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继续浏览着那一份份电子表格。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地方,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在账目的备注一栏,赫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齐默。
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沈亦臻的反常。
在这份公司的账目表格里,齐默的名字,竟然赫然在列。
你能想象吗?在这本该与齐默毫无关联的公司账目中,他的名字,竟然如此直白地出现在我们眼前。而且,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金额。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在发颤,心脏怦怦直跳,“为什么齐默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高崇羽的公司,为什么要给他汇款?”
沈亦臻的脸色同样惨白,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扶楹,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齐默生前,曾经为高崇羽做过什么?而这笔钱,就是他的报酬?”
我怔住了,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齐默,我最信任的朋友,最亲密的兄弟,怎么可能和高崇羽有什么牵扯?他的为人,他的品行,我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操守的事,更不会为了钱,去帮助高崇羽这样的人!
可是,眼前这清清楚楚的证据,却又无法让人视而不见。为什么偏偏是齐默?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如此诡异地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愤怒、震惊、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感到呼吸困难,脑袋里嗡嗡作响,完全无法思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大声说道,声音有些失控,“齐默不是那样的人,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高崇羽在陷害他!”
沈亦臻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目光深邃而复杂。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语气坚定:“扶楹,不要急于下定论。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我相信齐默,但我们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或许……这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也说不定。”
我咬着嘴唇,心乱如麻。理智告诉我,沈亦臻说得有道理。可情感上,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齐默会和高崇羽有任何瓜葛。
“总之,这笔款项的来龙去脉,我们必须要查清楚。”沈亦臻的声音将我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齐默已经不在了,真相只能靠我们去还原。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坦然面对,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我重重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尽快去查明真相。毕竟,那才是齐默最后的心愿,也是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动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着手调查这笔神秘的汇款。
然而,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账目上显示,这笔钱是从一个化名的账户转出,最后汇入了一个同样匿名的账户。无论我们如何查证,都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仿佛这笔钱,就这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挫败和沮丧,渐渐笼罩了我的内心。眼看着线索一个个断裂,真相却依然遥不可及,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
“别放弃,扶楹。”每当我情绪低落时,沈亦臻总会在旁边轻声安慰,“路还很长,我们不能半途而废。相信我,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Χiυmъ.cοΜ
是啊,不能放弃。为了齐默,为了那个隐藏在重重迷雾背后的真相,我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却忽然让案情出现了新的转机。
那天,我正在整理从沈亦臻那里拷贝来的资料。厚厚的一沓文件,记录了鸿门集团这些年的种种交易和往来。老实说,对我这个外行人来说,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和术语,简直比天书还要难懂。
可就在我快要被这些枯燥的文件弄得睡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却忽然跃入眼帘。
江天豪。
这个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齐默的同窗好友,大学时代的室友。我也曾见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个爽朗阳光的男孩,对齐默非常照顾。
可如今,他的名字,竟然赫然出现在高崇羽的公司文件上!而且,后面还清清楚楚地注明了他的身份——鸿门集团财务经理。
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是怎么回事?齐默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在高崇羽名下任职?难道,连他也参与了陷害齐默的阴谋不成?
思绪如同乱麻,在脑海中胡乱纠缠。我颤抖着拿起电话,给沈亦臻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沈亦臻的声音依然沉稳:“怎么了,扶楹?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情绪:“沈亦臻,你还记得江天豪这个人吗?齐默大学时代的室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随后,沈亦臻缓缓开口:“记得,他是齐默的至交好友。怎么了?和他有关系吗?”
“他的名字,出现在高崇羽的公司文件上。”我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显示他是鸿门集团的财务经理。”
“什么?!”沈亦臻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透着掩饰不住的震惊,“这怎么可能?江天豪不是在A市工作吗?什么时候跑到京州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一声,满心都是迷茫和疑惑,“可文件上确确实实写着他的名字,连职位都注明了。”
“会不会……他也参与了陷害齐默的事?毕竟,他可是财务经理,对公司的资金流向再清楚不过了。”
电话那头,沈亦臻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语气复杂:“走,我们去找江天豪问个清楚。”
“不管他参与与否,这个当口,他出现在高崇羽身边,肯定不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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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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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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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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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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