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天命:从大业十二年开始>第三十章 单雄信飞骑斗罗
  单雄信驰马挟槊,直奔陈道恭。

  却这单雄信,此前也曾有与张须陀帐下的军将交手,陈道恭认得他,知他骁健,自己非其对手,因却是不与他斗,故技重施,仍是拨马就走,欲往其本阵还去。

  不料单雄信胯下的坐骑是匹好马,奔行甚速。

  他才转马将走,单雄信追之已及。

  槊叫寒骨白,刺出真骨寒。单雄信猛搠而出,亏得陈道恭闪避得及时,方躲过了这一槊。

  陈道恭回骂叫道:“好贼子!有胆再追,你家尊公陈……”叫了一声“哎哟”,手中槊掉地,在马上晃了几晃,差点也掉落马下。

  他不敢再骂,拼命鞭马,改而连声大呼:“罗郎君!贼厮鸟狠毒,快快救俺!”

  原来是单雄信力气大,这力气一大,刺槊、收槊的动作相对的也就较常人快,故是陈道恭叫骂期间,单雄信的第二槊已经刺出,——这出乎了陈道恭的意料,毫无防备,被一下刺到了左肩胛骨!呼救之余,陈道恭不忘回头,忍住痛,再骂单雄信两句:“贼厮鸟,够胆再追!”

  单雄信打目前看,陈道恭已经逃到了罗兵阵地的近处,他哪里会再去追?冷笑骂道:“贼撮鸟,奸诈小人,诱俺中你弓弩么?俺却不追你。”

  舍下陈道恭,他单人匹马,黑甲乌槊,在两军阵中的这片空地上,兜转疾驰,倏忽间,先是已将稍远处的罗军轻骑尽皆杀散;势如千钧,继又冲杀向围攻魏夜叉等的那两百多罗军步卒。

  那两百多的罗军步卒分出数十人,组成了一个方阵,企图将他挡在战团的外头,何能抵挡得住!单雄信长槊刺到处,盾牌破碎;马蹄践到时,千军辟易。那二百多罗军步卒阵势已乱。

  瓦岗阵中,再又一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喽啰们的呼声,一波又一波的声浪如似潮涌,滚滚而来:“单二郎!十荡十决无当前!”

  单雄信、徐世绩的将旗下。

  观战的瓦岗诸将无不热血沸腾,亦是大呼:“单二郎!十荡十决无当前!”

  李善道张大了眼睛,半点单雄信杀敌的细节也不想错过,真的是情不由己,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瓦岗阵中的喽啰、跟着诸将,亦酣呼出声:“单二郎!十荡十决无当前!”

  单雄信杀得兴起,再一槊,将两个逃跑的罗军步卒横扫打倒,左手拽住缰绳,转过马身,冲向一两里外的罗军阵地,胯下黑龙驹抬起前蹄,伸脖长啸,他单手持槊,向天高举,舌绽春雷,叱喝道:“瓦岗寨里飞将在此,俺济阴单通也!罗士信,可敢来与俺一战?身决生死!”

  日光耀眼,对面罗军阵中,飒飒飘扬的旌旗、彩旗之下,近千步骑,俱皆骇然。

  原先左支右绌,已经陷入险境的魏夜叉见是单雄信亲来救他,大喜之下,斗志激昂,口中叫着:“儿郎们,从二郎杀将过去!宰了罗小狗!”不顾后头聂黑獭的呼喊,借着那两百多罗军步卒被单雄信杀乱的势,引带部曲,大呼小叫,追撵进斗。

  战至此时,两阵间这片空地上,敌我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的交战,终於是第一次由瓦岗军开始占据上风。

  数骑从罗士信阵中驰出。

  当先之骑,胯下一匹枣红马,未披挂马铠,端得神骏异常,马上之将,着明光铠,铠上绘彩色漆纹,绰一杆丈八铁槊,奔行之间,如似一团烈火腾焰,就好像是滚地燃来。

  这将虽戴着兜鍪,瞧不到相貌,然只从这匹马,就能断出他是谁人,必是罗士信无疑。因他此马,本张须陀爱马,系张须陀所赠,有个名字,唤做“赤龙珠”。

  果是罗士信。

  驰马近至战团,他喝道:“你马无铠,俺也不挂马铠,来,来,容俺试试你的寒骨白!”

  单雄信拍马迎上,两人长槊交错,交马一合。

  赤龙珠向南而驰,黑龙驹向北疾奔。

  两人不约而同,几乎是同时勒转马头,再次相向奔行。

  罗士信在西,单雄信在东。尘土飞荡中,两马再交,罗士信腋下夹紧槊柄,铁槊急刺向单雄信的腰腹;单雄信使槊柄上扬,挡住了他这一槊。两马交过。

  二人兜马再次回转,为在最短的距内提快马速,两人各绕了个圈子,第三次交马时,变成了罗士信在东,单雄信在西。单雄信攥足了力气,闷喝一声,两尺多长的窄锐槊尖,奔罗士信的前胸去。丈八之长的铁槊,在罗士信手中,竟仿如是个小孩的玩具,他轻轻巧巧地将铁槊探出,拨开了单雄信这一槊。马驰如电,赤龙珠与黑龙驹第三次交错而过。

  罗士信顾道:“好汉子!能与俺交马三合,也算你有些能耐。”

  单雄信喝道:“小子装甚老成,再来斗!”

  两人马又转回,可这一次,却没能再次合斗,乃是蔡建德有心借此机会,杀了罗士信,以为他自己抢下一桩泼天的大功劳,在旁觑得便宜,催马挺槊,从罗士信的侧后边突然杀来!

  随从罗士信出战的那几骑,救援不及,一边往这边赶,一边纷纷呼喊,提醒罗士信。

  罗士信眼观六路,早瞧见了偷袭来的蔡建德,亦不作声,只当不知,候他马到近前,使了下腋下藏槊,倒打而出,槊尾端的铁鐏,端端正正,赶在蔡建德的槊到前,先打到了蔡建德的胸口。这一打,势大力沉,蔡建德喷出一口血,再顾不上偷袭罗士信,急转马头,落荒逃走。

  蔡建德打马,向南边的瓦岗阵地逃跑,北边罗士信的那几个从骑相继赶到。

  却此数从骑,没赶上拦截蔡建德,正好迎上了单雄信。

  单雄信没有趁罗士信倒打蔡建德的时候,夹击罗士信,他的槊本已要刺出了,见蔡建德驰近偷袭,於是把槊又收回了,而此刻与罗士信的那数从骑当面相遇!

  那数从骑叫骂不已,各挺长槊,从左、右两面向单雄信刺来。

  单雄信舞动寒骨白,将此数槊悉数扫开,大喝一声:“好撮鸟!”寒骨白举起下砸,与此数骑错马之际,槊杆砸到了一骑的肩头。

  这骑虽披挂有甲,肩骨已裂,痛呼落马。

  余下那几骑急忙回转,抓住他的腿,将他拖走。

  单雄信、罗士信各自兜马,再一次呈相对的架势。

  罗士信呵呵笑道:“闻你单雄信,虽然盗贼,颇有义名。原来这就是你的身决生死,好狗才!”

  单雄信羞红了脸庞,骂道:“贼撮鸟!他暗算你,又非俺的意!你骂俺作甚!”这“贼撮鸟”,骂的不是罗士信,是蔡建德了。骂完,他仗槊说道:“来,来,正杀得痛快,再斗上十合!”www.xiumb.com

  罗士信暗自忖思,想道:“这狗才有两分勇武,仓促间,俺杀他不得。却不如先将那伙步贼杀乱,赶着他们回阵,如此,动了他贼阵的阵脚,俺便可麾动步骑,掩杀取胜。”想定,不再理会单雄信,径拨马挺槊,引那数从骑,杀向犹在与那一二百的罗军步卒恶战的魏夜叉、聂黑獭等。

  单雄信追时,被重杀回来的陈道恭等骑缠住,一时却是过去不得矣。

  ……

  瓦岗军阵中。

  将旗下。

  徐世绩道声“不好”,摸着络腮胡,面带忧色,说道:“夜叉不知回转,犹在恶斗,一旦被罗士信赶着败回,他三二百喽啰,必动我阵的阵脚!这仗,咱就输了!”

  左右诸头领见单雄信杀不掉罗士信,适才的呼声已然渐落,这会儿又闻徐世绩此言,觉他说得没错,有那些人,慌乱的神色就浮上来了。

  一人说道:“大郎,罗狗只带了数个从骑,这是杀他的好机会!要不调咱的骑兵出阵,干脆先把罗狗围攻宰了!他一死,官兵自乱,咱们不就胜了么?”

  徐世绩说道:“没见那百余甲骑,至今未动?咱们骑兵一出,他的甲骑必动。咱们的骑兵都是轻骑,不是他甲骑的对手,被他甲骑一赶,一样是冲乱咱的阵脚。骑兵不可轻动!”

  “那该咋办?”

  徐世绩说道:“只有赶紧接二郎、夜叉和黑獭回阵。”问诸头领,“谁愿再领兵出战接应?”

  诸头领无人应声。

  李善道心中骂着:“他妈的、他妈的!”迈步上前,凛然说道,“我去!”

  徐世绩看了他眼,没多说甚么,说道:“你接到夜叉,传俺将令,他若仍不肯归阵,俺将按山规十条,违令此条处置於他!”

  李善道大声应诺,见徐世绩无话再说,行个礼,在诸头领的目注下,奔回右阵最外的本旅处,拔刀在手,顾视秦敬嗣、王须达、陈敬儿、罗忠等,令道:“他妈的,跟老子去接单公回阵!”

  王须达神色大变,说道:“郎君,怎、怎……”

  “他妈的,废话少说!徐大郎将令,不从令者,以山规十条,违令律斩!接回单公,临战有功者赏!”

  使李善道没想到的,第一个应令带队出阵的不是秦敬嗣,居然是陈敬儿。

  健勇如高丑奴,这当口也是不禁的忐忑,嗫嚅得说不出话,唯攥紧两根铁锏,陈敬儿却面上带笑,他呲牙一笑,露出一嘴白牙,说道:“将单公接回,这场功劳可就大了!不悬!”

  秦敬嗣带着他火的人,亦即从李善道投瓦岗的众人,也出了阵。

  李善道不再多等,将刀还鞘,整了下铠甲,——刘胡儿那日索要其甲,只是说笑,今日刚上阵时,他就把铠甲穿好了,铠甲整好,抄起长矛,他转过身来,率领陈敬儿、秦敬嗣等,杀向两阵间的那处战团!王须达、罗忠领着他们的人,跟在其后,亦向战团奔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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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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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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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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