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喜,赶紧上前拍‘秦暮’的肩膀,“你可算来了,还以为你被什么绊住脚了!”
随后霍方圆看见了‘秦暮’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裳,疑惑道:“你穿我的衣裳做什么?”
‘秦暮’蹙眉,拔开霍方圆的手,抬脚走到阮朝朝的身边,极小声地对她说道:“小姐,小的现在该如何做?”
‘秦暮’口中出来的是何冬至的声音。
这会儿何冬至的声音小到只有阮朝朝一个人能听见。
她也压低声音,对他道:“你就负责冷着脸站在一边,看见谁对我不驯,你就冷哼一声。”
阮朝朝可是知道秦暮腰上那把宝剑的来头。
那是先帝赐给他的尚方宝剑,这柄尚方宝剑是除却皇帝,其余人皆可斩。
苏卿也怕尚方宝剑。
虽然这会儿何冬至变不出尚方宝剑,可秦暮的脸在,尚方宝剑的威慑就在。
何冬至将阮朝朝的叮嘱记下。
这时阮朝朝扬高了声音对‘秦暮’道:“王爷的意思是,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秦暮’冷着脸点头。
苏卿果然不敢动了,他十分忌惮秦暮的尚方宝剑。
苏家势大,秦暮确实不敢轻举妄动,可他若真的被秦暮找到错处,被秦暮砍了,苏家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这会儿苏卿看向‘秦暮’的腰间,却并未发现那把尚方宝剑。
苏卿不禁疑惑,这把尚方宝剑他向来不离身,为何今日不在他身上?
而且,他那个收跟手脚跟脚的侍卫也不在。xiumb.com
“苏大人再不让开的话,王爷当真要发怒了。”
何冬至十分配合的冷哼一声。
苏卿哪儿还敢多想,沉着脸撤回自己的侍卫。
阮朝朝立刻吩咐阮家的侍卫:“给我挖!”
苏卿不敢离开,准备见机行事。
这一挖就是一整日,这处地方被挖出一个大大的深坑,里头什么都没有。
阮朝朝看向霍方圆:“霍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霍方圆轻咳一声,将怀里的罗盘拿出来,拨弄一番,有些尴尬地对阮朝朝道:“方才算错了,我这便重新算。”
阮朝朝:“……”
苏卿看见空无一物的深坑提到嗓子眼儿心瞬间放下。
看来是阮朝朝找错了位置。
必须趁机将秦暮打发走。
“如今这一处已经挖烂了,便是摄政王不顾百姓性命要陪着阮小姐胡闹,那也闹够了吧?”
‘秦暮’蹙眉,冷哼,一言不发。
这傅样子太过深奥,苏卿琢磨不透‘秦暮’的心思,忌惮这小崽子动不动就好杀人,他不敢挑衅他,只能用道德谴责阮朝朝。
“阮小姐,你爹去世并非这些百姓的过,今日你应该已经出气了,若你还没出气,我苏府的宅子让你拆可好,你莫要再折腾这些无辜之人了!”
池山川煽风点火:“这些人本就家破人亡,都是毫无牵挂的可怜人,阮小姐做的太过火了,就不怕他们不顾一切报复于你吗?”
愤怒的难民们闻言眼中的怨恨更浓,便有那胆子大的,看向阮朝朝的眼底真的生了凶煞之气。
眼前的局面太棘手,阮朝朝赶紧小声问霍方圆:“确定位置需要多久?”
霍方圆有些心虚,赔着小心道:“最多两日便好。”
阮朝朝看向虎视眈眈的苏卿,和怒火冲天的难民,她并未生气,而是觉得悲凉。
这些人在这世间渺小如一粒尘埃,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却一次一次落入陷阱,他们不坏,只是能力太小,小到看不清眼前的雾。
前世的阮朝朝何曾不是这样渺小的尘埃呢。
如今她有重生的造化,也有帮助他们的能力,她怎能袖手旁观。
帮了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帮了前世那个渺小迷茫的自己呢。
如今就算被苏卿刁难,就算被难民误解,她也必须将阵眼挖出来毁掉。
当下只有一个办法,先安抚大家的情绪,再拖到霍方圆找到阵眼。
阮朝朝扬声对池山川道:“池大人此言纯粹是诬陷,我虽拆了几处房屋,我也说了,大家这些日子的住所我来解决,至于苏公子说的,担心我出尔反尔,我也可以立下字据,如此我便是想抵赖也无法。”
随后阮朝朝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
她叫了一个侍卫,吩咐他回府取十两银子,叮嘱他要将银子全部换成铜板。
半个时辰后这侍卫带着银子前来。
阮朝朝对那十几户失去房舍的难民说道:“倘若不愿去城内住客栈,便每人每天补偿五十文钱,直到屋舍建造出来,让你们安家落户。”
住客栈一个晚上才二十文,剩下的三十文钱能在城里吃三顿带肉的饭菜以后还能存下来十文。
难民们只是想要活,只要能好好活着,没人愿意闹出那么多事儿来。
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当先出来,对阮朝朝说道:“阮小姐,我愿意要补偿!”
阮朝朝当即拿出五百文钱交给对方。
妇人赶紧将多的退给阮朝朝:“阮小姐拿多了!”
阮朝朝没有接,笑着道:“我一次给十天的补偿。”
妇人很局促:“那,那若是不到十日房舍便盖出来了,这多的银子民妇应该还到何处呢?”
“不必还,都给你。”
妇人瞪大眼睛。
五百文钱足够她和孩子花销好几个月了,妇人有做包子的手艺,只是一直没有本钱将摊子支起来,如今有了阮朝朝的补偿,这卖包子的摊子便能支起来了!
摊子支起来以后,等再挣上点银子,她就可以带着孩子去城内买个便宜的宅子,到时候也送孩子去学堂,好歹让他识些道理。
妇人想着这些,眼泪便掉了下来,她竟跪在了阮朝朝的面前。
“多谢阮小姐慷慨解囊,民妇感激不尽!”
阮朝朝知道穷的滋味儿,更知道这位妇人想要让孩子过好日子的心情,她赶紧将妇人扶起来。
其他的难民早就被那五百文打动了,这会儿纷纷上前来领银子。
这会儿反倒该那些没有银子可领的难民着急了,恨不得自己的屋舍也被这任性妄为的阮小姐拆掉,这样他们也能领到银子了。
于是便有那贪心之人主动对阮朝朝道。
“小的知道阮小姐拆房子肯定有自己的原因,阮小姐您看,那间房子是小的在住,您去拆吧!”
“阮小姐!您先拆小的这间,先拆小的这间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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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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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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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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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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