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妈了吧?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苏慧敏,你说说你还有没有当妈的样子?”
一想起苏慧敏多年没有回家,苏外婆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将所有的气全部宣泄在苏慧敏身上。
当年苏慧敏给人做小三,苏外婆这个当妈的自然生气。可说归说,苏外婆却从来没有打算抛弃女儿的想法,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偷偷跑了,连她这个当妈的也没有告诉。
直到过了好几个月,苏慧敏才往家里来电话,表示自己已经在国外安稳下来,以后会经常给苏外婆打电话。
一开始,苏外婆情绪非常激动,多次劝苏慧敏回来。可当苏外婆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苏慧敏也没有回来的打算时,这才彻底死心,只和苏苏两人相依为命。
“妈……对不起,但当年我也是无可奈何。”
别看苏慧敏当年走得狠心,但对于自家母亲,她始终心有愧疚,所以当母亲打电话说自己出事时,苏慧敏二话不说便回来了。
看着自家女儿哭成泪人,苏外婆自然也是于心不忍,终是叹气,无奈的回应道:“罢了,那些事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愿意埋怨你了。但慧敏啊,我这个老婆子用不着你管,但你女儿,往后就要交给你来照顾了。”
苏外婆忽然提到自己,苏苏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她期待地看着母亲,想听听母亲会如何回答?
实际上,苏苏一直没有开口和母亲讲话,并不是因为她在怪罪母亲,而是想听听母亲的解释。
苏苏想知道,当年她一如反顾独自离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这些年,她究竟有没有后悔过。
苏外婆一提及苏苏,苏慧敏的情绪竟然忽然转变,更是没有任何歉疚之意。
只见她嗤笑一声,接着沉声开口:“妈,前阵子你不是说这丫头已经结婚了吗?你怎么还跟她在一块呢?要不是因为她,你怎么可能进医院?”
当苏慧敏说出这番话时,吃惊的不仅是苏苏,就连苏外婆和秦桑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桑根本无法相信,刚才那番狠心的话,竟是出自一个母亲之口。
若不是因为她,苏苏的童年又怎会过得那般痛苦?
“苏慧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苏慧敏话音刚落,苏外婆的斥责随之到来,她话中的语气非常强烈,显然是在怪罪苏敏慧说话太难听。
可苏慧敏好似一点也没意识到一样,尽管母亲生气,竟还接连开口:“妈,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可能在外漂泊多年?我看这丫头,就是咱们家的克星!”
听母亲这般评价自己,苏苏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拿刀狠狠剜了几下,那种感觉简直痛不欲生。
苏慧敏没回来之前,苏苏曾幻想着自己能拥有一份失而复得的母爱,也能像从小羡慕的那些女孩一样,获得母亲的保护。
如今看来,她像是大梦一场空,不仅到头来什么也都没得到,还被母亲说成是家里的克星。
苏外婆本就没恢复好,又听到苏慧敏这番话,心里那股气再次涌上来,指着苏慧敏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太过分了!”
苏外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整张脸涨红的像透不过气一样。
苏苏见状,一个箭步走到外婆床前,紧张的拉着她的手,轻声询问,“外婆?您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苏慧敏见母亲脸色骤变,也紧张的很,也凑到床前问话:“妈,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唬我!”
“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苏慧敏一开口说话,苏外婆就觉得自己心口堵得很,连忙吩咐她赶紧离开。
苏外婆原以为自己把女儿叫回来,能改善她们母子关系,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但若让苏外婆在苏慧敏和苏苏之间作出选择,她必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苏苏。
因为这些年,是她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陪伴。至于苏慧敏,确实一天都没在苏外婆跟前孝敬过。
“妈,您这么讲话可真是伤了我的心!难道在您心里,我还没有这个野丫头重要吗?”苏慧敏越想越生气,看向苏苏的目光中也多了些恨。
她的炽热目光吸引了苏苏,两人四目相对时,苏苏在她的眼中读到的只有恨,没有任何爱意。
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凉透了。
“行了,都别吵了。苏阿姨,现在外婆情况很不稳定,既然她不想见到您,那您还是先出去吧,好歹让外婆冷静冷静。”
能处理苏家烂摊子的人只有秦桑,见这祖孙三代争执的不可开交,他只好硬着头皮掺和到苏家的家事中来。
从前没有苏外婆这层关系,也许秦桑只会顾及苏苏,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直到见过苏外婆,回忆起过往,秦桑就知道苏家这摊事,他注定是甩不开的。
苏慧敏对秦桑的印象还不错,对他的话还算认同。
秦桑话音刚落,苏慧敏便叹了口气,轻声朝母亲开口:“妈,您现在情绪太激动了,咱们也聊不下去,那我就先回酒店送下行李,晚点再过来看您。”xǐυmь.℃òm
苏慧敏也担心自己激怒苏外婆,态度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苏外婆并没有开口回应苏慧敏,仿佛是在默认要她离开。
苏慧敏见状也没敢多留,拎包打算离开。
离开之前,苏慧敏特地交代秦桑,拜托他好好照顾母亲,却没有和苏苏说一句话。
出了病房门后,苏慧敏的情绪也很不稳。只顾着拉着行李箱,低头往前走,确实根本没有看。
从住院部转弯出门时,苏慧敏忽然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出于惯性,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慧敏?是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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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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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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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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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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