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也能听懂啊?”
自打从陆霄这儿知道了长青坐标的事儿,再加上平时和家里这些小家伙相处时,它们确实能对一些话做出相对的反应,边海宁基本上也算是已经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小崽子也能听懂这种话。
“你阴阳怪气或者说反话它可能听不懂,但和小孩子一样,它能听得出来语气,好赖话还是分得明白的。”
陆霄正说着,原本蜷缩成一团在他怀里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白罐罐抬起了头,幽幽的看了边海宁一眼,又转头看向陆霄,奶声奶气的嘤嘤叫了起来:
-爹爹,什么是黑眼圈?
“妈呀,真要命,这就告上状了。”
边海宁没有技能,自然听不懂小白罐罐在问什么,还以为它真听懂了自己刚刚说的,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不说你磕碜了。”
陆霄也没戳破。
等边海宁走远了之后,他这才低下头,摸了摸白罐罐的小脑瓜:
“没什么,夸你好看的。”
-才不是呢.
小白罐罐扁了扁嘴:
-爹爹骗人,我知道磕碜是什么意思,磕碜就是不好看。他之前夸妹妹好看,说她漂亮,用的可不是这个词。
陆霄嘴角的淡淡笑容僵住了。
把小崽子在屋里养着好像也不太好。
他天天和边海宁聂诚唠唠闲嗑,说的话全被这小家伙听到耳朵里去了。
小白罐罐和雪盈、小马驹和小墨猴一样,都是被任务标志出来的特殊个体,原本就要更聪明一些,学起东西来自然也是飞快。
它这才多大,已经开始学着理解方言了,这要是再长长大,只怕也要跟着小狐狸成天到晚的代王起来。
得想个办法让这孩子明白自己不丑。
被雪盈暴力开解之后,它虽然不和自己别扭了,但小白罐罐的性格到底和其他大多数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崽子们不一样。
它对于情感和态度的感知格外敏感。
要是不好好处理,搞不好这又要成它的一个新的心结。
小狐狸趴在陆霄的脚边,在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刚刚边海宁过来说的那些话,它也听了个全程。
看着陆霄现在纠结着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表情,最近也学着爱吃瓜了的它嘤嘤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还没笑两声,陆霄怀里的小红罐罐就翻了个身,一脸无辜的嘤嘤叫了起来:
-是,是耶,妈妈也说过,我以后,会和她一样好看。哥哥白花花的,没有颜色,不好看。
相比起哥哥,小红罐罐没有那么聪明,说起话来表达意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流畅,但是仔细听,还是能理解上去的。
窃喜的嘤嘤笑声戛然而止。
小狐狸尬尬的看了一眼陆霄怀里的小红罐罐,悄悄的把自己的耳朵背了起来。
咋,干闺女昨晚漏风,今天亲的也漏风了?
-妈,你背着我嫌我难看。
本来刚刚被边海宁说了的小白罐罐就已经不太开心了,结果从妹妹口中听到亲妈这评价,对于它幼小的心灵无疑是严重创伤。
-我不是,我没有,你也是妈的乖宝,妈怎么会……
一向在各种事情上都表现得很游刃有余的小狐狸,这会儿难得显得有些慌乱。
它凑到陆霄的膝盖边,直起身子,用头轻轻的去拱小白罐罐,给它舔毛,试图安抚一下自己的胖儿子。
结果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得小红罐罐在一旁奶声奶气的补了一刀:
-妈妈,你说过的,你说过好几次呢。
小狐狸:……
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呀!没看你哥都要哭了吗!
眼瞅着嘴上没个把门的小闺女还要再说,小狐狸情急之下伸出爪子,在小红罐罐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
啪的一声,听着确实有点响,但小狐狸真没用力。
小红罐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懵了,呆呆的看了小狐狸几秒钟,然后抢在它哥面前,嘤的一声就哭了。
我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打我啊?
原本已经涌到嘴边的哭声被小白罐罐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它愣愣的看着身边滚来滚去委屈得直哭的妹妹。
妹妹真的很好看啊。
漂亮妹妹!
和妈妈一样的金红绒毛,和妈妈一样的黑耳朵和黑爪子,和妈妈一样的铁包金色的大尾巴。
妹妹闹起来也这么好看。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白花花没有什么颜色的毛和开始长黑毛的尾巴。
它从陆霄的怀里跳了出来,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
小白罐罐平时都很娇气的,磕了碰了摔了都要找陆霄娇娇的要哄。
但是这次,它愣是一声没吭,自己爬起来之后就扭着圆圆胖胖的小身子往屋里跑去。
留陆霄抱着还在闹的小红罐罐以及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啥的小狼崽子,和小狐狸面面相觑。
“你不去哄哄你娃啊?”
-饿了,出去整点东西吃。www.xiumb.com
小狐狸心虚的挪开视线,甩下这么一句就嗖的窜出了院子。
“合着我是咱家专业收拾烂摊子的?”
陆霄叹了口气,抱着两个崽子起身,准备去哄哄小白罐罐。
小狐狸会觉得小白罐罐不好看也很正常。
一般来说,动物都会以与自己相同的种类和花色作为审美的标准。
同种异色交配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很少。
两辈子加起来这么多年,陆霄也只见过一次野生的赤狐和银黑狐交配生崽的例子。
陆霄之前本以为小白罐罐是和雪盈的变异瞳色类似的情况,是变异的白色。
但现在看来,它的耳周、尾巴和眼边都开始长黑毛,应该就不是纯白。
而是和小马驹类似的情况。
这俩罐罐的亲爹,应该是一只白金狐。
小白罐罐是随了亲爹。
把怀里的红罐罐和小狼崽子放到自制的小摇篮里搁到窗子旁边晒太阳,陆霄在屋里找了一圈,毫无意外的在洗漱间的穿衣镜前看到了小家伙。
它呆呆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发现镜中的倒影里多了个人。
小白罐罐转过身,歪着头用又短又胖的爪子轻轻的挠了挠自己长着黑毛的眼眶:
-爹爹,为什么我和妈妈妹妹颜色不一样,为什么我不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陆霄觉得面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团子要碎掉了。
“没有没有,你只是和妈妈妹妹的颜色不一样,不一样又不是不好看。
你是和亲爹爹一样的颜色,长大之后也是很漂亮的的大狐狸,不要和妹妹比,爹爹喜欢你的颜色。”
赶紧把小白罐罐抱起来哄着,但是哄了半天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好话说尽,它还是耷拉着耳朵,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陆霄也没得办法,毕竟还要做事,没法一直抱着它哄。
大概是心里还在气小狐狸嫌它丑,陆霄放它回平时的纸箱窝里,它也不干,立马爬出来在外面冰凉的地板上蜷着。
没办法,陆霄只能把它放到自己的枕头旁边,用枕巾给它围了个小窝在里面。
这也不能怪小白罐罐气性大。
换成是人,要是作为老大听到老二说妈妈私下里嫌他丑,只怕比小白罐罐还要伤心的多。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在我床上睡也行,不伤心嗷,你以后长大了也是漂亮的大狐狸,不会比妈妈和妹妹逊色的。”
轻轻的摸了摸蜷成一团的小白罐罐,陆霄轻轻关上了卧室门,转身下楼。
小白罐罐(
在枕巾里埋成一团的小白罐罐慢慢抬起头,眼眶湿漉漉的。
-为什么是我和亲爹爹的颜色一样,不是妹妹?讨厌亲爹爹……
……
下了楼,陆霄刚好看到挽着袖子和裤脚的边海宁和聂诚一人拎着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回来。
客厅正中间的地上,为了防止弄脏地板,已经提前铺好了塑料。
大木盆压在上面,里面装了一盆底的红泥。
边海宁手里的桶里装着的,是新半桶的红泥。
而聂诚拎着的篮子里,装的则是满满的新鲜鸭蛋。
之前从村里买回来的鸡鸭大鹅,长得都很快。
原本鸡蛋就已经吃不完了,现在新长成的鸭子也开始下蛋,吃不完的蛋就更多了。
所以三人一合计,准备把这段时间攒起来的鸡蛋鸭蛋都腌成咸蛋。
这样一来既能消耗掉这些蛋,腌好了给哨所那边送去一些,也搁得住。
做法也简单。
把桶里挖回来的红泥倒进盆中,调入适当的凉开水,变成略显粘稠的泥浆。
鸡蛋和鸭蛋滚一遍高度白酒,裹上红泥,再蘸盐,之后码放在坛子里,封好坛口放风阴凉处等着就行了。
过程是不复杂,只是鸡蛋鸭蛋实在有点多。
三人忙活了几个小时,才总算腌好了两大缸的咸蛋。
顺带手的还又起了一缸腌酸菜。
东北人总是很难离了这一口的.jpg
都忙活完,几人身上多少都沾了泥。
家里只有一个洗漱间,陆霄先去洗,边海宁和聂诚则负责把腌好的几缸东西抬到院子里。
原本热闹的客厅,便只剩下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狼藉。
以及用剩下的一盆底红泥。
毛茸茸的小白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从屋里溜了出来。
妈妈还没回来,妹妹又一直在那里叫着要自己陪它玩。
它实在有点委屈,就自己拱开了门溜了出来。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小白罐罐凑到刚刚陆霄用来腌鸭蛋的那个大盆旁边,探头闻了闻。
咦~什么味儿啊。
它嫌弃的直甩头。
腌咸蛋是要先把蛋滚了酒之后再放到泥浆里滚浆的,剩下的这些红泥里,自然混了不少高度白酒。
再加上蘸盐的时候也漏了不少盐进去,又咸又辣,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味儿。
它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正想绕开这个盆子去院子里溜达。
结果没走出几步,它忽然顿住了步子。
它看到自己踩进泥浆里的小爪子,被红泥染得焦红。
那个颜色,和妈妈的毛毛,有点像。
小白罐罐低头盯着自己染着泥浆的爪子良久,然后试着用另外一只小爪子也沾了点泥浆,在胸口上抹了两下。
味道又冲又难闻。
但是自己的白毛,好像变得好看了一点点了。
意识到这一点,它一直低落着的心情忽然变得有点雀跃。
它拼命的用小爪子划拉着塑料布上的泥浆,往自己的身上扒拉。
但是撒出来的泥浆到底有限。
它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大盆。
只犹豫了两秒钟,小白罐罐就下定了决心,扒着盆沿翻了进去。
落入木盆里的一瞬间,刺鼻的酒味就几乎让它窒息过去。
好讨厌的味道!
但是,但是能变得好看……
身上都沾满这个东西的话,妈妈就不会嫌它不好看了吧?以后也会像夸奖妹妹那样夸奖它的吧?
小白罐罐屏住呼吸,在红泥盆里一通翻滚。
混合着盐和酒的泥浆迸到眼睛里,它无法控制的流出眼泪来。
还不够,还不够……
再多滚一会。
从院子里搬完东西回来的边海宁和聂诚原本正有说有笑的唠着,结果一进屋就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定睛一看,红泥盆里正在扑腾的那一团已经裹得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我靠,这又是哪个活爹啊?一眼没看就要人命啊这是。”
边海宁赶紧跑过去把盆里扑腾着的小白罐罐捞了出来,然后冲着淋浴间里的陆霄喊了一嗓子:
“霄子,别洗了,赶紧出来,你的狐狸崽子扑到泥盆子里生腌自己了!”
……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到点刷新即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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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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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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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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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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