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无比!
一排排的瓶瓶罐罐看得谢渊眼花缭乱。
除了盐罐子勉强认得,酱油醋都得通过放进嘴巴才能分辨。
直到看到猪油罐方才停下浏览的目光,里面白花花的膏状物,原来是油。
油罐的旁边还有一小坛,谢渊好奇打开盖。
莫名有一股酒香味,他以食指蘸取放到嘴里,细细品味觉察到与往昔喝的酒有所不同。
“此乃何物?”
叶锦苏搭眼一瞧,澄清的黄色,撇嘴道:“做菜用的黄酒。”
“哦。”
谢渊觉察到自己转着圈丢脸,悻悻闭嘴。
他的后脖颈有些发痒,放开拄拐的手挠了挠,但很快便出现头晕目眩。
在谢渊摇摇欲坠的瞬间,叶锦苏赶紧搀扶。
与此同时,大声笑道:
“表兄搞什么,这么一口黄酒也会晕!”
叶锦苏看向谢渊的脖颈,笑声戛然而止。
红斑!
舅公晕倒时身上也起了大片的红斑,与此刻谢渊身上所有,如出一辙。
随即将谢渊扶到墙边坐稳,叶锦苏的余光瞥见酒罐。
难道这酒有问题?她严肃正色尝了一口黄酒。
一连等了半晌。
叶锦苏顾不得谢渊,不停地感受身体上可否有异样,但没有出红斑的迹象。
“表兄,表兄!”
活生生将谢渊摇清醒,叶锦苏问道:“你还吃了何物!”
云里雾里的谢渊刚恢复神智,耳边传来叶锦苏的疯狂质询,他想也没想。
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向面碗。
“算吗?”
叶锦苏抬头看,气得直发笑。
在这等紧要关头,竟还怀疑自己在面里下了东西。
“你看好了,我吃给你看。”
二话不说将碗里仅剩的一口面咽下肚子,叶锦苏两手一摊,没有一丝晕倒的迹象。
不是酒,不是面。
红斑渐渐退却,只半炷香的时间,谢渊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
面对叶锦苏不遗余力的问询,谢渊知道她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舅公相似的这症状。
为何会突然有这等的症状,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我随你出门换药,根本来不及吃别的东西……”
说到这里。
谢渊突然停了下来,叶锦苏也同时抬头,两人异口同声。
“药!”
叶锦苏感觉一切都可以说通了,定然是那药出了问题。
一定是谢渊喝了药又吃了面?
不不不,不是面。
叶锦苏不停地在小厨房里踱步,想起那妇人说自家夫君喝完酒便发作倒地。
药和酒,是药和酒!
“我这就去找赵先生问药的事。”
此话不是对谢渊的请示,而是叶锦苏的通知。
话音刚落,叶锦苏推门要往外走,却发觉此门不知何时关上,岿然不动。
“表兄关的门?”
她茫然回头,谢渊无奈:“为兄连独自行走都困难。”
又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推门,但得到的都是枉然。
叶锦苏为了查清此事洗清秦昭芸的冤屈,简直心急如焚,一脚踹到门板。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为之震颤。
须臾前。
锁了门的谢玉竹在心里冷哼一声,随手将手里的钥匙扔到沟渠:
“哼,叶锦苏,你就在里面吃点苦头吧。”
她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全然不知里面还有大公子谢渊。
眼见叶锦苏变得愈发愤怒,踹门的动静也一次次变大,谢渊适时制止。
“这门硬实,纵使你断手断脚也不出去。”
“住嘴!”
气火攻心的叶锦苏如杀害红眼的猎豹,见人就咬,硬生生地将谢渊的话吼回去。
小厨房除了一扇排烟的小窗,别无出口。
直到叶锦苏踢得累了,方才坐在门口,堵着的气万分不顺。
心里想。
倘若是上天长眼,便让她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用上,何苦要如此阻拦!
“即便府上人不找你,可为兄手底的小厮也会察觉。”
谢渊趁机说出刚才没道完的话。
虽然叶锦苏并未看向谢渊,装作满不在意,但他说的这句话的确让其放松了许多。
往后两人便不讲话了。Χiυmъ.cοΜ
坐在小厨房里等人来找,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
叶锦苏背对着谢渊开始打瞌睡,正值浑浑噩噩之际,谢渊突然间开口。
“表弟这几年在南疆,遇上的事可否与为兄说上一二?”
谢渊低沉清朗的嗓音与他的妖艳娇气的长相极为不符。
令叶锦苏屡次突然间听到,都会产生恍惚之感。
她一时瞌睡全无。
借着这股无聊劲儿,开始扯闲篇:
“卫将军将我带走,南疆山高地远,骑兵难行,弟弟便入了步兵营。”
……
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往事,叶锦苏越说越起劲。
“有一次途径格勒河,遇上昭阳……”
公主二字卡在嘴边,叶锦苏警觉止住了话。
谢渊卒然间抬头看着叶锦苏,见其神情异样,下意识追问:
“表弟说什么,昭阳?莫不是昭阳公主?”
凭借谢渊的机制,若是再往下猜她与公主的关系就要暴露。
叶锦苏灵机一动。
“非也。”
“遇上朝阳于雪山后跃出,当地人称作日照金山,能看到此等场景,此生无憾。”
即便此话圆得天衣无缝,谢渊依旧投来打量的目光。
“宴会之日,表弟同昭阳公主……”
“不如表哥与弟弟聊聊您和大夫人的关系,弟弟很是好奇。”
争抢着打断谢渊的问题,叶锦苏不敢再与谢渊聊公主相关,谨防又被套话。
这句话总算让谢渊顿了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毫无关系。”
如此坦言刚脱口而出,门外传来了呼唤。
“渊儿,渊儿你在里面吗?”
是纪玉君着急的询问,往下又听到她指挥小厮破门的喝令。
门从外面打开。
纪玉君看到谢渊的瞬间,着急忙慌冲入房门,一把将谢渊搂在怀里。
“可急死为娘了,还好你没事。”
几个小厮上前将谢渊搀扶起身。
而就在其身边的叶锦苏全然不受待见,无人关心一句,仿若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到底是谁干的!”纪玉君对红玉发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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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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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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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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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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