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雅心里正在思胡乱想,也没有听清楚古小满的问话,只是随意点头‘嗯’了一下。
“我也觉得差不多,不过我爹比婶子年龄大了不少,恐怕他自己就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也许是知父莫若子,古小满看似随意的说法,正好卡在古孝贤的心头上,他也是考虑到自己比马秀莲大了十几岁,才对马秀莲的示好视若无睹、生装硬堵的。
“哎……小满你看,哪边好像有路呢!”
俩人站在矮山顶,李小雅指着右侧的山坡说道。
古小满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羊肠小路从不远处延伸向山梁。
于是俩人向右拐,朝着小路而去。
就在两个人走了近两里地的时候,一个背着猎枪的老汉也正在往这边走上来,身前还有一只黄狗欢快的奔跑。
“好像是个老猎人呢!”
古小满道。
“嗯嗯,咱们过去问问路吧!”
于是俩人冲着老汉快步走过去,他们成天在深山老林里钻,难得看到一个生面孔,现在又需要找个人打听地界,这老猎人自然就是最佳的选择了。
“汪……汪汪。”
还没有靠近,大黄狗先汪汪叫了起来。
“黑嘴(狗名)回来。”
老汉一声吼,大黄狗顺从的跑到他脚边,然后警惕的盯着古小满和李小雅。
“大叔你好。”
古小满大声问道。
“哦……你好,你们是……?”
老汉眯着眼睛问道。
“大叔,我们是逃荒来的,想跟您问个路。”
“逃荒……从阿达(哪里)来的?”
老汉一听就是当地口音,一个‘阿达’就把古小满整蒙圈了。
“大叔,我们是逃荒来的,从胶东来的。”
虽然没整明白‘阿达’是啥意思,但是问路吗,先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是没错的。
“吆……那可不近呢,就你们俩人吗?”
老汉说着,从后背抽出烟袋,准备抽上一袋烟。
“我们还有两个长辈,在山那边歇着呢,请问大叔这是哪里,什么地界?”
古小满指了指身后的山梁问道。
“哦,我们这里是三道河大队,属于红旗公社,归兰天县管辖。”
“那这里是陕西吗?”
李小雅插话问道。
“哈哈哈,你们姐弟这是与世隔绝了吗,兰天可不就是陕西了,省会是西京市呢!”
古小满看了看李小雅:“还好没有再走错路,多走了十几天呢!”
“小伙子,怎么你们还走错了?”
老汉问道。
“大叔,我们一直走的山里,从凌保就开始走偏了,结果跑到陕南去了,然后又转向西北,多走了十几天才到这儿。”
老汉点着旱烟抽了两口,这才继续说道:“山中不知年,走错方向很正常,真是不容易呢,从胶东过来走平原都要两千多里地,钻山林子就更远了。”
“可不是吗,一路光鞋底子都磨破了十几双,我爹腿都摔断了两次。”
古小满说道。
“啊……那还真的是辛苦了,你们这是打算去西京投亲吗?”
“哪有什么亲戚,就是家里饿的没法子了,这才逃了荒。”
老汉叹息道:“哎,前几年的大饥荒,逃荒的人多了去了,去西京的人太多了,与其到哪里没吃没喝的,还不如待在山里好活命呢!”
古小满暗自记下老汉的话,他说的也符合当时的情况,那时候城市都是按需供给,哪有多余的物资给他们这些外来者。wWW.ΧìǔΜЬ.CǒΜ
“对了,你们说还有长辈在那边后山里歇着?”
老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古小满点头,然后朝山谷口那边指了指。
“是啊大叔,有什么问题吗?”
古小满发现老汉的表情变换了一下,就觉得似乎有啥问题。
“没啥……也没啥大问题,我们这叫做三道河大队,原因就是从后山三个山谷流出来的小河,最左侧的叫做米家河,中间的叫红旗谷,右边的叫革命渠,都是山涧的溪流形成的。
左侧的米家河也叫冤魂谷,以前叫啥不知道,解放前豫州大饥荒,来了一户姓米的哥仨,带着家小在哪里挖了几孔窑洞住了下来,那条河被他们叫做米家河了。
那时候这里闹过匪患,那米姓三家人十几口子都被土匪给祸祸了,土匪不但祸祸了他们的家人,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国泯党剿匪,把土匪给枪毙了。
但是米家人冤魂不散,经常会在夜里闹出鬼火,从那里进山的人不少都遭遇过鬼打墙出现意外,所以我们当地人一般不会去哪里,也不会从哪里进山,这也是我问你们的原因。”
老汉说到这里,李小雅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们两家人居然在死过人的窑洞里睡了一夜。
古小满也瞬间想通了一个事情,既然这里有村子,为什么那么好一块风水宝地没有人去占了,原来是迷信思想在作祟。
那时候的农村人很迷信的,对于解释不通的事情,都会让鬼神来背锅。
“哦……不碍事,我们就是路过而已,像我们这种要饭的,连死都不怕,还怕啥鬼神之说。
多谢大叔了,对了大叔,如果想买点日用品,我们该去哪里呢?”
古小满问道,当下对他们来说,这块没人愿意踏足的冤魂谷,不正是他们的风水宝地吗?
老汉用烟袋锅子指着山下的羊肠小道。
“这条小路下山后有条大路,是东西走向,往左是通往红旗公社的,向右是三道河大队的,去公社可以买到土杂农具日用品,若是寻常的酱油醋洋火啥的,村里的供销社就有,而且村里的供销社还兼收购鸡蛋、山货、野味啥的。”
得到需要的信息后,古小满再次谢过老汉,打算返回窑洞那边,把这个信息告诉老爹,然后两家人商量接下来的去留事项,这事需要两个大人做主,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可做不了主。
“小伙子、女子,要是真的在米家河那里,就赶紧离开,哪儿不仅有死不瞑目的冤魂,狼群野猪狗熊各种大型野兽也不少,以前那里还出现过豹子和羚牛呢,万一遇到了,可都是拿性命开玩笑的事。”
老汉谆谆劝说道。
“多谢大叔,我们知道了,这就离开那个什么米家河子,您老也慢走啊!”
“嗯嗯,小伙子赶紧走吧,回去劝劝你家大人,离开那个不祥之地,千万别抱侥幸心理,这年头能活着都不容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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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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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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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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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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