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一番推搡,谢二爷失手将秦昭芸推到,眼睁睁看着她倒向床角。
“啊!”
额头磕破了皮,但幸好只是擦过,并未撞上。
从官府移交了许行头的谢渊归来,他从小厮嘴里听到叶锦苏硬闯康宁居。
放心不下的他着急赶来。
刚行至大门,听北房传来吵闹。
“何人在房里?”
下人摇摇头不敢说,谁也不敢忤逆谢二爷的意思,只能暗示大公子快去。
谢渊顾不得太多,拄着拐杖往北房去。
举起板凳的谢二爷已然红了眼,他硬是做了要往秦昭芸身上摔的动作。
“二叔!”
言语的制止已不起作用。
千钧一发之际,谢渊扔掉了拐杖扑向秦昭芸,硬生生用手挡下了谢二爷的攻击。
“来人,快来人!”
谢渊的喊叫使门外的仆人不能坐视不理,他们火速前往,将发癫的谢二爷控制下来。
主屋里的三人也听到了响动。
起初,纪玉君不屑,直言是下人皮子痒了让老夫人别管。
直到谢渊的贴身小厮冲进门说二爷险些打到了大公子,还将三夫人推倒。
老夫人的视线快速扫过叶锦苏,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她也坐不住了:“走,随我去看看!”
一行人冲进门。
眼前的这一幕令老夫人震惊不已。
只见谢渊护着秦昭芸摔倒在地。
而在他身后的秦昭芸瑟瑟发抖,额头流出的鲜血还有半寸就要滴进眼睛。
“娘!”
叶锦苏没想到她的主意竟会将母亲置于险境!
上前查看秦昭芸的伤势,除了额头没有别处受伤,她着急问:
“可还伤到了哪里?”
秦昭芸惊魂未定,强打精神扯出笑意:“苏儿别急,还好大公子即时赶到救下为娘。”
此时谢渊转头,刚好对上了叶锦苏的双眸。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感激的神色,于是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他该做的事。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群小厮将谢二爷团团围住。
这一幕在侯府属实荒唐,老夫人甩开纪玉君的手:“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祖母。”
谢渊在叶锦苏的搀扶下起身。
他以最客观的视角讲述了刚才所看到的所有,没有添油加醋。
骇人听闻到老夫人的瞳孔开始颤动。
她及其不愿相信谢二爷竟会在侯府肆意攻击亲兄弟的妻子。
向来镇定自如的恒明侯府老夫人当众失态,简直是难以克制心中的愤怒。
立即质问:“老二,你说!为何要做这等的事!”
“母亲,儿子不敢!”
谢二爷矢口否认。
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竟一句话都没说到点子上,只说是谢渊误会了他。
“误会?”谢渊小声地重复,佐以冷笑。ωωω.χΙυΜЬ.Cǒm
若他再来晚半步,只怕秦昭芸非死即残。
叶锦苏知道谢渊身为侯府世子,不敢公然挑衅谢二爷与老夫人,便出头反问。
“我娘额头上的伤是什么?”
谢二爷装不知,支支吾吾就是不认。
秦昭芸终于不再忍让。
她壮起胆子将怀里护着的药瓶交出,当着谢家老小的面递给叶锦苏。
“苏儿,这是娘抢过来的药,你看看。”
“为娘刚入门就是见二爷向舅舅投药,设法制止才遭无妄之灾。”
话是说给叶锦苏,但却是让老夫人听。
一层又一层的真相揭开,老夫人的手握着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瓶口对准鼻子。
叶锦苏轻轻嗅闻,是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
“这是迷药!”
全场人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皆看向谢二爷。
忍无可忍的老夫人控制不住情绪,失控的她扬起拐杖朝着谢二爷的背上打。
“你胆大包天,你狼心狗肺,你当真不是个东西!”
谢二爷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任由老夫人动手。
众人不敢阻拦,唯有纪玉君冲上来抢老夫人的拐杖:
“母亲,母亲息怒!”
“母亲万万别气坏了身子,这迷药或许并非是您想的那样,可能有别的内情!”
好不容易抢过了拐杖,嬷嬷赶紧上前搀扶老夫人。
撑着气喘吁吁的身子,老夫人断断续续刀:“你……你说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纪玉君朝谢二爷看去,心想台阶都已递到脚边,为何这人还不接?
可已被打怕了的谢二爷怂在墙角缩成一团。
他俨然失去了思考狡辩的能力。
话出自纪玉君口,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解释。
她看着谢二爷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圆:
“或许只是为了减轻舅舅的痛苦,好让舅舅能睡得更香……”
谎话说着虽不脸红,但纪玉君也知道这种借口太过拙劣,声音越来越小。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老夫人压着胸口顺气,剩下众人面面相觑,皆没了主意。
可突然有一人开口。
“若把人打晕也是减轻痛苦,不如我给大夫人也来上一拳?”
语不惊人死不休。
叶锦苏这一句话把在场众人都惊在了原地,谢渊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早知内情?
老夫人不禁向她看去,追问道:“你说明白!”
不说,只做。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锦苏走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舅公,掀开了他的被褥。
“得罪了。”小声说完。
叶锦苏施以军中急救术。
她一边掐住舅公的人中,又找准印堂按压,并熟练地拍打舅公的脸颊。
“舅公,舅公。”
半晌。
舅公当真睁开了眼睛,猝然起身与老夫人四目相对。
余光看到满脸愁容的谢二爷,他恍惚记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对老夫人破口大骂。
“看看你养的不孝子!”
谢二爷转身想跑,却被身后的谢渊死死挡住去路。
“谢老二竟一拳将我打昏,我是谁?我是他的亲娘舅!”
“怎么,如今我在你侯府老夫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年过六旬的糟老头!”
“妹妹绝无此意,兄长息怒!”
老夫人羞愧难当,除了安抚别无其他可做。
内心里交织的愧疚和愤怒绕满了心头,她恨不得此刻就从这世上人间蒸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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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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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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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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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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