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声,孙鸣多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苏瑶进来。
“皇上,”苏瑶跪拜道,“我已经从王保国那里回来了。”
“他怎么说?”孙鸣多故作镇静的问道。
“一切按照皇上的圣意办。”
孙鸣多点了点头,扶起苏瑶。“从现在开始,朕的身家性命就完全交到你的手里了。”
苏瑶紧咬嘴唇,两行热泪流下。“他们这群狗贼这样对待皇上,简直是丧尽天良。”她跪在孙鸣多脚下,轻声地哭泣。
“瑶儿,不要哭。”孙鸣多抚摸着苏瑶的头发,“待我们离开这里,朕向你保证,你会看到一个崭新的皇帝。一个不会再害怕任何人威胁的坚强的皇帝,一个不再是只会作画、写字的花鸟皇帝。”
孙鸣多扶起苏瑶,“你将会看到一个为了我大宋的子民,为了大宋的社稷而内心坚定、无所畏惧的宣和皇帝!”
戌时二刻,苏瑶在正向一个侍女交代着,“翠儿,你知道留下来的后果吗?”
“知道!”翠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等明日他们发现皇上离开的时候,就是我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她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能为你们拖延一点时间,我就尽量会拖延的。”
苏瑶握了握翠儿的手,转身对孙鸣多说道:“皇上,我们离开这里吧。”
通往宫外的密道在福宁殿左侧的一个偏殿里,那里原来是专门摆放徽宗收藏的一些世间少有的古玩珍宝,还有一些堪称国宝的书画作品的。
可是自徽宗答应禅位,并被限制了自由之后。宫里的一些人见徽宗大势已去,宫里宫外一些有权势的人,时常借用各种借口,从这里拿走了不少收藏品。
也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对徽宗忠心耿耿的苏瑶安排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女住在这里。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俩功夫了得,自此便很少有人来这里了。
苏瑶缓缓地推开一扇窗户,外面漫天的大雪,看不到一个人影。几个在殿外执勤的内侍和负责监视的人也不见踪影。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宋徽宗是个极其孱弱的人,没有人会想到他要逃离皇宫。只有福宁殿的一侧有一些微弱的火光。偶尔会有人影晃动一下。
“他们都在那里烤火。”苏瑶回头,看了看孙鸣多。
“我们走!”孙鸣多果断地下令。
几个人鱼贯地跳出窗外,轻轻地推开偏殿的大门,苏瑶推开墙边的书架。将脚下的两块大地砖搬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待几个人钻进地道,他们又将洞口封住。负责殿后的翠儿用尽力气将书架归位,关上殿门,一边后退,一边用笤帚抹去雪地上的脚印。
苏瑶在前面带着众人走了很长的一段地道,由于天寒地冻,地道里渗出的水都已经结了冰。
孙鸣多知道这条地道就是徽宗当年为了和李师师私会,而下令秘密修建的。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反倒成了他赖以逃脱的唯一通道。
苏瑶手里的烛火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她回头轻声说道:“上面就是宫墙了,我先上去,你们等我。”
宫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不到一人高的拱形的小门洞,这些设计就是为了宫廷侍卫在值守的时候临时躲避雪雨的。
苏瑶登着木梯,轻轻地爬到上面。她先是仔细地听了听,然后将一块漆成和宫墙一个颜色的木板慢慢地挪开。
确定外面无人,她便返回地道。“皇上,我们走吧!”
这个门洞在宫墙的西南角,穿过环绕宫城的一条大道,就到了护城河边。孙鸣多知道原来这里有一条小船,隐藏在茂密的柳枝下。每次徽宗出宫后,就由黄保国或是苏瑶撑船过护城河。
自宣和六年起,徽宗就被软禁,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和李师师私会了。这条小船也早已不知去向,只是现在护城河水已然结冰。孙鸣多几人都是身披白色的罩袍,穿过河面的时候与这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没有人发现他们。
登上河堤之后,苏瑶带着大家快速地闪进街巷中。负责断后的董可欣每走一段路,就会用树枝抹去雪地上的脚印。
黄保国的家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宋朝没有像唐朝那样实行宵禁。所以一路上没有官兵的盘查,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外。
孙鸣多扭脸看了看苏瑶,几个侍女围在孙鸣多身旁,警惕地盯着四周。
没待苏瑶上前敲门,大门轻轻地打开了。开门的人没拿烛火,无法看清眼前人的容貌。
“保国,别来无恙?”孙鸣多淡然的说道。
“皇上!”黄保国赶紧让开,“快请进。”
来到黄保国家的堂屋,他燃起灯烛。随即双膝跪地,虬髯大汉却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您可安好吗?”
“起来说话。”孙鸣多颔首示意了一下,苏瑶便搀扶起黄保国。
“臣是个无用的懦夫,不能护皇上周全。”
“你今日没有出卖朕,你就是朕的功臣。”孙鸣多拍了拍黄保国的肩头,“你可按朕的旨意办好了一切?”
黄保国后退一步,再次伏地拜倒“臣已按照皇上的旨意,在南城的一处马市里购买好健马。只等明日城门一开,便可出城。”
“很好,”孙鸣多点了点头,“你现居何职呀?”
“臣在京畿禁卫军中任副将。”xǐυmь.℃òm
“保国......”孙鸣多坐到椅子上,“平身吧!站起来和朕说话。”他环视了一下堂屋,“看来张宰辅升了你的官呀!怕也是有官职无权吧?”
黄保国跪行到孙鸣多脚下,大哭道:“皇上,他们让臣做这个副将,就是要臣离开皇上身边。臣是懦夫,臣对不起皇上。让皇上受苦了。”
“朕这是咎由自取,朕也不会责怪任何人。”孙鸣多淡然地笑了笑,“你曾是朕身边的人,也是朕的心腹之人。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朕需要你帮朕。”
“臣已将家中老小送至他处,明日臣会随同皇上一起出城。无论皇上去哪里,臣都至死追随。”
孙鸣多扶起黄保国,微笑着说道:“保国,朕现在的境遇你是知道的,追随朕的左右,不但会误了你的前程,也可能会连累你一家老小的。你不怕?”
黄保国倒地再拜,“臣不怕,臣不怕!”他磕头的声音震得满屋子都发出回音。
卯时一刻,正当守门的兵卒推开汴京南城的朱雀门时。几匹健马快速地穿门而过,当兵卒扭头观望的时候,只见到几个白色的影子,随即就消失在漫漫的大雪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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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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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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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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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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