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当趁此时进军。”黄权拱手向刘璋建议道。
一旁的高沛也是附和了一句:“主簿所言在理。”
刘璋自然也是知道,如今徐猛致师,不到一合击杀叛军悍勇之士,现在的军心士气有所振奋,正是出击的好时候。
他点了点头,下达了命令:“左右两翼一起进发,中军略向前压阵。”
传令官得令,立即挥起了进军的旗帜,向前阵发出了命令。
布置在鱼鳞阵前方左右两翼的袭肃和泠苞,收到来自中军的命令后,各自挥了挥手,而后从阵中走出一排举着大盾的盾手,手下的什伍们动员着士卒在大盾的掩护下向前推进。
前军中间坐镇的徐猛同样收到了命令,在等左右两翼的袭肃和泠苞将阵型推进后,领着手下的部曲也推进了起来。
叛军中军阵地上,谢丰看着不到一合,就被击杀的谢昌,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站在他身侧的刘阖和白喜颇为自觉,没有在这个时候看向谢丰,不想和他对上眼,以免他尴尬。
此时看到刘璋军队两翼开始推进,刘阖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道:“让前军做好准备,试试刘璋小儿的成色。”
眼下致师没占到什么便宜,刘璋趁着致师胜利占了一局先机,现下两翼已经开始推进。
面对这种情况,刘阖招呼旗令官示意鱼鳞阵左右翼稳住阵型,做好接战的准备,中军的旗令官立即挥起对应的旗语,向前军左右两翼发出。
在阵前指挥鱼鳞阵右翼的谢家子弟谢安看到后,立即招呼站在阵型最前面的弓箭手们搭好弓箭,却是没有拉弓,而是静等刘璋军队前进。
谢安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敌手,看旗号是‘袭’字,那就是袭肃了,以前跟着高沛来过巴郡,征讨巴郡大族李氏的都尉,只是看袭肃现在麾下的规模,已是校尉了。
东州兵精锐,是打老了战的,谢安自然不能和袭肃一样,调兵推进,他盘算趁着袭肃进推之际,发上几波弓矢看看,能不能逼停袭肃部曲推进的脚步。
两军不过相隔两箭之地,三百来米左右,袭肃的部曲很快走到了一箭之地,谢安静静的等候着,没有命令弓箭手发出箭矢,相隔一箭之地,纵使发出箭矢,落在人身上也只会如同蚊子叮咬一般。
袭肃前军的士卒有大盾做掩护,又身披甲胄,他必须等袭肃的部曲进入七十步内,这时候,他手下弓箭手发出的箭矢才能发挥出杀伤力。
毕竟他手下的弓箭手,又不是人人皆有拉两石硬弓,百步穿杨的本领。
袭肃部曲迫近百步,谢安立即下达命令,弓箭手拉开弓弦,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七十步很快到了,谢安挥了挥了手,站在军阵前排的弓箭手收到指令,将拉满的弓箭箭矢头部微微朝上。
在袭肃军前有盾手举着的大盾时,发出的箭矢自然不能使用平射,而是略微朝上的抛射。
“发。”谢安一声令喝。
‘嗖,嗖,嗖。’
层层叠叠的箭羽朝空中飞去,犹如蝗灾一般,铺天盖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对面正在推进的军阵中。
顿时有箭头撞到甲胄上,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响起,也有如同撕开布帛一般,箭矢射中插进肉体的声音,袭肃军阵中咣当当的有十几人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就有人补上了空缺,继续沉默的推进。
‘嗖,嗖,嗖。’又是谢安手下弓箭手发出的一轮齐射。
但齐射的战果还是很不理想,袭肃手下部曲还在推进,眼见如此,谢安下达命令,让弓箭手从阵型间的甬道中退下。
同时谢安命令长矛手举起长矛向前,第一排的长矛手倾斜着三米左右的长矛,将矛尖指向对面的袭肃军,第二排第三排以及只要能将长矛伸到阵前的排列,纷纷从人缝里伸出了长矛,在阵前形成一堵由矛头组成的钉墙。
袭肃同样下达了命令,军阵第一排的盾手扔下盾牌,从同袍手里接过长矛,也是倾斜着长矛向前,后方亦是伸出一支又一支矛尖。
不待须臾,两堵矛头组成的钉墙撞在了一起。
——
梁平县外营寨。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厮杀声、战鼓声,娄发向杨平推说如厕,回到了自家部曲的驻地。
他来到驻地中心的营帐外,掀开门帘,对着帐内喊了一句:“文渊兄,是时候了。”
“好。”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沈弥顶盔掼甲,从营帐中快步走了出来。
他听从刘璋的命令,回到了巴郡,在刘阖招揽的叛军里潜伏,为妨走漏风声,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娄发的大帐中。
“如今局势如何。”他向娄发打听起了当前的局势。
娄发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当前的情况,并给出了建议:“前方明公正与刘阖交战,文渊兄可引部曲去攻营寨中军大帐,我当用调兵防守梁平为借口,去夺梁平县城。”
“如此甚好。”沈弥应下,城外的营寨和梁平县一丢,叛军就成了丧家之犬,更兼叛军粮草辎重均在梁平县中,梁平一失,叛军就是一条饿着肚子的丧家之犬。
再者,比起偷袭城池这种话,沈弥更喜欢两军对垒、攻城拔寨。
他转过头盯着营寨的中军大帐,像是在看着一桌肥美的大餐。
——
梁平县城中。
“扶渠帅,请。”盛道对着留守在城中的渠帅扶计说道。
扶计拿起酒碗蒙头喝下,喝的有些多了,他感觉脑子有些晕晕的,摆了摆手:“盛县令,如此不好吧。”
“如今刘别驾正在城外酣战,这里尚且能听到战鼓声,我二人却在这里饮酒。”
他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尽管盛道这名梁平县令请他前来饮酒让他感觉很荣幸,但似乎喝的有些多了,只怕出了事情都不能料理。
“诶。”盛道见状,立马劝说了一句:“扶渠帅请放心,城中不是还有我,一切交给我就是。”
“说的也是。”扶计喝的性起,应和了一句:“梁平乃是盛县令治下,有盛县令在,自当稳如泰山。”Χiυmъ.cοΜ
他又倒满一杯蜀地的名酒酴清,一饮而尽。
对于当前的局势,他没有放在心上,前面的战局胜负他更是没有放在心上,胜了固然是好,他能拿到更多的金帛蜀锦,若是败了,他带领手下的兄弟往大巴山一钻,待在賨夷之地,任谁也拿他没办法。
扶计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感受下大脑对四肢的掌控,有些使不上劲了,还是得留点清醒应付接下来的大战结果。
于是他按捺下心头的酒瘾,将酒杯一推,拱手道:“盛县令,当是不能再喝了,说不定刘别驾会呼我等前去。”
盛道闻言,站起身来,向着扶计边走边说:“扶渠帅,再饮一杯,我亲自为你斟酒。”
“也好,也好。”扶计点头应下,一杯的话他还能应付。
盛道走到扶计身前,半弯着腰,却不是拿起酒壶,而是哐当一声抽出腰间的利剑。
“贼子,看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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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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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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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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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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