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视出来一直没说话,秦墨也没有问我,他看得出来我情绪不好。

  直到停下车子,他轻抱住我,大掌抚着我的头,“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自己。”

  “人的命怎么能这么践踏?周彤她真是死有余辜!”我趴在他的肩膀,终是颤抖的咬着牙出声。

  她为了想攀图富贵,害死自己的老公,之后为了能赚更多的钱不惜出卖投靠她信任她的姐妹。

  袁小黛说的那个朋友被周彤安排的人给糟蹋后,直接割腕自杀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袁小黛这个消息。

  “她会受到惩罚的,恶人一定有恶报,”秦墨在我耳边低喃。

  那又如何?

  陨落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是我的爸妈,哪怕现在害他们的人都得到了报应,但他们也永远的长眠于地下。

  秦墨带着我离开了监狱,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一艘游轮上。

  我不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钓鱼!”

  我想说没心情,却在看到他眼底的光时一下子收住了声。

  先不说我的坏情绪不应该带给他,单说他这样的用意我便不该拒绝。

  “你哪来的游轮?”我把拒绝换成了疑问。

  “租的。”

  我轻嗤了一声,“秦先生,你现在不是秦家少爷了,租这样的游轮一天你打三个月的工都不够。”

  其实我是故意戏谑他的,他哪怕离开了秦家还有自己的产业。

  “我不是还有你这么个身价百亿的老婆养着么?”他这话真是把吃软饭说的理所应当。

  我不禁想到前几天看到的一个视频,说是一个男人死要面子,整天吃喝玩就是不赚钱,都是他老婆养着他,结果别人说了一句,他回家就打老婆,说那些话都是他老婆传出去的。

  “那也禁不你这么造,”虽然我从小一直生活优渥,但也绝不奢靡无度。

  这是我爸妈刻进我骨子里的教养,也是江爸江妈妈的理念传承。

  说起这个,大概就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

  “知道了秦太太,以后我一定改正,但今天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游轮之旅,好不好?”秦墨说着忽的一个俯身将我抱起。

  “你干嘛?”我被惊的搂紧他的脖子。

  “试试我的体力,还抱不抱得动你,”他抱着我箭步如飞的上了游轮的步梯。

  我懂他的意思,现在他一抱俩了。

  “我是不是胖了?”女人永远都绕不开这句。

  “嗯,有点!”秦墨的话让我不乐意了。

  我捶了他一下,“放我下来。”

  “干嘛?”他眉眼里都是笑。

  这个笑是轻松的,是雨过天晴那种自然阳光明媚的。

  我一时看失了神,“秦墨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已经带我上了游轮,来到了甲板上,他将我放在栏杆上,我吓的更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害怕。”

  他圈着我的腰,“有我在,以后乔乔都不用怕。”

  说完,他倾近我,我轻抑头,与他唇齿相融。

  久违了,这样心无旁骛的亲密。

  “我们俩玩这么一个游轮真的浪费,”一吻结束,我还是感叹。

  话落,我就听到了温凉的声音,“我们上去了,上面没什么少儿不宜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秦墨,“你……”

  “这么好的风景,当然得跟你最喜欢的人在一起,除了我,大概就只有温医生了,”秦墨还是那么懂我。

  温凉上来的时候,秦墨已经放我下来,我冲温凉伸出手臂,“来,抱抱。”

  “哟,这么热情,不怕你家秦先生吃醋,”温凉戏谑我但还是与我来了个大拥抱。

  我看着身后又上来的身影,轻伏在温凉耳边低念:“你小舅最近粘你粘的挺紧。”

  “没有,他是你家秦先生请来的,我们只是顺路,”温凉在我腰间捏了一把,“思想干净点。”

  腰是我全身的痒点,她这么一碰我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温凉像是故意惹我,故意挠我,我和她闹成一团,在甲板上跑了起来。

  “你慢点大熊猫,”温凉这个妇科主任还是提醒了我。

  我和温凉在闹,旁边的两个男人在笑。

  天空碧蓝,海风温软,我心头那点不快已然都不见了。

  秦墨是懂的治愈我的。

  “笑的好开心啊,乔部长你怎么能笑的这么开心?”许瑞出来,一副怨妇的口气和眼神。

  好吧,我在他那儿还没辞职。

  不是我不辞,而是他不给同意,所以我就是挂职了,是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了。

  况且他现在做事也是被秦墨强行安排的,他这苦逼埋怨我是懂的。

  “我老婆不能笑?”秦墨那懒不正经的调子,问的许瑞只能干翻白眼。

  “能,”这一个字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咬着牙,“资本家、资本家婆娘。”

  最后那几个字,他是看着我说的。

  “瞧你们俩把人家孩子给虐的,太不厚道了,”温凉跟许瑞也是打过几次照面的。

  这一句话简直让许瑞的委屈又爆了棚,他立即走过来,站到了温凉身边,“温医生,温大美女你这眼睛是雪亮的,看得最清的,你说我是图个啥,还是我上辈子欠了他们啥,凭什么这么不拿我当……当……”

  后面那个字卡住,大概是怕说出来后,又有人顺话接话。

  “唔……好委屈,”他说着去拉温凉的胳膊,“温医生,你给我作主。”

  我被他这副娘娘腔给逗笑,温凉也笑的乐不可支,但还是一本正经的,“没事,不怕……”

  她说着抬手还拍了拍就差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的许瑞,这口气就差再配“宝宝”两个字了。

  这一幕实在太好玩,我拿了手机忍不住拍下来。

  我们仨正玩的欢喜,就听到周宴时叫了声,“许总可以找我家凉凉做个手术把性别改了,那样秦先生就不会这么奴役你了。”

  噗——

  我又被周宴时给惹笑了,温凉也神来一句,“许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打友情价八八折。”

  许瑞嘴里抽了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某个地方,连忙的从温凉身边撤开。琇書蛧

  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抹眼角的时候看到周宴时盯着温凉,确切的说是盯着温凉那条被许瑞挽过的胳膊。

  “你小舅吃醋了,”我的嘴快过脑子脱口而出,而且声音还很大。

  大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齐唰唰向我看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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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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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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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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