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

  这不一样啊。

  她不害怕自己的脸,跟她在房间里摆满镜子看自己的脸,完全是两码事。

  试想一下,三更半夜起来上厕所,抬头,对面墙上有一个人正看着自己。

  我天!

  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恐怖,她会被自己吓晕的。

  南晚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翟星月听完后眨眨眼,“原来姐姐跟我一样,也会看到自己就晕吗,我试过诶,晚上起来上厕所,看到镜中穿着白色睡衣,披着黑色长发的自己,美晕了!”

  呜呜她怎么可以这么美,披头散发素颜朝天都那么美!

  白纱一样的公主风睡衣,明明那么朴素,但穿在她身上跟仙女下凡似的,直接把自己美晕啦。

  南晚满脸惊悚,我们不一样!

  “姐姐,改天去我家做客吧,带你去我房间照镜子。”

  南晚头摇得像拨浪鼓,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她没那么自恋。

  南晚再三婉拒,翟星月这才作罢,有点小伤心。

  赶紧拿出镜子照了照。

  都说人情绪低落的时候,看一些美好的东西,立刻就会变得愉悦起来。

  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翟星月才刚照了一下镜子,所有伤心不翼而飞。

  “姐姐真的不跟我一起出院吗。”

  “不了,我还要去看霍阑川。”

  “那好吧,我跟姐姐一起去看他。”

  顺便澄清一下谣言,免得霍阑川自作多情,以为她多喜欢他呢。

  这简直就是侮辱!

  两人等了半个小时,霍阑川才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

  能进军区医院的,都是有国家领导阶层的人物,或者是军嫂和家属,所有人都位高权重,因此这里的普通病房都是顶级的,没有VIP病房一说。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十天,霍阑川的情况已经非常稳定,身上的外伤也开始愈合。

  只是精神不济,脸色非常虚弱。

  刚转移到普通病房,目光四处搜寻,“南晚呢,她怎么不在。”

  霍将军站在病房内,满脸威严,“她今天出院。”

  霍阑川神色暗了下去,南晚已经出院了吗,没来看他。

  侯易安冷哼,“亏你还是为了她才受的伤,她这十天看都不看你一次,出院了直接离开,商人势利,这种女人还是赶紧离了吧。”

  霍阑川脸色沉了下去,目光冰冷,“南晚也受伤了,她这十天也在住院。”

  “那又如何,她后面已经可以坐轮椅自由行动,天天有时间和翟星月去下面花园散步,没时间来看你?”

  “姐夫你别背后伤人,她是伤患,就算过来,也不符合探视标准!”

  军区医院的探视非常严格,不是南晚想来看他就能看的。

  “她如果想看你,完全可以跟爸说,让爸去安排。”

  规矩?

  对于特权阶级来说,规矩就是死物!

  霍阑川冷笑,“我倒是庆幸她没找你们,就你们这高高在上的嘴脸,不用想也知道会对她说什么!”

  侯易安脸色骤变。

  霍将军也沉了脸色,“霍阑川!”

  “给你姐夫道歉。”

  霍阑川扭头看向窗外。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爸和他姐夫都是同一类人,喜欢温柔娴淑传统顾家的女人,南晚这种,在他们看来是离经叛道不知所谓。

  上次他假装肩膀受伤住院,侯易安当着他的面都能那样数落南晚,没有他在场,不敢想象南晚会受到怎样的奚落。

  一想到南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委屈,他会想杀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几天都是你姐夫忙前忙后,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侯易安上前一步,“爸,算了,小川还小,不懂事。”

  “还小,他都二十二了还小!我看他就是被南晚那个女人给下蛊了!”

  霍阑川讥笑,“不用南晚给我下蛊,她只要站在那里,我可以自己给自己下蛊。”

  “爸,你不是我,别把你喜欢的女人强按在我身上。”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儿子的话。

  想到这十天都是他爸跟姐夫守在医院,为他的伤担惊受怕了十天,霍阑川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妈跟姐姐知道我受伤的事吗。”霍阑川转移话题。

  “没告诉她们。”怕她们担心。

  侯易安说道。琇書蛧

  幸好霍阑川平时都是住在外面,很少回军区大院,隐瞒起来比较容易。

  “你姐姐问了你好几次,说你回京都怎么不去看她,有时间给她回个电话吧,她最近身体不好,别说漏嘴。”

  霍阑川蹙眉,“我姐怎么了。”

  上次就说身体不舒服,怎么现在还没好。

  “她身体虚弱,老毛病了。”

  身体虚弱还不是被你们蹉跎的。

  霍阑川胸膛起伏了一下,没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虽然侯易安很多观念他难以苟同,但侯易安对他却是挺好,对霍家也挺好。

  “也给你妈打个电话,前几天就让你回家吃饭。”霍将军说道。

  霍夫人的原话是让霍阑川带南晚回去吃饭,但霍将军没说。

  “知道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

  霍阑川抬头看去,三张长得一样的脸出现在门口。

  霍阑川,“……”

  霍将军,“……”

  侯易安,“……”

  这这这,冲击有点大!

  你们南家的基因都那么彪悍的吗!

  这特么直接复制粘贴吧?

  不对,翟星月好像不是南家人。

  但这三人站在一起,怎么也无法说出他们不是一家人。

  霍将军蹙眉,“星月,你怎么来了。”

  “霍伯伯,姐姐说要来看看霍阑川,我陪她过来。”

  霍阑川挑眉,死女人终于知道叫他名字了。

  之前翟星月当着南晚的面,捏着嗓子叫他阑川哥哥,恶心得他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霍将军冷冷地瞥了一眼南晚,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另一位女人身上。

  “你是……”

  南可盈不知道他是谁,只感觉这人身上气场好强大。

  “我叫南可盈,是南晚的妈妈。”

  “南女士,你好,我是霍阑川的父亲。”

  南可盈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霍将军态度不热络,也不冷淡,打过招呼,叫上侯易安,两人离开。

  霍阑川目光一直落在南晚身上,脸上的高兴藏都藏不住。

  “晚晚,你怎么样,身体都好了吗。”

  “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别站着,坐。”

  他又看向南可盈,“妈,你也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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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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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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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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