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你怎么披着围巾呀?这你女朋友送给你的吗?”曦怡指了指我围在了脖子上的围巾说道。
我摇了摇头,搓着手捂热,“不是,是一位女性朋友,估计怕我冷了吧。”
“你女人缘还真好。再说了你女朋友不会吃醋吗?”曦怡自顾自地说。
我耸了耸肩回道:“不会,她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和这位女性朋友也没啥那方面的想法。”
“嗯,陈铭,其实我现在很难受。我爸爸和我妈妈最近在闹离婚了。我很想说话做一些事情,但没人跟我一起。”曦怡站在了一个路口,很委屈地对我说。
我平淡地说:“你爸爸妈妈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只需要活你自己的就行。”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我都懂的,可是我……我一直安慰自己会过去的,但他们吵得更凶了,只有你在我家的时候,我爸爸才少跟我妈妈吵……”曦怡越说越激动,她更加委屈了,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无助。
“那还真是不幸。但你要坚强。”我再次说出了极为理性以及机械的话。
“我都知道道理,可是我的心很痛,我好想哭一场。”
说完,曦怡突然在冷清的丹凤街蹲了下来,埋着头抽泣着,“我不知道如果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陈铭,你说呀?我不知道。”
曦怡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从她眼眶中涌出。
那稀碎的路灯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芒,如同一片片破碎的记忆,映照出她那蹲下去无助的身影。
南京的冷风悄然吹过,掀起她凌乱的发丝,却无法吹干她脸上的泪痕。
此刻的曦怡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独者,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悲伤之中。
我想她应该自己哭一场,哭哭就好了,在一旁干看着她披头散发,她仿佛感受到了丝丝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我把围巾摘了下来,轻轻给她围上,见她还在抖,索性将大衣给她披上。我倒无所谓,反正仗着年轻力壮冷不死。
她抬头看了看我,眼睛红润,还在不断流泪,“陈铭,对不起,我又哭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随后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我怕她摔倒,干脆扶起了她。“陈铭,你可以抱抱我吗?我有点冷。”
我顿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拥抱,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反正张总会照顾好你的就行。你别想那么多了。”
她也抱着我,“对不起,让你抱着我,你都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绝对会生气的吧!抱着另外一个女性。”
我平淡地说:“没事,拥抱是给予生活动力的一种方式。我女朋友不会那么小气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嗯……那就好,你抱得我有点热了。”曦怡朱唇轻启,声音轻轻的,如蚊子般。
我见她在挣脱了,于是机械般地放开了她。
“谢谢你,陈铭,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她把大衣还给了我,而她还是披着那条薇薇送给我的围巾。
“开心就行。我们还是继续走吧。”我若无其事地说,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
“嗯。”曦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跟在了我后边走着。
南京,终于下雪了呀,雪花飘在了我的头上,冰冰碎碎给了我一丝冰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哈出一口热气。看着那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飘散,我慢慢地抬起手。
第一片飘下来的雪花在我的手中渐渐融化,化作一滴水珠,顺着掌心滑落下去。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继续伸着手,等待更多的雪花落下。一片、两片、三片……罢了罢了,四片雪花已经足够了呀,我的手已经有点冷了。
我把手抽回了那大衣的兜里,那三片雪花也融化了,融进了我的手里。
曦怡高兴地说:“陈铭,下雪了,你那里肯定没见过雪吧!开心吗?”
“嗯,抓住了四片雪花,不过一片雪花飘走在外面融化了。有点可惜,唉,要是四片揣进兜里就好了。”
“你再把手伸出来不就好了?”
“你不懂,每一片雪花都是不同的,外面的雪花并不能取代那一片雪花。”
“也是哈……陈铭明天你到机场,我去送你吧!”曦怡拍了拍手上还未融化的雪花对我说道。
“嗯。”我看着她,只是点了点头。
“陈铭,你能不能把这个围巾给我留作纪念,反正也不是你女朋友送的,应该没多大问题吧。我也想给你一些东西留作纪念。”
我思索了一下,反正薇薇送的围巾我在深圳也用不上了,倒不如送给这个小姑娘,南京人至少用得上。深圳一天到晚热得要死,谁像个傻子一样带个围巾回去呀。xiumb.com
“嗯,围巾送给你吧,另外我也不清楚我要啥玩意。如果可以,我倒想让你把张总送给我,这样我就有钱拿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把我笑死了,哪有大孝女把爸爸送给人家做礼物的。哈哈哈哈哈哈……明天随便给你点什么吧,你可不要嫌弃哈。”
“不嫌弃。”我肯定地说。
“嗯,陈铭,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曦怡快步走到了我前面,低着头自顾自地说。
我的回答像雪一样的冷冰冰,“有缘就会,无缘就不会。”
“唉……走啦走啦,逛完就回去了。”曦怡莫名其妙叹了一口气,催促我快走。
……
我和曦怡分别那天晚上,她给了我一个木质八音盒,一打开盖子,上面有一个“小女孩”就翩翩起舞,在木盖子背面,还刻有“怡”字。
曦怡开着车,对着副驾驶上玩弄着八音盒的我说:“你轻点对这个八音盒,这个是我几年前和爸爸去英国的时候定制的,我还专门录了我自己弹的钢琴曲进去,爸爸说那个翩翩起舞的小女孩就是我!如果不是你,我都舍不得送人的。”
我一听不得了,拧开木盖子的时候都轻轻的了。“嗯,我会轻拿轻放的。我会把它抽成真空保护起来的。”
“呃,那就不必了吧。对了,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开这个八音盒,音乐盒上翩翩起舞的小女孩就当是我跳舞给你看啦!”
我冷不丁地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跳舞。”
“那是!”曦怡有点高傲地说。
……
机场关口上,我抬着旅行箱,和曦怡说了几句话就进了关口,我一向在跟朋友分别的时候是不回头的,该走就走。
不过这时候我走了小一段,还是打算回头了,因为坐上飞机,就代表了我离开了待了一个月的南京,还是有点不舍的。
萧瑟的南京,我还会再来吗?
我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恰好与曦怡相对。只见她面带微笑,轻轻地挥动手臂。她的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轻轻说些什么。
我对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就转回了头,打算抬着旅行箱继续向前走。
几秒钟过后,我背后传来了曦怡的呐喊声,“陈铭,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这次我一听没有回头了,而是快步向前走。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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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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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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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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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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