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去了刑部,驾车的是靖国公府的老兵。
马车上,正是刚刚回府的唐寅。
唐寅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车外的雪景,愣愣出神。
李令月靠在唐寅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
“相公回京之后,似乎不高兴?”
唐寅闻言,摇了摇头。
“倒也没有,只不过有些感慨罢了!”
李令月眨了眨眼睛,挽着唐寅的胳膊。
“若是实在不快活,妾身陪着相公回金陵去?”
唐寅闻言,转过头来看这个她笑道。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即便回了金陵,也无济于事,”
“还不如留在这里,尚且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李令月皱了皱眉,脸现担忧之色,轻声道。
“真的如此严重吗?”
唐寅摆了摆手。
“有你爹坐镇,倒是无须担忧,不过是一场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最不济也不过是丢官罢了!”
李令月眨了眨眼睛。
“妾身倒是希望如此,往后,妾身就陪着相公回乡,”
“听闻相公还做得一手好饭菜,到时候,咱们再开一家酒楼......!”
李令月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话还没说完,就嘤咛一声,被搂上了小蛮腰。
唐寅大手一边不老实的在李令月身上游走,一边嘿嘿笑道。
“好啊,回乡之后,你主外,我主内,夫妻俩琴瑟和鸣,好不快活!”
李令月娇喘一声,一把捉住他作怪的大手,娇声道。
“相公,你......你安分些!”
唐寅闻言,顿时横了她一眼。
“为夫在刑部辛苦数日,此刻难得就咱们两人,还不让我放肆放肆?”
李令月听到这话,不由得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哪有......哪有相公这样的.......外面还有人呢!”
唐寅听着马车外的呼喝声,不由得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李令月见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凑了过来,挨着唐寅小声的说道。
“等回府了,再如了相公的意,如今还是......还是正事要紧!”
唐寅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惹得李令月翻了个白眼。
一番打岔之后,马车内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外传来老兵的声音。
“姑爷,小姐,宗人府到了!”
李令月闻言,白了唐寅一眼,随后跳下马车,唐寅也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抬头便看到一张巨大的匾额,上书“宗人府”。
宗人府,以前叫大宗正院,后来才改名宗人府,负责管理宗室事务,皇亲国戚子弟的管理和监督。
大明的皇亲国戚虽有不少,但是宗人府也不会事事都管,时间一长,这里也就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事务。
往常也没什么人来这个地方,守门的兵丁也都懒洋洋的。
有一名年轻兵丁,甚至裹着厚厚的棉袄,躺在了府门口的柱子后面睡大觉。
老兵见状,摇了摇头,朝着唐寅和李令月沉声道。
“姑爷,小姐,可要标下去叫门?”
唐寅摆了摆手。
“不必了,你到一边歇息,等着我们便是!”
老兵答应一声,将马车赶到一边。
唐寅见状,抬眼看了一眼宗人府的匾额,上前拉着李令月的小手笑道。
“许久未见,也不知道江兄变的如何了!”
李令月闻言,脸色却是一沉。Χiυmъ.cοΜ
“那个江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就带着你和太子哥哥去逛青楼.......!”
一提到这一茬,唐寅顿时败下阵来。
看来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好在还有江宴给背黑锅,不然会被李令月记一辈子。
唐寅咳嗽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此番有了怀灵公主的书信,想必江兄应该能出来了!”
李令月摇了摇头。
“这也不一定,信王殿下虽然脾气好,然,他掌宗人府多年,辈分又高,若是他不允,就算是陛下也拿他没办法!”
唐寅闻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皇室宗亲,各个都不好惹,看来还得小心才是。
想了想,唐寅撩起袍服,快步走上门前石阶,朝着在打盹的兵丁拱手道。
“这位大哥,老方通禀一声,下官礼部仪制司郎中唐寅,求见信王殿下!”
兵丁被打扰,顿时睁开了眼睛,不耐烦的看了唐寅一眼,朝着他喝道。
“区区一个五品郎中,还想见信王,去去去,让你们侍郎大人过来!”
在建制上,宗人府其实是归礼部管辖,只不过宗人府比较特殊,哪怕是礼部尚书也不敢去管。
府令信王殿下,又是亲王,一般礼部来对接的人,至少是侍郎级别,而且是提前预约的。
守门兵丁听到唐寅只是个五品郎中,能有好脸色才怪。
唐寅闻言,不由得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正在这时,靠门柱子后面躺下睡觉的年轻兵丁,听到动静,也被惊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之后,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眯着眼睛不满的嘟囔一声。
“吵什么吵,没看到小爷正在会见周公吗?”
兵丁见状,连忙谄媚的笑道。
“哎哟,小爷,您醒了?”
“礼部来了个五品郎中,说要见府令大人呢!”
年轻兵丁闻言,不由凑了过来,看着唐寅不屑道。
“你想见信王殿下?”
唐寅见状,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五两银子的银锭,悄悄递了过去。
“这位兄弟,还请行个方便!”
然而,一向无往不利的银钱攻势,这次却是吃了瘪。
只见那年轻兵丁看到递过来的银子,顿时大怒。
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将唐寅手上的银子拍落在地。
“几个意思?”
“侮辱人呐?”
“小爷会被你这几个银子给收买了?”
“我告诉你,今日你侮辱了小爷,没有一万两银子,休想离开,否则小爷就打上你们礼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寅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尼玛,这是宗人府还是土匪窝?
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这么嚣张的吗?
还没等唐寅回过神来,那年轻兵丁又忽然道。
“不过看你的模样也拿不出一千两,不如这样,你随随便便拿个一千两出来,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还一脸凶狠的盯着唐寅。
似乎只要唐寅刚说个不字,他就要动手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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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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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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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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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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