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醒了,我昨晚没太用力。”黄保国笑了笑。
孙鸣多坐下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虽然他们行进在官道上,但是地上的积雪太厚了。也只能缓慢地前行。
“皇上,您命我们走官道,真是太对了。”苏瑶骑的马不时地在雪泥里踉跄。“要是走小路,估计会坠马的。”
孙鸣多微微的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天。“风还未止,雪又将至了。”
一行人在暴雪狂风中艰难地行进,这样的天气,官道上行人寥寥。孙鸣多感觉没有走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
“前方可是管城县?”孙鸣多记得宋朝时的郑州叫管城。
“是,”黄保国点了点头,“但是我们不知道距离管城还有多少里地。”
“到前面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安营休息。”看着瑟瑟发抖的几个人,孙鸣多吩咐的。“要离开官道,寻一避风之处。”
苏瑶早上在集市买了两顶帐篷,而孙鸣多却命她只支起一顶。帐篷刚一支好,黄保国便将里面的积雪清除出去。紫菱在中间生起柴火,火光照得众人脸色通红。
待火上的铜壶冒出“呼呼”的热气,苏瑶赶紧给孙鸣多倒了一碗水。可欣将烤得焦脆的炊饼用贴身的衣服擦了擦,“皇上,您要晚膳吧!”
“为什么流眼泪呀?”孙鸣多侧目看着董可欣眼里的泪花。
“皇上,您是大宋的天子,却受这样的苦。”董可欣的哭声引得几个侍女都轻声地哭泣着。琇書蛧
孙鸣多咬了一口炊饼,“不要哭,要不然在逃亡的路上,我们可以一起欣赏美景,毕竟这样的雪景可是难得一见的。”
“皇上,您明日坐在车里吧,外面实在太冷了。”苏瑶柔声说道。
“要是遇有盘查之人,坐在车里的人,会被当做重点来盘查的。你们几个女孩子都骑马,朕也骑马。”
众人围坐在火边,听着外面风雪的呼啸声,心中满是忧虑。
“你们知道你们在创造历史吗?”孙鸣多微笑着,“同时,你们也在见证历史。”
“皇上,”董可欣悄声问道,“什么是历史呀?”
“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在以后都可以成为历史。你们现在做的任何事,都会成为历史。”
孙鸣多握住苏瑶的手,“瑶儿、可欣、紫菱、芷若......当然,还有翠儿。你们为朕做的事,朕会令史官记录在朕的起居注里。让后世的人知道你们为朕舍生忘死,你们的名字将会成为历史。和朕一起,成为被后世记住的历史。”
“保国,”孙鸣多点了点头,“朕会令你成为宣和一朝的名臣,朕会令你名垂史册的。”
“皇上!”几个人连忙跪倒。
“朕将来要抗击金军,要收复失地。要改革弊端,要收回权利。要将大宋建设成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孙鸣多站起身来,撩开帐帘,“朕要让大宋傲立于世界之林。”
黄保国走到孙鸣多身边,跪倒在地,“臣想说一句话!”
孙鸣多笑了笑,搀扶起黄保国。“朕知道保国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朕......变了?变得你都不敢认识了,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是吗?”
黄保国不停地点着头,“皇上您是变了,变得自信,变得刚强。变得......”
“变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了!”苏瑶接着说道。
“我觉得皇上没有变,”董可欣道:“皇上原来只是睡着了,现在皇上睡醒了。既然皇上睡醒了,就要开始让一切都步入正轨了。”
孙鸣多看了看董可欣,笑了笑。“可欣说得好,朕原来是在睡觉。如果这个觉再睡上一年多,不但朕和太子要被金人掳走,你们这些娇嫩的女孩子,也会被他们掳走。”
孙鸣多越说越激动,他褪下罩袍。任狂风卷进来的雪花肆意地飘舞在他身上。“还有宫里的一众妃嫔、宫女。都将和我们一起成为金人的奴隶,成为他们肆意践踏的玩物。”
“他们会将朕的头盖骨制成嘎巴拉碗,并且用此碗饮酒。太子会骑着一匹瘸马与金人赛马,摔下马后被万千马匹践踏......”孙鸣多仰天长啸,“最后竟是尸骨全无呀!”
这时,狂风像是被一双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戛然而止。帐篷内安静的只有柴火发出的“啪啪”声。
“朕刚才对你们说的历史,而这些事情......就是历史。这些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孙鸣多默默地流下两行热泪,“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最为屈辱的历史。”
“好在朕睡醒了。”孙鸣多坚毅的目光望着漆黑的苍穹,“朕首先要改变自己,朕要改写历史。朕要改变每一个人的命运,朕要让历史......重写!”
帐篷里的每一个人都以崇敬和信仰的目光看着徽宗,她们看到皇上往昔的孱弱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安心的果敢和坚韧。
“皇上!”苏瑶轻柔地将罩袍批到孙鸣多的身上,“您要做千古一帝吗?”
“朕不做什么千古一帝,”孙鸣多躺在乱草铺就的地上,“朕只要不做昏君就好!”
绕过管城县,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就是汜水县了,过了汜水。距离虎牢关也就只有十几里了。
黄保国知道镇守虎牢关的是陈望东,他原是京畿营的偏将。被京畿将军赵雍提拔为副将之后,驻守虎牢关。
地上的积雪虽厚,但是天气却是格外的晴朗。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汜水县高大的城墙。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孙鸣多问道。
“回皇上,应该不到申时。”黄保国道。
“我们绕过汜水县后,找一僻静之地休息。”孙鸣多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赶紧回头,“怎么了?”
“回皇上,不好了。”几个人都翻身下马“苏瑶姐姐摔下马了。”
孙鸣多也赶紧走过去,只见苏瑶脸色通红,鼻息急促。他伸手在苏瑶额头摸了摸。“苏瑶发烧了。”他将苏瑶搂在怀里,伸进她的后背,感觉像火一样烫手。
“皇上,”苏瑶慢慢的醒了过来,“奴婢没事,方才是不小心摔下马的,奴婢可以继续赶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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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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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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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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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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