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听后讶异,她前世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堂堂的京府尹,岂会把亲生女儿给老太监做妾?你就算有心跟了柳家,也不至于这么污蔑你亲爹的吧?”
“我绝对不是污蔑,我对天发誓!”
佟佳儿泣不成声,还举起了右手,“我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他说是我的父亲,其实根本就是个毫无亲情的畜生,根本不把我们庶出的子女当人看!我只期望有个栖身之地能苟活,我不想一辈子就去陪个老太监生不如死啊!”
柳月初被她哭嚎的发呆。
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此时刘福家的已经在门外通传,“主子,佟家已经来人接佟姑娘回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柳家白丧,他们不好入府。
柳月初点了点头,便让人过来搀起佟佳儿,把她送出了柳府。
佟佳儿挣不过府内的婆子,看向柳月初眼神十分凶恶,“啐,你个恶毒的女人,你见死不救!别以为你搅和了我的事就能有好报应,你一定不得好死的!”
……
她骂骂咧咧的被婆子们带出去,声音也渐远渐消。
花椒在一旁不满道,“这人也实在太没道理了,自家亲爹坑她,却把责任怪罪在您身上,真是可怜的人都有可恨之处,完全不值得同情了!”
柳月初倒没空去琢磨她值不值得同情,而是在想佟佳儿刚刚的话。
她印象中,京府尹是个十分低调的人,而且对待子女向来严苛,怎么在佟佳儿口中,成了不顾子女死活的禽兽?
“佟家是什么人来接她的?”
“是管家和他们府上的大少爷来的。”
柳月初点点头,“锁子媳妇儿来时,让她来见我一趟。”她不想管闲事,就怕这闲事早把柳家给装了进去。
花椒点了头,又说起了袁厝,“姑爷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前堂帮着张罗事。”
柳月初也只能撂下莫名其妙的佟家事,先去忙碌老太太的丧事为主了。
老太太的丧事办的并不隆重。但该来祭拜的人也都来了。
他们不是冲柳家,而是冲着柳月初和袁厝,如今他们才是京城中的大红人儿,甭管能不能交好,这个时候应酬一下总是不错的。
柳月初自然是让柳慕升去应对,他是长房长孙,最合适。
袁厝陪了三天,柳月初便让他继续去任职,“……也不必等头七了,你毕竟只是一个孙姑爷。况且老太太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咱们俩演的多孝顺,完全没必要。”
老太太生前的吃喝拉撒,全是京城最豪奢的物件,她做孙女的丝毫不亏心。
袁厝应道,“我心里有数。”
“主子,佟家送了祭礼来,祭拜老太太,来的管事想和您说两句。”春叔在外面说道。
柳月初十分意外。
她还真没想到佟家还会派人来?
袁厝见她迟疑,“怎么了?”柳月初并未给他说起佟佳儿和柳慕升的事,这倒不是刻意隐瞒什么,而是府中办着丧事给忘了。
她便把那一日老太太和三叔父要给柳慕升说亲的事讲了,“……我以为那京府尹是个秉公执法的精明官儿,却没想到还要把女儿送给老太监?”
“那一日她走的急,我也没问是哪位公公,也还不知道真假。但已经让锁子媳妇儿去打探下,看看佟府的姑娘们都嫁了什么人家。”
袁厝系好的衣扣,提起陈中耀,“这种事他最敏感,你若觉得有必要,不妨去问问他。”
“我是想去找来着,大哥把我拦住。毕竟还牵扯到他的亲事,大哥怕被中耀哥哥骂的狗血淋头。”柳月初也不想这种事去搬动那尊大佛,有了眉目再说也不迟。
夫妻也没再多叙,袁厝赶着去宫里回禀事务,柳月初也去了前堂见佟家的人。
佟大人乃四品府尹,官职和地位比袁厝高了不知多少。
按说能坐这个位子都乃皇亲国戚,可佟大人却一反常态,是个寒门学子,一路飞黄腾达成了京府尹。
“府上白事缠身,让佟家管事等久了,抱歉。”她热忱客套,又让花椒去备好茶。
佟家管事是个老嬷嬷,看她这番态度也不好僵着脸,只恭恭敬敬的道了谢。
“这次到府上,夫人吩咐了两件事,一是为老太太磕头祭拜,刚刚府上的管家也带我去过了。另外一件……是要问问府上的亲事。”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那一日我们三娘回去就跪在夫人面前哭诉,说是答应了柳家的亲事,要违了夫人的安排。夫人有些恼,怎能做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把三娘关了院中责罚抄经,禁足不许出门了。但具体怎么个事,还望柳家给说说?”琇書網
“那好歹也是我们佟府的姑娘,没得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
佟家都已登门兴师问罪,显然是佟佳儿回去一通乱说,还不知编排出了什么花边故事了。
柳月初斟酌了下,才开口道:“这事儿的确发生过,原本我的三房弟弟看上了佳儿姑娘,有意说亲,还带到老太太面前见一见。而后得知佟夫人已经给佳儿姑娘安排了亲事,我们也就作罢了。”
她必须把柳慕升给摘出去,况且这事儿的确是三房惹出来的,自然三房要背锅。
嬷嬷蹙眉,这话怎么和佟佳儿说的不太一样?
“难道不是柳宜人的兄长?”
“当然不是,我哥哥的亲事,陈郡主和大都督要做主的,这事儿全京城都知道,哪是能私下就给定了的。”柳月初适时的把义母搬出来,就算京府尹的地位重,和西南大都督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嬷嬷面色讪讪,只怨怼佟佳儿胡言乱语,故意给夫人瞎传话。
可想到柳家三房的小子,虽说也是柳家,但一无功名二无钱,哪里比得过内务府的老太监?
但老太监毕竟是个太监,传出去不太好听。
“我们夫人的意思是,若府上大公子有意议亲,她可把佳儿姑娘认在自己名下做嫡女出嫁。况且谁都知道府上大公子的闲职是怎么一回事,做我们佟家的女婿也不亏。”
“我们老爷乃是京府尹,桌案上放的最多的就是各府鸡毛蒜皮事。大公子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也不大能见得了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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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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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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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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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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