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鸣多刚要抬步上前,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哟,这小叫花子还会弹这破玩意儿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迈着嚣张的步子走来。
此人身材臃肿,裹在一身貂裘大衣里,脸上的肉横七竖八地堆积着,一对细小的眼睛里透着傲慢与恶毒,此刻正不屑地打量着小女孩和一旁体弱的老人。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小女孩面前,手里把玩着一对玉核桃,故意弄出“咯咯”的声响,他用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哼,模样倒还挺俊的,给大爷弹个曲儿,要是弹得不好,可别怪本大爷砸了你的场子!”
说罢,还故意将脚边的积雪踢向祖孙俩,那雪溅在他们破旧的衣服上,瞬间化作冰冷的水渍。小女孩惊恐地抱紧琵琶,往老人身后躲去。
老人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挤出笑脸,他咬了咬牙,弯下腰凑近小女孩,粗糙干裂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低声说道:“孩子,咱弹一曲吧。公子万一听得高兴,赏咱几个钱,咱也能熬过这几日……”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不甘。
小女孩紧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微微地摇了摇头,老人见状,眼眶泛红,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孙女:“孩子,咱没有别的法子了。就当是为了活下去……”
小女孩望着爷爷那写满沧桑与疲惫的脸,终于还是忍住了眼泪,轻轻点了点头。她用冻僵的小手缓缓拨弄起琴弦,每一下拨弦都似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戚。
“行了,”纨绔子弟打断了小女孩的弹奏,“弹的什么破玩意儿。”他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我说老头,这个小丫头是你什么人?”
“回公子的话,”老人家脸上挂着讨好的表情,“这是小老儿的孙女。”
“是不是家里没有粮下锅了?这样冷的天气出来卖艺?”纨绔蹲在小女孩面前,抬头阴邪地看着她。
“是!”老人无奈地点了点头,“今年收成不好,家里无粮下锅了,就只好进城来求一点生路。”
看着女孩躲开自己伸向她小脸的手,纨绔邪魅地一笑,“就你们这样的弹奏水平,除了大爷我,别的人谁会赏你们银子。”
他从钱袋里抓出几两碎银,倨傲轻蔑地扔到老人脚下,银子散落一地,仿佛在施舍给世间最为卑微的蝼蚁一般。
随后,他眼神淫秽地盯着小女孩,对老人说道:“老头,这小丫头我买了,这些银子归你。”说罢,便要伸手去拉扯小女孩。
老人大惊失色,赶忙将小女孩护在身后,颤抖着说:“不行,你不能带走她!”纨绔子弟却满脸横肉一抖,恶狠狠地回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本大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你妈的,”孙鸣多狠狠地骂道。
听见皇上骂人,随行的几个人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没等黄保国和韩忠上前,脾气火爆的紫菱已经扑上去,一把攥住纨绔抓向女孩的手腕。用力一捏,把纨绔疼得“啊、啊”直叫。
“快点滚蛋。”小娇扣住纨绔的锁骨,使劲一拧。
“疼、疼......”纨绔大叫起来。
孙鸣多缓步走过来,“放开他。”他冷眼看了看纨绔,“叫他赶紧滚蛋。”
那纨绔见两个女子出手这样厉害,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银子。
“等等,”孙鸣多慢声说道,“这么冷的天儿,人家祖孙俩给你弹奏器乐,怎么?不想给赏钱吗?”
那纨绔一愣,看见说话之人身旁那几双如恶狼一般的眼睛,“给、给。”他将刚捡起的银子又扔到地上。
“捡起银子,”孙鸣多冷漠的说道,“恭恭敬敬地交到老人的手里,否则,老子打断你的手。”
看着拘谨的爷孙俩,孙鸣多轻声说道:“快吃吧,天冷,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可欣为孙鸣多到了一杯热水,“爷,您也先喝点热水吧。”
“给老人家烫上一壶酒,”孙鸣多看着瑟瑟发抖的爷孙俩,他轻叹一声,“这样的大雪天还出来卖艺,朕的......大宋的子民难道还这等凄惨吗?”
老人抹了抹眼泪,拉着小女孩要给孙鸣多下跪。
“不要这样,”孙鸣多拦住他们,“应该是朕......给你们下跪赔罪才是。”
“大爷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老人颤巍巍地说道,“今日是大爷您救了我们爷孙俩,还请我们吃饭,小老儿谢谢大爷了。”
孙鸣多苦笑了一下,他听不惯一个老人家叫他大爷。“老人家,我是他们几个人练武的师父,我姓......孙,你叫我孙师傅就好。不要大爷大爷地叫,朕听得难受。”
小娇递给他们筷子,“快吃吧。”
小女孩局促地看着孙鸣多等人,拿着筷子的手抖得厉害。悄悄地低头用袖口擦了擦鼻子,双颊羞红的。
这时,韩忠抱着两件厚厚的棉袍走进食肆的雅室。看到孙鸣多颔首示意,赶紧将棉袍交给可欣。
“这样冷的天,先穿上棉袍吧。”孙鸣多苦笑了一下,“穿完赶紧吃饭。”
“老人家,你是哪里人氏呀?”孙鸣多问道。
“小老儿是中牟县人。”
“中牟县的人怎么到这荥阳县了?”
“今年家中无粮,只好带着孙女去往京城,想着那是繁华之地。我和孩子在街头卖艺,或许可以混口吃食。”
小女孩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瑟瑟发抖。紫菱抹了抹他的额头,“师父,头很热。
“今天这样大的雪,我们不走了,去找一家客栈住下,给孩子请个郎中看一看。”
“皇上,小女孩不烧了。”入夜,女孩子喝了两副汤药,已经睡熟了。小娇又给站在院子里的孙鸣多披了件斗篷,“皇上,您该歇息了。”
“你们先回去吧,朕在这站一会儿。”
寂静的院子里,只听见孙鸣多的低语。
“陛下,这是你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可怜之人吧?”
一声轻叹传入孙鸣多的耳中,“阁下勿言了,朕......”
“这爷孙俩不是个例,你的子民像这样的还有很多。”
“此......皆为朕之过,还望阁下能将新政推行下去,造福黎民百姓,以使他们安居乐业。不要在像这样,颠沛流离了。”
孙鸣多点了点头,“今天的这一幕,就像一记响亮的大逼斗抽在高居庙堂之上、享尽荣华富贵的陛下的脸上。”
“阁下所言甚是,朕的确是被抽了个......抽了个什么呀?”宋徽宗问道。
“大逼斗......就是耳光的意思。”孙鸣多苦笑了一下,“你说我要是穿越到未来,什么都他妈不知道,那该有多好呀。”他顿了顿,“我要是一点也不知道历史也好,可我却看烂了那么多关于南北两宋的史书和史料。草!”琇書網
屋里的几人悄悄的看着又在自言自语的皇上,而孙鸣多抬头看向灰暗的苍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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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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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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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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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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