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诚拉着脸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陆霄扭头指了指架设在一旁的摄像机笑道。
“好的吧……”
虽然看回放远不及亲眼看一遍来的震撼,但好歹有得看就不错了。
“那既然都完事儿了,陆哥你跟连长还在这儿蹲着干嘛呢。”
“等小雌蝶产卵啊,金斑喙凤蝶交配完之后就会产卵,等它产完卵清点完之后再回去。”
陆霄指了指面前那片黏附着蝶卵的叶子:
“来看看不?”
“看!那必须得看!”
聂诚赶紧三两步跑过去,三个大老爷们挤在同一株杜鹃边上,捻着一片叶子打着手电脖子伸老长了在看。
“这玩意儿长得,有点像,有点像奶茶里那个小料。忘了叫啥了,太久没喝过了。”
聂诚盯着那枚蝶卵看了半天,开口问道:
“陆哥,小蝴蝶一次能生几枚卵出来呀?能有几十个不?”
“哪能有那么多?”
陆霄失笑道:
“普通的蝴蝶可能一次能产下几十枚卵,但是普通蝴蝶的蝶卵都很小,大概也就小米那么大,稍大一点也不会超过白米粒儿那种体积,你想想小雌蝶这一颗的大小都顶那种几颗了,数量必然不会很多。Χiυmъ.cοΜ
满打满算,最多也就十几颗,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不到10颗。”
“这么少啊??”
聂诚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没完呢。”
陆霄松开了手里捏着的叶子尖尖:
“这十几颗里,还有一定的概率是空包,也就是无法孵化出幼虫的那种死卵。
而孵化出来的幼虫里,雌雄的比例也在1:50~200之间。
也就是说,运气好的话,孵化出来的50只幼虫里,会有一只雌性。
运气不好的话,二百只里,才会有一只。
更不要说在野生环境下,孵化出的幼虫也只有一部分能够活到结茧化蛹,变成蛹形态、甚至已经羽化成蝶之后也可能被其他鸟类吃掉。
现在你知道当初我发现这三只里有一只是雌蝶有多高兴、多难得了吧?”
陆霄笑道。
“嘶……”
听陆霄解释完,边海宁和聂诚表情都有些凝重。
知道这种蝴蝶稀有难得,但是这样亲眼见证了它们的成长轨迹,再看到这象征着下一代新生的蝶卵之后,心情反而变得更沉重了一些。
“数量本来就少,性别分布又不均衡,交配产卵还这么困难……
这么说虽然不太合适,但是这玩意儿没灭绝感觉也算是奇迹了。”
边海宁轻声说道。
“倒也没什么合不合适。之前曾经连续十几年没有在野外发现过野生金斑喙凤蝶的踪迹,它确实一度被认为已经灭绝,在我们看来,金斑喙凤蝶能重新现世也是奇迹。”
陆霄摇了摇头:
“只能说是怀璧其罪。
金斑喙凤蝶在几十年前数量其实还是很多的,只是它绝美的姿态吸引了太多国内和国际上的昆虫爱好者、收藏家。
连续大肆捕捉几年,硬生生的把它捕到濒危,现在想大规模繁殖,受限于苛刻的繁殖条件也很难实现了。”
“没事的陆哥,你看这一次你把小雌蝶带回来,这不就是人工繁殖成功了吗?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见陆霄神色略显得有些沉重,聂诚安慰道。
“可不好说。”
陆霄叹息了一声:
“你忘了蝶蜜了?”
边海宁和聂诚身体皆是微微一僵。
原先仅凭着美丽的外表就已经被捕捉屠杀到几近灭绝,如果再被人发现它们还能产出拥有营养丰富又美味的蝶蜜……得有多少人会趋之若鹜的去山里捕捉本来就已经十分稀少的成蝶在家豢养?
只是想一想,都已经觉得背后开始嗖嗖的冒冷气了。
贪婪是人性中最难以被防备和遏止的恶。
说话间的功夫,小雌蝶已经顺利的产下了第二枚卵,乱七八糟的拍腾着翅膀开始寻找下一个看着顺眼的目的地。
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陆霄回房间取了剪成细条的红布,在小雌蝶每一处产卵的枝条根部都系上一根用以做标记。
整个产卵的过程持续了四五个小时,等到最后的第十一枚卵被产下,小雌蝶已经累得飞都飞不起来了,只能徒劳的站在叶子上拍翅膀。
-爹爹,爹爹呢,救一下救一下,给我接回去,飞不动了,真飞不动了。
好在陆霄也确实看出了它的疲惫和窘迫,赶紧用手把它接了回来,放在桌上。
那两只雄蝶也已经在桌上停了一晚,没挪过地方了。
虽然只是经过了一场交配,但是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得出它们的状态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两只雄蝶原本鼓胀的腹部这会儿已经变得有些瘪,触角也微微垂下,紧紧的闭合着美丽的双翼。
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风烛残年的意味。
小雌蝶的变化就更明显了,它原本饱满的腹部现在几乎塌瘪了大半,要不是亲眼看着它产卵,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被谁家的手欠的小孩子捏了一把。
“是我的错觉吗?它们看起来好像有点蔫。”
边海宁轻声问道。
“没感觉错,就是很蔫。”
陆霄点了点头:
“性成熟的交配期,是它们成蝶之后短暂蝶生中的最后一段辉煌旅程。
完成交配之后,就像我们说的油尽灯枯的老人一样,要不了几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
聂诚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
“那这三只小蝴蝶死掉之后,陆哥你准备怎么处理?把它们做成标本吗?
我记得你说过,现存的完整的金斑喙凤蝶标本都非常少见来着。”
“是很少见,但是……”
陆霄顿了顿:
“我并不打算把它们做成标本。”
这个回答属实出乎二人所料,边海宁和聂诚一齐看向陆霄,等他继续说。
“我准备把它们带回核心区,带回当初发现它们的地方。
它们已经留下了这十一枚受精卵作为我们后续观察实验的样本,我想让它们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结束一生。
很天真浪漫的方法,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严谨的研究员能做出来的事,但是……”
陆霄笑了笑:
“人有的时候总是要感性一点,这种小决定我还是能做主的。”
二人点了点头,都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一旁支楞着小触角偷听的小雌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啥意思?
咋,爹准备不要它们了??
要把它们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别呀爹!我们就睡一觉又不是死了啊爹!你要不再好好想想呢!
虽然已经很累很累了,但小雌蝶还是拼了命的爬到了陆霄手上,左摇右摆的试图让陆霄‘收回成命’。
只可惜这急切的心情并没有准确传达到,只让陆霄误以为它是急着回卧室去休息。
把小雌蝶送回观察盒,又把两只已经十分疲惫的雄蝶放到便于进食的位置,陆霄这才离开温室。
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天已经亮了。
把小雌蝶送回到卧室里开好取暖器让它休息,陆霄便下楼去了诊疗室。
成功人工繁育了金斑喙凤蝶的那股喜悦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这会儿他完全不困。
推门进去,屋里的二宝和阿猛正准备交班,看到陆霄过来都有些意外:
“陆教授,你不回去睡一会儿吗?”
“没事,我不困,过来看看它俩。”
陆霄摆了摆手,然后扬起下巴冲着笼子里的白金狐和雌狼示意了一下。
“它俩状态都挺好的,昨天一晚上都很平稳,尤其是屋里那只狼,一直醒着,见我看它,还会跟我摇尾巴打招呼呢。”
二宝指了指屋里的雌狼,一脸兴奋。
陆霄顺着看过去,果然发现雌狼这会儿也仍旧醒着,正温和的看着他,还俏皮地抖了抖厚实毛绒的耳朵。
它今天状态果然不错。
“不过那只大白狐狸好像心情不太好,一整晚都在那儿嘤嘤呜呜骂骂咧咧的。”
二宝又指了指笼子里的白金狐。
陆霄再扭头看过去,果然发现白金狐这会儿还在一脸幽怨的盯着他。
昨天硬生生的把它从心爱的‘漂亮大狐狐’身边给提溜走了,那心情能好得了吗?
“败生气了,一会儿就送你出去见你的漂亮大狐狐。”
陆霄凑到白金狐身边,伸手揉了揉它毛绒的脑门笑道。
-真的?
傻了之后到底是和小孩子差不多,陆霄就这么哄了一下,它就已经眉开眼笑起来。
有些费力的从笼子的角落里把已经啃的有些起毛边了的草球叼出来,白金狐美滋滋的用爪子紧紧的抱着草球不松开。
喜欢的玩具!今天拿去给漂亮大狐狐一起玩儿!
换好衣服消了毒,陆霄推开里间的门,走到雌狼的身边,轻轻握住它枯瘦的爪子。
“看起来今天状态不错,心情也不错?”
陆霄笑着问道。
-是还好。
雌狼笑眼弯弯,将头凑到陆霄的手边,轻轻的舔了舔他的手。
刚刚消毒过的手残存着的洗手液味道并不怎么令人愉悦,雌狼的表情看起来却不在意。
给雌狼做完例行的身体检查,换过药了之后,陆霄正准备转身离开,雌狼却将脚爪搭了过来,轻轻的勾住了他的白大褂。
-有一件事……
“怎么了?”
陆霄问道。
-我可以出去吗?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也行。
雌狼扭头看向诊疗室内间狭小的窗户,眼神中满是渴望。
陆霄微微一怔。
它确实被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已经太久了。
前面几天,白狼还能每天都在这里待着陪它。
自打几只小雪豹被放出去开始野化训练,白狼也被迫成了小家伙们的‘监护人’,白天跟在它们屁股后面盯着,晚上还要在门口守着,能闲下来的时间十分有限。
偶尔进来看看雌狼,还经常会遇到一个醒了一个昏睡的状况。
夫妻俩能看对眼的时间都凤毛麟角,更别提小狼崽子了。
它想出去也很正常。
估计是在心里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好了许多,才试探着提出来的吧。
雌狼手术过后,身体的恢复状况一直不尽如人意。
大概是因为太过虚弱,免疫功能低下,明明已经处于尽可能洁净的环境,手术室缝合的伤口也在反复红肿发炎,迟迟没有完全愈合。
同天进行缝合的白金狐脑袋后面那道伤口这会儿都已经拆完线,结的痂都开始脱落了,差距可见一斑。
这种情况下带它出去,肯定是有风险的。
但是陆霄又实在硬不下心直接拒绝。
对于病重的人来说,保持良好的心态也是身体恢复的重要因素之一。
“可以出去,不过我要先做一下准备,而且也不能出去待太久,这样行吗?”
沉吟了一会儿,陆霄抬起头看向雌狼问道。
-好。
它凑到陆霄的脸颊边,轻轻的蹭了两下:
-谢谢你。
给刚刚换过药的伤口尽可能严密的封好,陆霄转身出门。
据点门外,几个小猫团子正在三个大家长的监视下排排坐好,等着自己的早餐。
但是等陆霄和聂诚把早饭端出来之后,看到盆子里的东西,几个小家伙都愣住了。
今天早上的早饭怎么这么多?
小猫团子们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陆霄。
“今天上午不用你们出去捕猎,多吃一点,待在家里,有别的事要等你们做。”
陆霄笑眯眯的说完,又转头看向豹妈墨雪白狼:
“你们也别出去。”
三个大家长一起摇了摇尾巴。
雌狼难得能出来待一会儿,再过两天自己也要出发去核心区了,下次再出来放风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可不得趁着这次机会让它和家里想亲近的毛茸茸都亲近亲近。
“我先去仓库找找防潮垫,小聂,你去我房间柜里拿两床绒毯,书桌下面抽屉里的热水袋也都拿过来。”
“好嘞,我这就去。”
聂诚点了点头,快步往屋里跑去。
三两下跑进陆霄的卧室,把陆霄要的东西全部拿齐全,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他顺带着看了一眼一旁桌上观察盒里的小雌蝶。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魂都飞了。
只见背着才刚刚粘好的人造翅膀的小雌蝶,正‘直挺挺’的躺倒在盒子底端,一动不动。
聂诚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又急又慌的跑出去喊道:
“陆哥,完了完了,小蝴蝶死了!”
盒子底部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雌蝶蹬了蹬腿儿:?
谁死了?
几秒钟后它才反应过来。
-你才死了呢!新翅膀太沉了!累死了!还不兴人家躺着睡觉吗!!
……
今日更新已送上。
啵啵,晚安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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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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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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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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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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