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声张,他从院子另一处翻墙而出。
等到再次回来,手里托着一个人,半个身子正在奋力挣扎。
嘴巴被江野大力卸掉,发不出声音。
“这人没走远,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正准备睡觉。”
江野一边拖着人一边一边解释。
随即,江野拖着人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划痕,把人带到通往后院的拐角处。
沈昭婉只听见阵阵闷哼声和拳头击打肉身的咚咚声。
之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良久之后,江野把人捆绑住关进厨房才回到正屋,沈昭婉看见他眼神戾气难灭,有些犀利冷漠。
心中有些猜测,莫不是那件事提前了。
她拿起鸡毛掸子帮忙扫雪,拉过江野来到火盆边。
江野沉默一会儿之后,才娓娓道来。
“当年大旱,母亲怀着孕带着我先走,父亲说处理完事情随后就会追上,但是到底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而母亲因为身体原因就此来到安平村了。”
江野说着有些落寞,他那年十岁,自然记事了。
“等到江逾大了一些,我中间又赶路去了一次,但是物是人非,没人知道原来的江府的人去了哪里,线索自然没了。”
“这些年虽然有心寻找,但一无所获。”
“不过今日,却送到手里来了。”江野拖长声音,有些难过。
须臾,江野忽然正色,声音严肃:“江逾,你要知道一件事,爹也于十年前身故。”
江逾脸上血色尽褪,他大一点之后,陆陆续续从兄长口中了解一些情况,猜测那个未能赶到的父亲到底因为何事耽搁?
也曾想过这个可能,但是还是夹杂一些希望。
今日突然得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听兄长说,母亲中间察觉什么,临时改了路线,但是还是留下她与父亲二人才知道的印记。
也许母亲早就知道了结果。
沈昭婉看了看二人,也从他们交谈中知道全貌。
书中也描写了这段,不过时间还是往后。
之所以今日被盯上,原来是前一段时间江野上县城准备年货,被人发现,多方探查之后,于今日找到这里,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传信回去,就被抓到现行。
来人是当年江府管家的儿子,如今也有二三十。
江府原是做米粮生意,正逢大旱,又恰巧二叔一家投奔,渐渐察觉不对,想着先送江野母亲离开,去其他地方购置的宅子生活,没想到却遇上狼心狗肺之人。
后续自然是没能逃过狠辣之人的毒手,家财也被霸占一些,好在妻儿送走。
江野转身安抚沈昭婉:“婉婉,别怕,我会处理好。”
沈昭婉是相信的,点了点头:“我信你。”
“那一家躲在哪?”沈昭婉怕人没招明白,问了一句。
“溪县。”
沈昭婉点了点头,那一家害死人,吞了钱财改头换面去了其他县城。
书里写过:二叔开始几年找过,但是逢干旱,流民多,世道乱,没找到人,也没能一网打尽,自觉侥幸人不可能活着。
可哪能雁过无痕?
后续也正如书中发展。
江野在过完年之后,也一直忙着这件事。
时常一连出去好多天。
不过也是有些收获的,顺着管家儿子的一些交代,找到当年的府中老人,还有他父亲身边跟着的侍从,这些就花费很长时间。
管家儿子一直没有人来寻,谁让他当初为了独揽大功,自己一个人来此,还谁都没说。
在二月多的时候来到公堂敲鼓见官。
沈昭婉这一日没去,县令才接手此事,想必看见结果还需要一些时日。
江逾正准备着他的考试。
这件事情还牵扯到十年前,经历过的都能回忆起那时的生活多么难熬。
而且当时另外一县江府开始还布粥过,一些人还记得。县令是后来上任的,但是也隐约有过耳闻。
如今很多人听闻,有看客,也有些想知道真相的。
此案件最后还请了府城的主事,得益于一些证人,最后如书中一样,一家子三口都被判了刑,稚子年幼无辜。
那一日,沈昭婉去了,那一家开始看见江野还有些惊恐,后续还想着喊冤,但是做法天理难容。
这一家害死江野父亲之后,抬高米价敛财,草菅人命,搬到溪县之后,虽然一开始老实开铺子,随着钱财被挥霍一空,沾上赌之后,人嫌狗憎。
被压下去还在怒骂,沈昭婉嫌恶的看了一眼,在人群散去之后牵起江野。
“事已了,冤情昭,我们回家。”
“婉婉,我还想再去看看曾经的江府。”
“行,陪你。”
当初抢夺的钱财,到现在早就没了什么,江野也托人将那一家的铺子,房子所有能卖的全部卖了。
因着江府在隔壁县,沈昭婉和江野、江逾在客栈休息一晚,第二日起早赶路。
江府早就破败,这些年无人买过,三人进府,江野凭着记忆来到以前的屋子。
早就没有贵重东西,地上房梁灰尘覆盖,木架倒地,难寻以前的样子。
最后江野只在父母房间的床头夹板找到一块玉佩。
是当时父亲所佩戴的。
父亲的尸体经过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
“走吧。”江野捏着这块玉佩,启唇。
江逾在跨出府的那一刻,蓦然回头,物是人非,事事难断。
沈昭婉不禁想,要是没有收留那群人,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沈昭婉勾唇,没有再想。
这件事了结,很快到了府试。
之前江逾在二月的时候陆续参加了县试,如今越发严谨对待。
“哥,嫂嫂,我走了。”
江逾背着行囊,带着自己的东西挥手。
“注意安全。”
又到了梨花开的季节,风拂动花飘香。
江逾这次独自去县城考试,并未都陪着,很快也等来了江逾回家的身影。
江野放下手里的东西,“如何?”
沈昭婉看向江逾的神色,很平常,没有特别颓丧。
应该与原剧情相差不大。
“哥,相信我,我有把握。”
江野随即心安不少,颔首点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果不其然,江逾成为童生。
还得到县城一些老师的赞扬。
……
“爹,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沈昭婉双目泛红,泪光点点。
“你先去,村子里还没有找到新的老师,等一切妥当之后,爹会去找你的。”
江野一家准备搬到府城,沈昭婉正在劝说沈父。
这一年,江逾学识得到老师赏识,已经在府城读书。
江野一直经商,还在县城盘下一个商铺,售卖一些自己猎到的猎物。wWW.ΧìǔΜЬ.CǒΜ
如今因为商铺和江野求学的情况,决定先前往府城。
到时候重新盘下一个商铺,做什么都方便。
对于沈父的坚持,沈昭婉也没有办法,二人只好先行一步。
李月前来相送,塞了她做的一些吃食。
他们一家也准备搬到县城做生意,省的来回奔波耽误时间。
而且沈昭婉也听她聊过,说是看见李月这么有手艺,这么会挣钱,大房一家和两位老人早就眼红的不行。
最近又在闹腾,还说二房如今挣了钱,要好好孝敬两位老人,要把两位老人接到家里面,轮流照顾。
李月她爹这次也硬气一回,说什么也没有松口。
对于李月的家事,沈昭婉也替她无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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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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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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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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