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不拿去邀宠?”李呈越愣了,这时候不正应该展示一番夫君的好?
袁厝丝毫不屑,“我已经被委以重任,还需邀宠?还是你拿去讨好更有说服力。毕竟月娘早晚都会知道你插手了马场的事,而且你那个妹妹真是……一言难尽。”
李呈越啧啧两声,反驳无能,他只能黑料收起,“我来想辙。”
他搞这一手,不仅是为了柳月初出气,也想让李姝清醒。Χiυmъ.cοΜ
特别是昨晚听她说的那番话,好似魔怔了似的。倘若不知她与柳月初是多年的闺中密友,还以为二人是几生几世的仇敌。
李呈越斟酌半晌没忍住开口,“你居然没追究魏公铭,还在顾念着发小兄弟情?”
这事儿的起因是魏公铭大了肚子的表妹,袁厝不是不知道。
“他?不值得一提。”袁厝从未把魏公铭当过对手,自始至终都是。
况且他早已经说过,魏公铭的报应就是自作自受。
这才过去一个月而已,家里大了肚子的表妹不就先蹦了出来?
李呈越琢磨了下,“你说得也对。”
原本他恨魏公铭入骨,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但这段日子与朱老板勾搭外贸生意,他也开拓了眼界。如今反观魏公铭抢去的县丞之位,只觉得是不自知的笼中鸟,李呈越更庆幸自己提前逃离了。
二人也不再多说,留下袁厝独自喝茶,李呈越直奔柳府去见柳月初。
袁厝揉了揉额头,又回到柳家商行琢磨《西南边塞图》,他自诩不笨,有几分小聪明,但却始终琢磨不明白,柳月初为何希望他走遍大齐各地?
莫非早就猜到他有这个打算?不应该啊,还是他成亲当晚说了梦话?嗯……那晚几乎就没睡。
他不知晓答案,但也把这件事提上议程……
傍晚时分,袁厝忙完了琐碎事,回到柳家。
柳月初正对着李呈越送来的纸页猜字迹,“这写得也太潦草了啊!”
她不止自己看,还揪来了识字的方嬷嬷和花椒。
方嬷嬷也看不懂他一笔三字的草书,“老奴的眼睛都要看花了,早知这么潦草,月主子都不应该放他走。”
李呈越留下这一叠纸就连连道歉,问候了几句柳月初的伤势,还说李姝的脑子不适合嫁到宫中便速速离去了。
柳月初也不是初识李呈越,他一定还有别的事,只是没说。
原本以为隔段时间才能得到方锁子打听的消息,未料李呈越当天就送到了。
原本兴致勃勃,却没想到看不懂字迹。
花椒识字本就一知半解,何况草书?
“您可饶了奴婢吧,奴婢看这字都跟绣花似的。”
柳月初苦着一张脸,“总不能大晚上的再把他给找回来吧?”而且也不知去何处找,李呈越已经搬离了李家,不在李家长处。
“都怨奴婢不识字,帮不上主子。”白芍在一旁自责的很,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袁厝进门时就看到一群女人愁眉苦脸。
“怎么了?我归来晚了,娘子饿了?”他褪去披风,洗净了手,直接坐到柳月初的床上,先看她脚腕的肿胀是否消了些。
柳月初絮絮叨叨,把李呈越送了王家黑料的事情说了,“……完全看不懂,猜都猜不出来,呈越哥哥就是在给我出难题!”
袁厝暼了一眼,给她重新上药包扎。
方嬷嬷在一旁问道,“姑爷兴许能看懂些?”
柳月初一怔,“袁郎……”她拉长声音的娇嗔,已经带了乞求。
袁厝也没接过纸页,扫了一眼便说道:“王家四房女眷宋姚氏于前年四月递状县衙,控告其夫毒害岳丈岳母,谋家产……”
柳月初顿时一震,没想到他能看懂?
“那这页呢?”她直接递到袁厝眼前。
“王家族长宠妾灭妻,扒灰被儿媳控告,县衙罚赔三千两,销案。”
柳月初又拿出一页。
“……六房的家主儿子不是亲生的,是他亲爹的。”
“王家高价收购猎户手中皮草,杀人灭口,放火烧山。
柳月初拿出一张又一张,袁厝都能说得清楚。
方嬷嬷和花椒、白芍好似听故事,比对着纸页上的字,怎么都看不出是姑爷说的意思?
“姑爷是连蒙带猜的?”方嬷嬷忍不住问。
袁厝到桌案拿起了笔润了墨,在纸页上依照那龙飞凤舞的墨字,写了楷书的轮廓。
“大致如此,也有几句不连贯,或许是李兄简字表达,只用一两个字代替了。”
方嬷嬷面色惊喜,没想到被姑爷描了几笔真就看懂了。
柳月初一脸崇拜地看他,“若不是呈越哥哥送来的,我还以为是夫君的手笔。”
袁厝吸了吸鼻子,“晚上想吃面么?为夫下厨。”他颇有心虚。
柳月初却不舍得,“让白芍去做。”
她拉着袁厝把其他纸页上的字迹也简单描一描,李呈越给的只是一句话,不是详情。她要把这些东西拿给方锁子去仔细查,然后编得天花乱坠。
袁厝自当听从妻命,帮她把这件事情给做了……
写好的东西被方嬷嬷拿走,翌日会交给方锁子,根据这些线索查。
柳月初休歇了一晚,翌日天色刚亮就起身,今天要去赴宫宴的。
袁厝为柳月初包扎好肿胀的小脚,“可惜不能陪你进宫,只能劳烦方嬷嬷多操心些了。”他进宫也要与柳月初男女分席,无法陪伴。
柳月初用脚点了几下地,酸酸麻麻,没有前日那么疼,“放心,我一定没有问题的。”
入宫要趁早。
柳月初洗漱梳妆,更衣簪发。
她今天从头发丝到脚指头的穿戴都不可违了身份规矩,方嬷嬷也是检查了数遍才放心。
袁厝吩咐小厮抬来了小轿,到门口才把柳月初抱到马车上面去。
“倘若察觉不适,就提早回来,宫里今日人多,注意不到你。”
柳月初乖巧的应答,“夫君放心。”
她等了两天都没有宫中答复,今天岂能不讨个说法?
她貌似得过且过,其实是记仇的。
前世把愁闷憋在心中,憋了个英年早逝,这一生她想长命百岁,容不下一点儿委屈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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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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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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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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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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