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楚妗安听到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眼神瞬间变冷,起身快步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李婉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她勉强稳住身形,总感觉每次碰到楚妗安,自己都狼狈不堪。
“你在这偷偷摸摸地做什么?”楚妗安怒目而视。
李婉言站直身子,强装镇定地说道:“哼,我就是要看看你在搞什么名堂,这小女孩是谁?”
楚妗安冷笑一声:“与你无关,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李婉言脸色骤变:“楚妗安,你别得意忘形,就算你现在认识些大人物又如何?你终究是被赶出家门了。”
楚妗安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准备关门不再理会。
李婉言却伸手挡住门:“等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我一定会告诉爸爸的。”
楚妗安眼神凌厉:“随便你,你觉得他会信你的话?”
李婉言气得说不出话,却又找不到反驳之词。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
李婉言狠狠瞪了楚妗安一眼,转身离开。
楚妗安回到病房,沈珠婠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神女娘娘,刚刚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是谁呀?”
楚妗安轻轻摸摸她的头:“别管她,婠婠快把早餐吃完。”
沈珠婠乖巧地点点头,继续吃着小笼包。
楚妗安低着头,嘴角隐晦地勾起,心中已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事情。李婉言,你最好一直这样趾高气扬地活着,千万别让我失望。
而另一边,李婉言越想越气,脚步如风,迅速来到李亮的病房,添油加醋地向李亮告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楚妗安喂饱沈珠婠后,离开病房准备去找医生询问病情。
在走廊上,她正给祁渊打着视频电话,又碰上了李婉言和肿成猪头的李亮。
李亮阴阳怪气地说道:“楚妗安,你长本事了啊,居然还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楚妗安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李亮拦住她的去路:“说!这孽种是谁的!”
楚妗安冷冷地看着他:“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亮这段时间身处高位,被人吹捧得有些飘飘然,当即高高扬起手,眼看就要打下来。
楚妗安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闪过一抹暗色,冷冷地盯着他。
李婉言紧张得死死抓着包,心里盼着。
快!快打下去啊!抽死这个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扇耳光,看她还怎么继续趾高气昂。
刹那间,楚妗安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李亮却飞了出去,形成一道醒目的抛物线,如同垃圾一般重重跌落在地。
李婉言如同见了鬼一般,缓缓看向楚妗安身后,身形高大、面容矜贵冷淡之人。
她身子微微颤抖,连连后退,支支吾吾地出声:“郝哥哥。”
喊完很快反应过来,眼眶一下子红了,一双杏眸蒙上雾气,咬着嘴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郝哥哥,您别生气,爸爸也是着急担心姐姐,若是姐姐有私生女的消息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郝泽宴面容轮廓分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楚妗安,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将维护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目光幽深且危险地望着李婉言。
这一幕刺痛了李婉言的自卑心,她正想伸手去拽他,想把他拉到自己这边。
郝泽宴却躲开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冷淡的嗓音激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妗安不会。”
李婉言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难不成她还能说谎?她亲耳听见那小丫头叫楚妗安妈妈。
郝泽宴继续道:“郝某对惺惺作态之人过敏,还望李小姐自重。”
说完拉着楚妗安的胳膊后退几步,仿佛李婉言是不堪入目的脏东西。
太伤人了。
楚妗安没想到郝泽宴竟然来华夏了,而且杀伤力极强,再看李婉言,脸都紫了。
周边的护士站,隐隐传来几声轻笑。
路过的病人强忍着剧烈的笑意,脚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加快脚步走过,拐进走廊后爆发出笑声。
李婉言听着耳边的笑声,像是被人狠狠扇了耳光,脸上一阵白一阵紫。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道能让空气凝结的声音。
“我家家事还轮不到犯罪分子插手。”
楚辞赋身着裁剪合体的西装,手腕上戴着银色低调奢华的腕表,面色阴沉,加上他从军时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以及嘴角挂着恶意的弧度。
李婉言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李亮到现在都没法见人,他来干什么?
楚辞赋可是谁都不怕的主,蛮横起来更可怕,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楚辞赋默默走到李亮身边,吓得李亮频频后退,却依旧被抓住了头发,头皮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却不敢叫出声。
一时像极了被扼住咽喉的哑鸡。
楚辞赋盯着手里的人,眼神嫌弃,抓着李亮猛的朝墙上一撞,“看来我功力退步了,你竟然还能出来狐假虎威。”
敢在护士们前来拉架时松了手,走回楚妗安身边。
李婉言被吓得花容失色悄悄后退,一回头,就见原本摔倒在地爬不起来的李亮,满脸是血,鼻涕眼泪糊一脸,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进病房,还把门锁上了。
楚辞赋看向李婉言,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你说谁有私生女?”
李婉言被那眼神吓得双脚一麻,差点瘫坐在地上,对郝泽宴的惶恐是因为他的地位和手段,对楚辞赋则是生理上的畏惧。
“没没没……没谁。”舌头差点打结。
一点尊严都没有。
李婉言后悔了,她就不该在今天找楚妗安的麻烦。
楚辞赋垂眸看到郝泽宴不知羞耻地还抓着小外甥女的胳膊,大手覆盖上他的手腕,用力掰开,挑眉道:“怎么?郝总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上次他奉命去解救人质,结果那歹徒带的枪刚好是郝家产的,颇为麻烦,刚好歹徒不知为何惹到郝泽宴。
最终妥妥的一等功,被截胡。
两人相看两眼,一股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楚妗安被称作东西,心里很不满,却敢怒不敢言,默默收回胳膊。
顺便离远了点,神仙打架可别殃及池鱼。
郝泽宴看了眼手腕上的红印,笑了笑:“楚长官若是不能保护好妗安,郝某自然乐意帮忙。”
完了,楚妗安心想。
回头一看,果然楚辞赋脸都黑了。
好在郝泽宴没再纠缠,看向楚妗安:“我这些日子来华夏办事,你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
楚妗安正在看戏,听到叫自己,如同被点名一般,双手贴着裤缝站得笔直,“好!一定!”
说完,郝泽宴迟疑地在楚妗安头上揉了一把,转身离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楚辞赋被气笑了,舌尖顶了下腮帮,抬脚就要跟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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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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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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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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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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