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说明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黑下来。
返回到板栗树下,将镐头和铁锨扛在肩头,准备走时又掏出几个苹果丢在陷阱之上,这才迈开大步回去了。
等他返回窑洞的时候,古孝贤已经在窑洞口点上篝火,他们三个人今天忙着在河谷两岸除草,也没有功夫找东西吃。好在拔草的时候,一条肥大的菜花蛇送上门来,被古孝贤当场踩死。
晚上一顿扒皮抽筋炖进了砂锅里,还有就是把昨天剩下的土豆往篝火中扔了几个,打算一人啃几个土豆,喝完蛇羹就准备睡觉了。
赶路的辛苦跟干活的辛苦还不一样,这是全身心的投入。
拔草看着轻松,做起来一点儿也不简单呢,有些野草的根茎很发达,不使出吃奶的力气都不行。
有时候用力过猛,甚至会摔一个屁股蹲或者四脚朝天的,今天三个人都摔过,尤其是李小雅,做这种事经验不足,屁股都摔疼了。
有些野草带着倒刺,稍不注意就会割破手指,这还不算,草丛里的各种虫子也是不胜其烦,偶尔还有蝎子蜈蚣啥的,吓得李小雅时不时就会惊声尖叫。
“还不错吗,有蛇羹喝呢,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古小满说着,把褡裢从肩头放下来,李小雅看着滚出来的苹果欣喜道。
“哇……是苹果耶,小满你真棒。”
不过她虽然嘴上欣喜的说着,却坐在石头上没动。
“小雅姐咋了,苹果都不能让你动一下吗?”
“累死我了,拔草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手上也划了几道口子,疼着呢!”
古小满往她的手上看了一眼,走了一年多的路,这双手根本没怎么干过活,原本都养的白白嫩嫩的了,这才一天出去,居然就伤痕累累了,也难怪她坐着不想动弹呢!
“你这丫头就是矫情,咱们本来就是庄稼人,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马秀莲拿起几个苹果往河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责怪李小雅。
“我哪有矫情了,你看这手喇的是不是伤痕累累。”
古孝贤笑道:“孩子的手一年没干过活了,很难免的,明天跟小满去山里找吃的吧,这点活我们俩干就行了。”
古小满看着李小雅的手有些不是滋味,转身就去了河边的荒草地,没一会功夫就拔回来一把刺苞蓟,然后塞进嘴里嚼碎。
“嗯,抹上去,一会就不疼了。”
李小雅看着古小满吐在掌心里的刺苞蓟糊糊,心理立刻涌上来一股暖流,这不是妥妥的暖男吗?
“这样子咋吃东西呢?”
干了一天活,李小雅的肚子也正在抗议呢!
“要不然……我喂你吃?”
古小满浑不在意的说道。
“那怎么行,先把药膏放一下,吃完了再涂,对了,你今天转悠了一天,就找到这些苹果吗?”
李小雅把古小满吐出来的药膏放在旁边的石头上问道。
“我今天做了件大事,至于收获要到明天才能知道,现在就先卖个关子吧!”
吃完饭后,古孝贤让古小满把马灯点上,把他买回来的小麦种子倒在蛇皮袋子上,开始仔细的筛检起来,这是必要的程序,万一有草籽的话,到时候长出来野草就不好收拾了。
“婶子,我买了几尺布料呢,你看够不够给咱们每人置办一身棉衣?”
古小满一边说话,一边在窑洞口用铁锨清理地面,要把窑洞口重新封起来,就得处理一下地基,之前的土胚垒砌的根本就不结实,这次他和老爹打算用石头垒砌,就跟去年在山里一样,不仅防风保暖,还能有效抵御潜在危险。
马秀莲打开布卷打量:“这是涤纶的,这玩意虽然手感不好,但是却胜在结实耐穿,正适合咱们这种山里人。
不过我说小满,你这怕是只有十二尺布料吧?”
马秀莲用手扎了一下,准确说出布料的多少。
“就是十二尺啊,不够吗?”
马秀莲笑了笑:“你这傻孩子,就你和老古这身高,做一身衣服至少八尺布料,你说够不够。”
“啊……那岂不是差的多了,咱们的积蓄和狼皮换的钱都不多呢,这要咋弄呢?”
古孝贤抬起头看了看儿子:“你个傻小子,都不问清楚的吗?”
古小满挠着脑袋:“嘿嘿,哪个售货员说足够做衣服了,这是够一个人的啊!”
马秀莲接过话茬道:“要是做我们娘俩的倒是绰绰有余,这样吧,把以前的衣服拆洗一下,再凑些布料,先给你和小雅做,我们两个老家伙又不出去,暂时就这样对付吧!”
古小满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挖陷阱这个行为的正确性了,这玩意逮到一只野猪,把肉卖了,不是几个人过冬的衣服就有了吗?
“好在现在还不冷,我这几天多往山里跑跑,小雅姐跟我去挖草药,到时候也能换钱呢!”
说完后古小满拿了个蛇皮袋子就往河道走去,要砌墙的话,河谷的石头正好可以拿来用。
往返背了几十躺后,古孝贤也出来帮忙,最后马秀莲也坐不住了,因为封上窑门这事比较着急,要不然万一晚上有啥不开眼的野兽跑过来,几个人岂不是要被吓死。
而且之前两个孩子说这是冤魂谷的事情,让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别人不信邪,她的迷信思想可是严重的很。
三个人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山谷里野兽嘶鸣声响起才停下。
古孝贤看了看四堆石块道:“差不多够了,明晚就开始砌墙,要不然这么敞着,心里总是不踏实啊!”
“爹,要不然晚上还是别让篝火灭了,动物大多数都怕火呢?”
古孝贤点头,这两天他们回窑洞睡觉前,都是给篝火架上足够的柴火的,今天他说太费柴禾了,打算夜里不点火了,但是听到这漫山遍野的兽吼声后,不得不又改变了主意。m.χIùmЬ.CǒM
“嗯,也只能这样子了,安全要紧,等窑门扎起来就好了。”
四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人困马乏躺倒炕上后不久,两道黑影就从北边的河谷摸了过来,两个人还都拿着手电筒。
不过当他们快走到谷口的时候就停住了,黑夜里,窑洞口的篝火格外显眼。
两个黑影最终也没有靠近,转身顺着原路返回去了,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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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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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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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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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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