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参赛选手选择了老人球。
零星几位选择了蓝衣员工的天选者,也是因为自己的天赋恰好克制,比如腐国天选者的天赋【石化】,能让身体的某一部分变得坚如磐石。
“把你的耳朵给我怎么样?我好久没吃有嚼劲脆嫩的耳朵了……给我耳朵,我肯定好好打。”
天选者不理会蓝衣员工的蛊惑。
若还是之前所有天选者各自为战,要么输要么死的时候,他们或许还会权衡利弊,以较小的代价去换取更大的利益,但现在大家已经达成了合作。
这些看似诱人的条件就失去了价值。
腐国天选者第一位上场。
这里的球道比想象中的还湿滑难行,穿着加大摩擦力的橡胶鞋也很难保持平衡。
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越过线,都算是犯规。
腐国天选者对右手使用了【石化】,保龄球眼看无法咬下他的手指,就死死地咬着他的手指不肯松开,哪怕用上全力也没能将其投掷出去。琇書網
其他天选者那里也遇到了各种各样情况。
要么保龄球故意中途松嘴,或者黏腻的舌头“呲溜”一下舔过手心,让天选者恶心地脱手。
裁判直接判罚犯规。
短短数局之后,就有好几位天选者拿到两张黄牌,超过了前面几场比赛发放的黄牌数量。
大家一开始稳健的心态变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脚起来,好不容易有一颗蓝衣员工球到达手瓶处,却被十只手瓶死死扣下,发出痛苦的惨叫。
蓝衣员工球突破不了,老人球更不用说。
这些老人球眼睛完全白了,像得了白内障,看不见路,也没力气,大部分都滚进了沟里。
等到黑衣诡异上场。
它们投掷出去的球就漂亮许多。
一路长驱直入,率先到达为首的1号手瓶。
这条直直的击打路线其实不算太好。
一般只能打中第二排中间和第三排靠中间的那几个瓶子,两侧的手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甘昼月和春奈却看到,保龄球滚过去时,那些没有碰到的手瓶也跟着一起倒了下来。
“……”明晃晃的碰瓷啊。
她们都能看出的猫腻,刚才严格盯着天选者每个规范动作的裁判,这会儿却只盯着计分器。
春奈努了努嘴,示意甘昼月看裁判的脸。
【偶像运动会】规则第十一条。
【进行各项比赛之前,确认当场裁判是否佩戴眼镜,戴眼镜的裁判可以相信。】
裁判都鼻梁上虽然架着一副眼镜,但定睛细瞧去,眼镜片泛着一层浅浅的黑色,更像墨镜。
看来这条规则也不全面。
裁判佩戴有色眼镜,也会影响其公正评判。
“收容所里应该不存在长寿终老的人,为什么会出现老人头颅?”旁边的黑岛凉子疑惑。
蓝色篓筐里的那些老人头神情木然呆滞,不哭也不笑,怔怔地盯着前面,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些什么,让人压根难以听清在说什么。
“这些应该是当年从收容所活着出去的人。”
“我知道。”九号保龄球忍不住插嘴。
1988年与他们所在的年代相距并不远。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他每年假期都会被送到爷爷奶奶家一段时间,经常看到有人来到附近徒手挖掘,嘴里说着自己的好朋友埋在底下。
每次看到,爷爷都会带着他快步离开,说那是得了痴呆症的人,脑子时清醒时糊涂。
奶奶也说那地方容易招惹脏东西,他和小伙伴还偷偷去了几次。这些人清醒的时候,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说没有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现在,这些老人头什么不记得了,旁边的蓝衣员工也不认识这些满脸皱纹风霜的面容。
它们像明码标价的商品,躺在两个深筐里。
轮到华国天选者登场。
那些诡异也都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脚下的地面比想象中的更滑。
春奈拿起保龄球走了过去,她练习的次数相当有限,大部分时间都是拿着球练习投掷的姿势和动作,确保自己不会因为动作犯规被判罚。
她望向对面那些干干净净,皮肉保养得宜的手,仿佛能嗅到这些手上沾满的血腥味。
“前面那些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她对手里的九号球说道,“在这里,没人能击败它们。
但我们可以。”
老人的头颅年迈衰老。
到达不了终点,就会滑进沟渠里。
蓝衣员工即便抵达了终点。
也逃不出这些黑手编织出的罗网。
黑衣选手和这些幕后黑手沆瀣一气,或者说它们亦是那些利益集团售卖的商品之一。
这场保龄球赛是一场结局注定的作秀。
但她们带来的八号和九号保龄球,一个是保龄球室的老板,一个是裴望星观望出来的牙口最锋利的脑袋,铁锭般的肉块都能咬出两排牙印。
说不定就是这场赛事上出其不意的黑马。
春奈目光扫过球道,寻找最佳的击球角度。
她和甘昼月商量的战术,是从一号位和三号位切入,这样能最大程度地击倒所有的球瓶。
能不能打出完美的线路,全靠运气。
春奈的运气大部分时候都不错。
九号保龄球脱手而出,势如破竹往前,为首的1号手瓶感受到袭来的风,大手拦了下来。
颅骨比其他球小上一圈,是个小孩儿。
1号手球中指轻蔑地弹了弹,小屁孩儿也敢来参加成人的游戏,连第一层防线都突破不了。
没有一支保龄球瓶倒下去。
九号保龄球被稳稳地摁在球道上。
裁判正准备宣布这局得分。
甘昼月却开口道:“裁判,球还没停下。
记分牌也没有出分,先让球飞一会儿吧。”
话落,看似平静的九号保龄球已经猛地挣脱开束缚,露出两排尖利的獠牙,对着旁边的3号手瓶伸出的那根中指恶狠狠地咬了上去。
剧痛最先从腕部处传来。
那种咬合力仿佛能将骨头嚼碎。
3号手瓶慌乱地挣扎着想甩开,其他手瓶也转过来帮忙,撕扯九号保龄球的头发和耳朵。
但保龄球身今天才刚上了一遍护理油,滑不溜手的表面,这些手瓶根本抓不住它。
几只伸过来阻拦的手,九号都来之不拒,一眨眼的功夫就啃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施工的电钻声。
[保龄球赛?]
[保龄球王争霸赛……]
[人类早期驯服无骨鸡爪实录。]
[蓝翔技校电工专业实操。]
这些手瓶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残忍的对待,被撕下几块肉后感受到了危机,惊慌失措地纷纷向后躲闪,结果一个接一个地掉落了下去。
全中!
……
时厘和裴望星不在现场。
她们在比赛开始前悄悄溜了出来。
时厘把红色药水交给裴望星,两人分开。
游泳项目惊险异常,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几轮比赛过后,能幸存下来的天选者寥寥。
昨天顺来的药水剂量勉强够用。
但现在诡异禁赛,天选者获得装备补给,在游泳上的生存率大大提升,那瓶比普通眼药水大不了多少的红色药水,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了。
时厘不止是想看看,能不能拿到红色药水的配方,也是为了验证她的另一个猜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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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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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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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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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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