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的手还没碰到姜清月,洪少兵的铁锹便送了过来,上面还有一锹的干土。
“镇长同志,女人打架,你一个大老爷们拉偏架不合适吧!”
镇长看到是洪少兵,气得磨牙。
有革委会和这些小红兵在,他这个镇长就是个摆设,屁用没有。
他愤愤地看着洪少兵,冷冷地道:“不管是谁,都要遵纪守法吧,这里是家属大院,是应该和谐共处的。”
“你怎么能纵容她们打架?”
洪少兵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道:“谁说她们是在打架了,她们只是在相互切磋,强身健体而已。”
镇长:“……”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洪少兵继续道:“镇长同志,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既然说了要和谐相处,有人在公共场所大小便,还把屎拉在了人家门口,你怎么不说?”
镇长理直气壮地道:“你怎么就确定这是我家娘们拉的,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还说,是姜清月同志半夜赶不及上厕所,拉在了自家门口呢!”
洪少兵瞪眼,以前怎么没发现镇长这么无耻。
姜清月这会正在和刘春娥较劲,也没功夫耍嘴皮子。
洪少兵战斗力又不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镇长见占据了上风,特别得意:“看吧,你们都没有证据,所以,这压根不是我媳妇干的。”
“行了,你们别打了!”
镇长怒吼了一声,姜清月这会也累得呼哧带喘,狠狠一脚踹开了刘春娥。
刘春娥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那一坨稀屎上。
“噗!”
“啊!我不活了!”刘春娥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嚎啕大哭。
姜清月抱着胳膊冷哼,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镇长也很恼火,可看到满身是屎的媳妇,一脸嫌弃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刘春娥也顾不得别人的嘲笑目光,扭头一溜烟地回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哭,回到家里时,那震天地哭嚎声能传出去老远。
姜清月没理睬她,视线在不远处围观的所有人脸上划过。
众人谁也不敢和她对视,但她们的目光都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洪少兵这时候将铁锹里的干土倒在了稀屎上,开始和泥。
见他处理的得心应手,姜清月懒得搭理,转身进屋去了。
时间不大,洪少兵拿着饭盒进来,递给了姜清月。
姜清月想起门前的那一坨稀屎,什么食欲都没有了。xǐυmь.℃òm
她眸光阴鸷地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洪少兵进门后,想了想问道:“嫂子,你确定是镇长媳妇做的吗?”
姜清月抿唇哼了一声:“不确定!”
洪少兵有些发傻,他满脸疑惑,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不确定你为啥要打刘春娥,万一弄错了咋办?”
姜清月转头看向他,看到傻小子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心情好了几分。
她笑着道:“为啥要确定,就冲她特别出来穿着拖鞋也要看我笑话这一幕,她就该揍。”
“至于说门口的稀屎是谁干的,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谁都不耽误我揍人。”
管她是谁干的,谁先招惹过来就先揍谁,剩下的待定。
洪少兵闷闷地哦了一声,心里忍不住有点沮丧。
初见时,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认为这个嫂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温柔。
现在呢!
嗯,长得是好看,可温柔两个字,压根就不沾边啊!
他从姜清月这里离开的时候,整个人的脑子都还懵着呢!
等他回到了小白房,林墨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猜出是姜清月又整幺蛾子了。
果然!
把孩子叫过来一问,林墨就笑了。
“这女人还真是能折腾。”
他淡漠地转回头,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手镯。
他就想不通了,为啥姜清月就认准了这个手镯。
问题是,这东西是谢青山的啊,他也不能中饱私囊吧!那可不是一个革命好同志能干出来的事。
可若是他不把这个镯子给她,那女人不定要怎么疯。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躁不已。
他知道姜清月要的是什么,既然他给不了,这几天便不准备过去和她硬碰硬了。
不是怕了,是感觉麻烦。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不想招惹她,那个女人却偏偏来招惹他。
早上刚吃了饭,姜清月就来了。
门口的人不敢拦着她,姜清月直接闯进了林墨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
姜清月淡淡一笑:“拜你的臭名声拖累,有人往咱家门口拉屎,家里臭臭的,我没法呆!”
她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环境,看中了那张行军床,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所以,我来和你挤一张床。”
林墨黑了脸,他低声怒斥:“胡闹,这里是革委会,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姜清月却丝毫不怕,她干脆斜躺在床上,单手托腮支撑着头,一只腿屈膝,摆出一副优雅的美人诱惑的姿态。
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哪里该来,哪里不该来?”
“我是你媳妇,打从你把我娶进门开始,我和你就是一个船上的人,没看到我都受到你拖累成为大院里的公敌了!”
“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几天不回来,我能躲到哪里去?”
“再说了,你好几天不和我过过夫妻生活,会被人怀疑你不行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笑吟吟地挑衅道:
“就算我和人出去说你很行,可你总要自证一下吧!”
林墨被气笑了,他走过来伸手去抓姜清月的手臂,姜清月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领,手臂用力将他拉扯下来。
“你做什么?”林墨的身体下压,被迫逼近了她,他幽深的眸冷冷盯着她,那双眸子里冷得几乎没有丝毫感情。
姜清月嗤笑一声,感觉这男人还真是没劲。
她借着揪住她衣领的力量抬起头和上半身,逼近了他的耳边开口:
“你知道我要什么,否则我就不走了!”
林墨幽幽地看着她,良久,忽然轻笑起来。
姜清月蹙眉。
林墨忽然伸手将她公主抱起来,这让她没有丝毫准备,不得不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林墨也不管她做什么,抱着她转身就往门边走。
到了门边,踹开门,甩手将她丢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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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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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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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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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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