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到人的眼睛有种完全失明的错觉。
“柔柔?”
陈阳惊呼。
张彪虎也试探着问,“弟妹?”
两人极目张望,却看不到屋内是什么状况,更看不到女人的模样,甚至,看不到她的一丝轮廓。
视觉完全受限,让人心中更觉不安。
陈阳下意识去摸手机,却摸了一个空,心头猛然一震:上六楼前他明明从桌上拿走了手机,将手机装到兜里后,他还特意拉上了拉链,手机怎么会丢?
他动作太大,引起了张彪虎的注意,张彪虎轻声问,“兄弟,怎么了?”
“我手机不见了。”手机不见的事瞒不住,陈阳如实告诉了张彪虎,以免待会儿引起更大恐慌。
张彪虎也慌了神,“完了!手机丢了,那个疯子会不会借题发挥?”
神秘男人在游戏开始时说过,如果无法及时接受指令或者在规定时间完不成指令,是要接受惩罚的。
现在手机丢了,怎么接收指令?
更何况,他骂了神秘男人几句,神秘男人就割掉了果体女人的脑袋。
要是接收不到他的指令,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现在是第二轮游戏时间,他一般不会出现,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陈阳安抚着张彪虎,“现在最紧要的,是救我妻子。”
“老公,你终于来了。”女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惊惶和无助,哭声婉转如泣,“我好疼啊!”
真的是江柔的声音!
“柔柔别怕,老公来救你了!”陈阳听的心里又软又疼,不顾张彪虎反对,摸索着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老公!”听了陈阳的话,女人似乎更加惊恐了,“你别急着过来!”
陈阳脚步一顿,疑惑问,“为什么?”
女人哀求,“你得做一件事,才能救我……”
……
六楼。
隔壁房间。
段毅安托着手枪,稳稳对准黑暗中的一个角落,声音戒备冷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六楼?”
林晚棠像浣熊一样趴在他身后,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身子瑟瑟发抖。
“我是江柔。”黑暗的角落传来一个女人惊恐颤抖的声音,仿佛很痛苦,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我是陈阳的妻子……我认识你们,你们跟他是一起的。”
“是段警官和林小姐吧?”
她准确的“认出”了段毅安和林晚棠。
段毅安和林晚棠一愣,“陈阳的妻子?”
她竟就在六楼吗?
“这里这么黑。”林晚棠觉得奇怪,“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谁的?”
“段警官,救救我。”来不及思考,女人已经痛苦的哀叫了起来,“我真的好疼啊,快救救我!”
“林小姐,你去告诉陈先生他妻子在这里。”身为人民警察,使命感让段毅安立刻做出了决策,“我先进去救他妻子。”
陈阳急着救他的妻子,自然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他的妻子就在这个房间。
“啊?让我一个人过去找他?”林晚棠瑟缩着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黝黑的六楼走廊,浑身一颤,坚决摇头,颤抖着说,“警察叔叔,我不去!我经常在电影里看到,单独一人行动很容易出事的。”xǐυmь.℃òm
段毅安想了想,只能采取第二个策略,“那你喊一声,陈先生听到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可以。”
林晚棠接受了这个任务。
她立刻扭头冲走廊大声喊,“陈先生,你老婆在这里,快过来!”
生怕陈阳听不到,林晚棠接连喊了好几声——每一声都喊的仓促而小心,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啊……”
林晚棠喊到第五声的时候,女人忽然发出了一阵尖锐而痛苦的叫声,像是某种动物濒临死亡时的尖锐的爆鸣。
“我这就去救你!”段毅安顾不上等陈阳的回应了,立刻用手端着枪快步朝女人方向走去。
“等等!”他刚走了两步,女人就喘息着说,“你得代我老公“湮没”,才能救我出来,你可以吗?”
……
六楼。
又一个房间。
宋幼宁和沈则问同样站在房间门口。
“我都喊了半天了,陈先生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凝视着黑暗中的走廊,以及怪兽一样蛰伏在黑暗中的一个个房间,宋幼宁感觉到了浓重的不安,“他妻子就在我们这个房间,他也在六楼,怎么半天都没个回应?”
沈则问吃力的提着他的皮箱,有些不大情愿的低声说,“宋小姐,你别忘了我们还在参与游戏。那个疯子让我们来六楼找我们想要的东西,我猜可以他让我们找的,一定是可以帮助我们找出六个人之中的那个死人的,而不是救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他用下巴指了指房内的某个角落,“出现的太古怪了,刚才还说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忽然到了这栋大厦的六楼?还哭着向我们求救?”
“这条走廊撑死不过一二十米长,你喊了这么多声,为什么陈先生一点回应都没有?”
沈则问一一指出了其中疑点。
接着,他蓦然将声音放到最低,“这个女人,有问题!”
夜色很重。
重的让人不安。
宋幼宁望了望屋内,刚才找到陈阳妻子的惊喜,突然变成了莫大的恐慌。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是耳语了。
“宋小姐。”女人似乎更痛苦了,声音扭曲的厉害,像是在承受莫大痛苦一样,“我知道你很聪明,求求你救救我……”
“我好疼,也好冷。”
“老公……”
……
宋幼宁终于有些不忍心了,“你别哭了……我们,我们怎么样才可以救你?”
“很简单。”或许因为极大的痛苦,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只要你们能代替陈阳“湮没”,就能救我出来。”
“湮没?什么意思?”
宋幼宁听的一头雾水。
沈则问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
“宋小姐,你可以吗?”女人喘息着问。
宋幼宁有些犹豫,“我……”
“啊……”忽然,女人发出了一阵尖锐而痛苦的叫声,像是某种动物濒临死亡时的尖锐的爆鸣。
宋幼宁被吓得条件反射做出了反应,“我可以帮忙!你快说,我该怎么才能救你!”
沈则问很着急,甚至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她,“宋小姐,慎重!”
啪!
他话音刚落,屋内四周的墙壁上亮起了一盏盏灯。
大概有七八盏,是那种老式的壁灯,发出昏黄微弱的光芒。
宋幼宁和沈则问终于看清楚了屋子内的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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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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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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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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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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