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听不懂几人对话的内容,但是从语气里也听得出来,聂诚和边海宁大概率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很是不满的冲着他俩嗷的叫了一声。
不许说孩子,给孩子说自卑了怎么办?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墨雪都不让你说这俩狐狸崽子的坏话呢。”
陆霄没憋住,笑出了声。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墨雪凶凶的眼神,边海宁赶紧举双手投降,往后退了几步。
但临出门之前,又贱贱的补了一句:
“但是我不说也改变不了这小狐狸长得像*红雷的事实啊!”
你还说??
墨雪这次直接站起身,嗷一嗓子就追在边海宁屁股后面冲了出去。
“不是,哎!墨雪你来真的啊?
霄子??小聂???来个人管管它啊!!”
听着门外边海宁被墨雪扑得不断怪叫,陆霄和聂诚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都闭紧了嘴。
就当没听见。
小狐狸支楞着耳朵听了老半天,确定外面打得起劲的动静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才拖着身子慢慢的从窝里起身,一跛一跛的走到狗窝前。
包裹着锯片的肉芽组织被切除,很幸运的并没有影响到小狐狸下半身的行动功能。
只是腰背上的刀口还没完全愈合,还不能跑动,走的时候也格外的慢、格外的小心。
悬垂在肚皮上的奶袋鼓鼓囊囊的,尖端已经被濡湿。
小狐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又看了看两个眯着眼睛在狗窝里乱爬的孩子,最后扭头看向陆霄。
眼神里满是祈求。
“现在还不行,过两天的。”
陆霄摇了摇头。
为了让小狐狸尽可能不分心的静养身体,这几天陆霄都是用吸奶器给小狐狸的奶吸出来,再用奶瓶喂给崽子们的。琇書網
亲喂还是得等它刀口愈合拆线之后才能考虑。
失望的情绪在小狐狸漂亮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不过它并没有返回自己的箱子。
迟疑了片刻,它小步的凑到陆霄身边,动作生涩的用头磨蹭着陆霄的膝盖。
一边蹭,一边还努力从嗓子眼里挤出嘤嘤的叫声。
聂诚:?
陆霄:??
刚刚收拾完边海宁准备回去搂小狐狸崽子,站在门口的墨雪:???
一个不够,又来一个??
“不是,你就不能学点好的啊?”
陆霄哭笑不得,小狐狸却越蹭越起劲,甚至试图扒着陆霄的膝盖直起身子去舔他的脸。
“别别别,现在可不能乱动。”
眼见着小狐狸要直起身子,陆霄赶紧伸手按住它。
刚刚取出锯片的骨缝可不是几天就能恢复的,现在要尽可能的减少可能会牵扯到的活动。
但是小狐狸这架势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没办法,陆霄只能掏出狐狸崽子,引着小狐狸回到自己的箱子里,人工监控小家伙吃一会儿。
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肚皮底下开心的吮吸着,小狐狸的眼睛也开心的眯成了一条弯弯的弧线。
好使,这招果然好使。
不愧是我闺闺,这种办法也能想得出来!
眉眼弯弯笑着的小狐狸实在是太可爱了,陆霄没忍住,也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那喜爱的神情,看得门口的墨雪内心警铃大作。
我的主人你清醒一点!你忘了它前几天才给你咬的满手都是血吗??
而且那两个小狐狸崽子怎么也给它了,主人不是把那俩小狐狸给我了吗?
墨雪扁着嘴,快步跑进屋里,低头叼起其中一只狐狸崽子就往自己的窝里送。
叼完再回去叼另一只。
小狐狸正搁那母爱泛滥呢,结果猝不及防被墨雪叼了崽,有点落寞的小声的冲着陆霄哼唧。
“憋哼唧了,本来也只能让你喂一会儿的。
等你完全好了,我再把两个孩子还给你,乖。”
安抚完小狐狸,陆霄起身到狗窝旁,拍了拍墨雪的脑袋:
"我们墨雪真聪明,都不用我喊就知道看着时间把小崽子叼回来了。"
那是!
墨雪搂着两只狐狸崽子,得意的看了一眼小狐狸。
你看,主人还夸我呢!
之前豹妈刚来那会儿,一狗一豹明里暗里的争陆霄的注意,墨雪从来没赢过。
这次好不容易在小狐狸这里扳回一城,可给它高兴坏了。
没想到小狐狸根本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反而还冲着墨雪娇娇软软的叫了一声。
墨雪:?
一双狗眼瞬间瞪大,看了半天都没从小狐狸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争抢的意味,墨雪自己反而有点不自在了。
莫不是自己以狗之心度狐之腹了?
它有些别扭的低下了头,不再看小狐狸。
这回换小狐狸懵了。
它又做错什么了吗……?
……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只小雪豹也在飞速成长着。
眼见着已经快一个半月大。
如果是正常的野生雪豹,这会儿除了吃奶之外,它们已经开始跟着妈妈吃一些碎肉了。
小小的尖牙也已经冒了头,现在的它们已经具有了一些初级攻击能力。
打闹的时候被那小尖牙来上一口,或是被小爪子一抓,都能留下不深不浅的几道血印子。
这几天陪它们玩的边海宁和聂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霄子,咱后面跟它们玩是不是该带护臂和手套了,老三已经连着三天给我腿啃破皮了。
这小崽子是牙痒痒吗?天天拿我磨牙??”
边海宁第不知多少次龇牙咧嘴的把趴在他腿上狂啃的老三提溜到一边,有些苦恼的问道。
“你还别说,它们现在真牙痒痒。”
陆霄一边伸手按住还想爬回去继续啃边海宁的老三,一边笑着说道:
“正常来说它们这个年龄段的小雪豹都有妈妈带回来的猎物啃,虽然啃不下来什么东西,最多吃点碎肉进去,但也是在磨牙,锻炼自己的咬合力。
咱家这窝的亲妈不靠谱,这种活就只能咱们自己来了。
这两天豹妈和墨雪带回来的野鸡和野兔,我割了一些肉在外面晾着,现在已经比较干硬了,待会儿我就拿进来给它们一人一块儿,挂笼子里磨牙磨爪子用。
真能啃下来吃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肉。”
“自制肉干磨牙棒,蛮合适的。”
聂诚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为了尽可能的还原野生小雪豹的食性,除了喂奶之外,陆霄也开始每天给它们添加一些碎肉做辅食。
下午的活动时间结束,三人把小雪豹们带回育幼房,放在地上。
边海宁先去做饭,聂诚把陆霄之前晾在外面的那串肉干取了回来,随手挂在了门把手上,准备去取绳子在上面打孔,好分别在小雪豹们各自的笼子里固定一块。
陆霄则在一旁泡奶切肉。
三人分工明确,原本这点活很快就能平安无事的干完。
奈何家里有根搅屎棍。
而且好死不死的,一根搅屎棍把它两个弟弟也带成了小搅屎棍。
说的就是你,老三。
老三虽然没有见过肉干,但是它嗅觉敏锐的小鼻子已经能够分辨得出面前这串挂在门把手上的东西,是能吃的、香香的好东西。
它当即就扒着门开始够。
奈何穿着肉干的线绳不长,而它又是短粗胖的类型,即便扒在门上尽全力伸展,也够不到肉干。
转换一下思路,蹦一蹦呢?
说干就干,一个灵活的圆球,在地上蹦哒了起来。
但还挺有成效,没蹦几下,老三就够到了最下面的一块肉干,张嘴就咬着吊在了上面。
旁边的老四老五见哥哥咬到了肉干,也纷纷效仿,蹦哒着去够。
还真被它俩也够到了。
于是现在门上除了一串肉干,还吊着三只张牙舞爪的小雪豹。
陆霄这会儿要是回头,一定会怀疑这是什么新的钓猫玩法。
就在这时,门后传来了聂诚的声音:
“陆教授,连长今天头回做西红柿疙瘩汤,他说让你尝尝咋样,要是太难吃了就重做一锅……”
因为双手端着滚烫的瓷碗,实在腾不出手去开门,聂诚直接用肩膀一撞。
“这门怎么有点沉……”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三声连贯的啪叽声响起。
老三老四老五一起被结结实实的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当场嚎了起来。
陆霄闻声回头,刚好看到三个小猫团子在地上连滚带嚎,以及一个站在门口端着碗不知所措的聂诚。
“小聂,你干啥了?”
“陆教授,我要是说我只是开了个门,你信吗……?”
聂诚弱弱的问道。
看了看几个小猫团子,再看了看挂在门把手的肉干上沾着口水的咬痕,陆霄差不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正准备站起身,余光里一闪而过的白色小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肉干怎么有个白色的东西?
陆霄伸手把肉干摘下来,提到面前看。
只见里面嵌着一颗白白的,小小的。
已经断掉了的。
牙。
“这是……小雪豹的牙?刚才甩的那一下把它牙掰折了??”
聂诚瞪大了眼睛。
“是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了。
让我一个个扒开看看……噢,是老四。”
把还在地上翻滚的老四抱到怀里扒开嘴一看,原先左边犬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大概是疼了,老四哼哼唧唧的不停用爪子扒拉自己的嘴巴,漂亮的小眼睛里也蒙了一层水雾。
老三和老五还完全不知所觉,依旧翻滚着干嚎。
看得陆霄好笑又生气,照着它俩的小屁股一人轻轻来了一脚:
“老四那是真的牙断了疼得滚,你俩搁这演啥呢?”
“真断了呀?”
聂诚凑了过来,看着老四那颗折断的犬牙:“这怎么办啊?难不成它一辈子都是豁嘴了?”
“这倒不至于。”
陆霄笑了笑:“现在长出来的这个牙是乳牙,几个月会掉了再长新的,后长出来的那些如果再断了,才是真的要豁嘴,它这个没啥大问题。
就是得先做几个月豁牙子了。”
陆霄伸手拍了拍老四的脑袋瓜:“得,你兄弟姐妹六个你先有名字了,以后就叫你豁牙子吧。”
……
夜半时分。
陆霄按照惯例起来喂两只小雪鸮。
从冰箱的冷藏里取出肉丝稍微暖一暖,他端着小碗走向窗台。
以往这个时候,那只小男娘孔雀雉早已经在窗口等着了。
然而今天的窗口却是一片空空荡荡。
陆霄微微一怔。
它还从来没有迟到过。
看着窗外的夜色,陆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在窗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只小孔雀雉,陆霄有点坐不住了。
披上衣服,拿了手电,他推门而出,向后院的鸡栏去了。
原本心里还存着点侥幸,想着孔雀雉是不是在鸡栏里睡着了忘了时间。
但是拿着手电筒里面一照,只有正孵着蛋一脸惊恐的小母鸡们。
哪里有半分孔雀雉的踪迹。
回到屋里搬了椅子在窗前坐着,陆霄越是等,不安感就越来越强。
孔雀雉这种雉科的动物,对于大多数食肉动物来说,都是盘中美味。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担心或是干预这些,但是自从在闻莺那里得知它以前的遭遇之后,陆霄真的很难再用那种平常心面对它。
他真的很希望这只孔雀雉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揣着这样的担忧,睡意自然也荡然无存。
陆霄在窗前一直等到了天色蒙蒙亮。
低头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陆霄忽然听到窗外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
那小家伙回来了?
这样的念头刚刚掠过脑海,陆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到了窗前。
但是动作却有些怪异,像是体力不支一般。
它甚至没能够得上窗台,直接撞在了外面的栏杆上,就扑腾着掉了下去。
陆霄赶紧跑下楼去看它。
一路跑到院里,小孔雀雉像是耗尽了体力一样,卧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身上原本漂亮又华丽的羽毛凌乱不堪,滚了一身的土。
但是看着并没有血迹,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看到陆霄出来,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霄。
直到这时,陆霄才发现,小孔雀雉的爪子里还抓着个东西。
那是一只大约只有成年人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小小的野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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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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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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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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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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