滚开……别惹老子!”
“我知道,我们是异地恋,所以他这样,我才跟他分手的,但是念在旧情的份上,我想我得救他……”
“他没救了,别搞我,死开啊……你自己去求助别人,别赖我,滚开!”
我用鞋子踢了她的脚并且推开了她,她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跟着的那个稍微破烂的书包也掉在了地上。
我脑子有问题才会去管她,我最怕得病了。
陈妍妍抹着眼泪对我说:“我没病。我们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他跟我分手,现在自己病了需要找我……明明上大学之前我们很好的,他还有一次给了我五百块让我吃饭。我分手那天哭得撕心裂肺。老板,你就让我测试一下吧,三百块就行了,我最后转给他,跟他断了念想。”
陈妍妍用整个瘦小的身子抱着我的脚。我想我该用强制性的行为让我们分开,谁知道她说的话真假?
“神经病!滚开!”我毫不留情地直接又把她踹倒,然后趁机关上了门。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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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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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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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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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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