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我又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既陌生又亲切。
祈旭的手紧紧攥住床单,指节有些发白。窗外的风吹动着纱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是谁?”我抬头看向祈旭,“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名字?”
黎薇慌忙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祈旭轻轻摇头制止。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点滴滴答的声响。
“这里…”我指着照片背景中的一个实验台,“我好像去过。那里有很多玻璃柜,里面泡着奇怪的东西。”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子,一片片反射着不同的画面。我看见自己站在冰冷的实验室里,周围都是穿白大褂的人。
“还有那个U盘…”我努力回想着,“母亲留下的U盘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祈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挣扎要不要说出真相。
“医院地下室…”我突然脱口而出,“左边第三个冰柜…”
这句话一出,黎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输液架。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惊醒了我,抬头看见祈旭的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们一直在保护我,对吗?”我轻声问,“所以才不让我想起那些事。”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和着我紊乱的心跳。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正如这雨滴般噼里啪啦地砸在心上。
“扶楹…”祈旭握住我的手,“有些事情,也许真的忘记比较好。”
我看着他温暖的掌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疤痕让我想起在瑞士雪山上的那一幕—他为了救我,不惜纵身跳下悬崖。
“但这些记忆是我的一部分,对不对?”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像那些药剂,那些实验,还有…那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黎薇倒吸一口冷气,显然没想到我会记起这么多。
我低头看着照片上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们都是天逸,却又都不是…”
祈旭的手微微颤抖:“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我摇摇头,“就像隔着毛玻璃看世界,什么都是模糊的。”
照片上的男人依旧带着那抹神秘的微笑,金色的眼眸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我总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天在天台上…”我努力回想着,“母亲她是不是…”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我捂住太阳穴,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记忆的禁锢。
一幕幕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母亲站在天台边缘的身影,她淡蓝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飘动,眼神里带着解脱的笑意。
“别想了…”祈旭把我搂在怀里,“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回忆这些。”
我却执拗地摇头,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正在慢慢拼凑,母亲临终前的话语在耳边回响。ωωω.χΙυΜЬ.Cǒm
“双胞胎…”我喃喃自语,“她说天逸有个…有个什么…”
黎薇手中的保温杯突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温热的水洒了一地,在白色的地砖上蜿蜒成河。
我盯着那些水渍,恍惚间看见实验室里的营养液,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漂浮着什么。
“地下室那间实验室…”我抓住祈旭的手,“为什么我会觉得那里很熟悉?”
祈旭的手指微微发抖,却还是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别勉强自己,好吗?”
“可是…”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总觉得地下室里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窗外又响起那阵熟悉的钢琴声。悠扬的旋律像一把钥匙,慢慢打开记忆的匣子。
我看见自己站在瑞士的雪山上,缆车里飘荡着这首曲子。天逸坐在钢琴前,金色的眸子映着窗外的阳光。
“那天在缆车上…”我闭上眼睛,试图抓住那段记忆,“他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黎薇慌忙想打断我:“扶楹,你该吃药了。”
“别打断我!”我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让我想起来,我必须想起来。”
祈旭叹了口气,轻轻握住我的手:“你记得他说了什么吗?”
我咬着嘴唇:“他说…他不是真正的天逸。可是…”
脑海中浮现出三张一模一样的脸,三双金色的眸子,还有那个被困在玻璃房里的身影。
“那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人…”我努力回想着,“才是真正的天逸,对吗?”
病房里陷入一阵沉默,连窗外的钢琴声都戛然而止。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松开抓着床单的手,指尖有些发麻:“他们三个都不是天逸,却又都是天逸…”
“你父亲临走前说过一句话。”黎薇突然开口,“他说,有些真相比谎言更残酷。”
祈旭想阻止她说下去,却被我拦住:“让她说完,我想知道。”
黎薇看着窗外的雨幕:“叔叔说,那些实验不仅仅是为了复制基因,而是为了唤醒某种力量。”
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什么力量?”
“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黎薇轻声说,“就像你体内那个特殊的基因序列。”
我愣住了,下意识摸向手腕上曾经布满针孔的地方:“所以父亲给我注射的那些药…”
“是为了保护你。”祈旭接过话头,“他不想让你变成实验品。”
雨声渐渐变大,敲打着玻璃窗的节奏如同我混乱的心跳。母亲留下的U盘,地下室的冰柜,还有那三个相似的身影,一切都开始有了联系。
黎薇走到窗边,轻轻拉上窗帘:“你还记得在瑞士看到的那份实验记录吗?”
我闭上眼睛,雪山上刺骨的寒风仿佛又吹在脸上,那份泛黄的实验记录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
“基因序列A、B、C…”我轻声念着,“还有一个被划掉的编号,零号实验体。”
祈旭的手微微颤抖:“你还记得那些数据?”
我点点头:“记录上说,零号实验体拥有完整的基因链,其他所有样本都是从它衍生出来的。”
黎薇走回床边,将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在我面前:“也许是时候让你看看这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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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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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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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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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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