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在后花园窃窃私语,纪玉君对谢二爷的办事不力很是恼火,头疼不已。
多方的走转,只为了平一个假酒的小事,纪玉君还不能置身事外!
她知道秦昭芸没这个胆量。
顺理成章猜测是叶锦苏把背后的勾当挖出来,但抓不到她的把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恰逢谢渊入宫送帖,纪玉君让其给二皇子带话,平事。
“二叔的事情你岂能不管,这事闹大了谁都没好处,渊儿你最懂是非了。”
“母亲宽心,儿子都明白。”
一听事关酒铺。
谢渊总算知道叶锦苏为何会因那日在商会与自己偶遇而大发雷霆。
难怪她平白无故要收回赌约,原来是先一步知道没胜算。
默默地应下纪玉君的话,谢渊亲自入宫分别给长公主和两位交情颇深的皇子送了帖子。
先去长公主处,又找三皇子,最后才寻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楚淮慕歪坐榻上,面容清秀而端正,五官立体,以深邃的眼神漫不经心打量谢渊。
“你如今成了状元郎,吾甚是欣喜,又擢升礼部侍郎,往后得称一声谢大人了。”
“臣惶恐,殿下若喜欢,继续叫臣谢渊便是。”
两人自小看着对方长大,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
因其母妃,贤妃,乃是纪玉君的亲姐姐。
楚淮慕又比谢渊年长两岁,他私底下总喊谢渊‘弟弟’,全然不端架子。
只有谢渊知道,但凡自己有任何忤逆楚淮慕的心思,便会被狠狠设计报复。
这么多年来。
跌跌撞撞,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他早已熟知这位皇子表兄的脾气秉性。
两人聊了须臾,楚淮慕便没了兴致。
谢渊读懂他的眼神起身告辞,对酒铺一事,只字未提。
坐马车返回侯府,途径正在施工的洛水院,谢渊又与叶锦苏撞了个正着。
她嘴里碎碎念着:“官府不办事,整日里推脱,当真……”
“看路。”
眼看就要撞上谢渊,叶锦苏恍惚间刹住脚。
一直忙着设法给县衙施压,让他们早日将许行头带入县衙问话,才回府又撞上了这个冤家。
“表兄。”
见她换上乖巧的笑容,谢渊玩心大起:
“不知表弟可否查明酒铺一事与我的关系?若你有进展,只怕那句承诺得兑现了。”
什么承诺,谢渊也不知道,反正要说出来吓吓她。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来想让谢渊大喊自己是狗没这么容易,叶锦苏暂且认怂,打算从长计议。
“您这伤还没好全呢!”
没由头地说了这一句,叶锦苏二话不说抬起谢渊的手。
前日里被鸡抓伤的痕迹尚未消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淡红色的细线,惹人注目。
“若是宴会来宾见您受伤,只怕表兄不好解释。”
“我那有上好的金创药,赶明儿拿给表兄,也算是弟弟的心意了。”
不单单是陪笑,甚至还陪了礼,叶锦苏摆明了是在转移话题。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老话谢渊懂得。
“那为兄便先谢过了。”
工人搬石材弄出动静,惹谢渊草草地看了洛水院一眼,鼻子里发出冷哼。
什么年头房子,还做这么老气的样式。
“这就是你主张修的院子?”
叶锦苏点头,接着反问:
“表兄觉得如何?”
这下总算是谢渊逮到了还嘴的机会,他对着新修的院子大肆评论起来。
“言其形制粗鄙。”
“称其风貌古朴有余,雅致不足。谓其布局未合时宜,略显陈腐。评其景致平平,乏善可陈……”xiumb.com
话还没说完。
秦昭芸从墙后探出身,尴尬笑道:
“我小时便住这样的院子,人老了还是喜欢这分古朴,才修成了这样。”
见谢渊愣住不再说,叶锦苏莫名其妙憋笑,秦昭芸着急起来。
“大公子若是不满意,我可让工匠再改,您看怎样合适?”
“不不,不必。”
否认的手挥出了残影,谢渊的脸涨得通红。
叶锦苏没憋住放声大笑,秦昭芸不知所云往这两个孩子看。
原想怼到叶锦苏头上的话却不小心中伤它人,谢渊深觉尴尬,咳嗽两声。
“咳咳,你酒可备好了,不日便是宴会。”
一只手背在身后,不失礼仪。
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引发叶锦苏的警惕。
假酒一案尚未尘埃落定,说不准谢二爷会否在酒上做文章,意图嫁祸于人。
不能坐以待毙!
“表兄若是不放心,可随弟弟一同查看。”
一不小心上了叶锦苏的贼船,谢渊转身要走:“不必了……”
“走嘛,一起看看又何妨,倒是大夫人问起来可别又挑我的不是。”
二话不说,拉着谢渊的手臂就往库房去。
房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酒坛子,酒铺尚未闭店时便送到了府上,放着无人询问。
缜密地挨个查看,于谢渊的见证下,叶锦苏确认无误。
酒就这么静静放在库房,转眼到了半夜,廊道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谢兰欣提着裙子贼眉鼠眼往四处看,谢玉竹挺直了腰板不屑:
“你们三房出来的人连走路都这么小心?”
言语里尽是讥讽,惹谢玉竹不爽回怼。
“玉竹姐姐倒是不怕,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倘若这事儿传出去,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话声响大了些。
风吹过树梢发出婆娑,两人犹如惊弓之鸟,同时躬身探头。
意识到鬼鬼祟祟没有半点体面,相互白了对方一眼,遂潜入库房。
宴会迫在眉睫,两人在叶锦苏那里受的气都不少。
这两人私底下一商议。
一拍即合决定给叶锦苏点眼色看看,由她采购的酒成了最好动手的东西。
油纸包好的不明粉末倒入坛中。
想着一坛不够消气,谢兰欣还想继续往酒里加,被谢玉竹抢过制止。
“还要放,你疯了?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不长脑子!”
谢兰欣正要据理力争,仔细想想谢玉竹说得话,也有道理。
若是把整个宴会都闹得下不来台,只怕场面难看又给谢家丢脸,于是作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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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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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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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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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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