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连忙起身:“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你昨晚都没好好吃饭。”
林雨晴也站起来:“我该回疗养院了。”
“天逸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婆婆叹了口气:“你们都去忙吧。”
“我在这里守着她就行。”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靠在床头翻看那本日记。
每一页都写满了天逸对我的关心。
从我出生那天起,他就一直在默默守护。
记录着我的每一个微小进步。
替我处理所有烦心事。
甚至连我和苏昀的相遇。
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孩子真是…”婆婆看着日记本感叹。
“难为他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年。”
我合上日记,轻轻抚摸着发黄的纸页。
“妈,您说他还会想起以前的事吗?”
婆婆沉思片刻:“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但至少现在他看起来很快乐。”
“不用再背负那些沉重的过往。”
我点点头,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翻腾。
“怎么了?”婆婆连忙扶住我。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勉强笑笑。
这时医生来查房,仔细检查后皱起眉头。
“胎心有点快,需要继续观察。”
“这几天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
婆婆心疼地拍着我的手:“都怪我们。”
“净跟你说这些伤心事。”
我握住她的手:“不是您的错。”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事。”
医生开了一些安胎药,叮嘱我要静养。
婆婆连忙去药房取药。
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蓝天。
昨晚的暴雨仿佛冲刷走了所有的阴霾。
留下一片澄澈的天空。
就像天逸选择的新人生。
从零开始,不带任何包袱。
也许这对他来说,真的是最好的结局。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着接起电话。
“喂,请问是扶楹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我是疗养院的护士。”
“天逸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虽然他不记得你是谁。”
“但似乎很想见你。”
我心头一震:“他说了什么?”
“他说做了一个梦。”护士轻声道。
“梦见有个叫扶楹的女孩。”
“总是喊他哥哥。”
“醒来后就一直在找你。”
我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可是现在的我…”
“需要住院观察,不能随便走动。”
护士似乎也很为难:“要不等你好一点再来?”
“但他现在很焦虑。”
“一直在画你的样子。”
“虽然画得不像,但他说一定要找到你。”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能让他接电话吗?”
“好的,您稍等。”护士那边传来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是…扶楹吗?”天逸怯生生地问。
“是我。”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对不起,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我总觉得你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即使失去记忆。”
“身体也会本能地想找到你。”
我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没关系的。”我轻声说。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你会来看我吗?”他的声音充满期待。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我耐心解释。
“等我好一点,一定去看你。”
“好。”他乖巧地答应。
“那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护士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连忙给我量血压,发现又升高了。
婆婆抱着药回来,看我哭得眼睛肿成核桃。
“这是怎么了?”她心疼地给我擦眼泪。
我摇摇头,不想让她担心。
护士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
“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
“这样下去对胎儿真的不好。”
婆婆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我的背。
“别想那么多了。”
“把身体养好,等你生下孩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靠在床头,感受着肚子里小生命的律动。
是啊,我现在最重要的责任。
就是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苏昀还没回来。
婆婆正准备打电话问问,他就推门进来。
怀里抱着一大堆吃的:“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
我好奇地问:“遇到什么事了?”琇書蛧
他放下东西,犹豫了一下:“遇到林夫人了。”
“她说想来医院看看你。”
“被我拦住了。”
我握紧被角:“她又想做什么?”
苏昀坐到床边:“还是为了公司的事。”
“说什么现在你住院,林雨晴又要照顾天逸。”
“不如让她来帮忙打理公司。”
我冷笑一声:“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婆婆也听不下去了:“这种人真是不死心。”
“上次被你拒绝得那么干脆。”
“现在又来蹬鼻子上脸。”
苏昀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别生气。”
“我已经告诉她,公司的事不用她操心。”
“林雨晴虽然在照顾天逸。”
“但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点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要同时照顾我和处理公司的事。”
他笑了笑:“傻瓜,你才是最辛苦的。”
婆婆看看天色:“我去给你熬点汤。”
“医院食堂有厨房可以用。”
等婆婆离开后,我把天逸打电话的事告诉苏昀。
他听完若有所思:“也许是潜意识在作用。”
“即使失去记忆,内心深处还是记得你。”
我靠在他肩头:“你说他真的会慢慢想起来吗?”
苏昀摸摸.我的头发:“给他一点时间。”
“现在的他就像个孩子。”
“需要我们慢慢引导。”
我闭上眼睛,想起视频里天逸的话。
他是故意选择遗忘。
为了给所有人一个新的开始。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秦雨柔打来的:“天逸今天状态不太对。”
“一直在画画。”
“画的都是小时候的场景。”
我心里一紧:“他想起什么了吗?”
“不清楚。”秦雨柔说。
“他画得很认真。”
“但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又说不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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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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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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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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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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