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炎脸上的笑意愈发大了:“我不是说了?我在追求你?”
“你的追求,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心上人被人围堵为难,然后在一旁装作旁观者做出一副闲散姿态看戏吗?”
许愿眸光浅淡。
她不怪盛景炎看乐子。
她和盛景炎之间本就没有多深的羁绊。
盛景炎对她所谓的追求,更像是猫捉老鼠般的逗弄。
“你这话说得真有趣。”
盛景炎逼近他,眉眼之间裹挟着兴味儿的笑意,像是相中了眼前的猎物。
“我只是追求你,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心上人了?”
追求者不一定等同于心上人。
他一时兴起的追求,是看上了她优越的相貌,可从未将她看作心上人。
“你在追求我,这样诚实真的好吗?”
许愿退后一步,与盛景炎拉开距离。
“你该知道,我的追求者并不算少,你跟我坦白这些,是想彻底出局吗。”
“全盘托出,不比那些虚伪的男人更真实吗。”盛景炎嗤笑:“谁不爱你的容貌?”
许愿微微垂眸,男人却倏然伸出手,夺走她手中的红色礼裙。
“你做什么!”
许愿出声阻止。
盛景炎眯起狭长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眸光幽幽的转到她脸上。
“谁送的红裙子,让你这么在乎,坏掉了都要特意折回来。”Χiυmъ.cοΜ
“傅京礼送的?”
“只不过是一件红裙,你都如此在乎?”
“总不该是傅京礼第一次送你礼物吧?”
许愿眸光微凝,谨慎聪慧如盛景炎,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喉间溢出笑声,不知是在笑傅京礼还是在笑她。
盛景炎歪头,许愿去抢,男人哼笑一声后退一步。
许愿眸光一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绊了男人一脚,盛景炎惊愕,下一瞬整个人要摔下去。
他不怒反笑,一把拽住她细嫩的手腕,拉她下水。
盛景炎摔到地毯上却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但是整个人却圈紧许愿,没让她磕到分毫。
“许愿,你可真够狠的。”
盛景炎轻啧一声。
两人肌肤紧贴,许愿怔愣着要爬起。
他却紧紧地用手臂勾住她的腰,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肯放开,甚至抬眸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这么着急离开,衣服不想要了?”
“一件坏掉的裙子,没了就没了。”
许愿用手拽着盛景炎的大掌。
男人不肯松开她,握得更紧,甚至使了些力气。
“真的这么想吗。”
他的唇故意贴在她耳边,做出一副暧昧模样,吹出热气。
“既然你真的这样想,那这件礼裙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
许愿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不是想重获新生吗,那就要跟过去的一切彻底割裂。”
许愿还没想清楚,盛景炎将许愿推开,自己一手撑着地板跳起。
不等许愿冲过去问明白,就见盛景炎手中的剪刀将红色的礼裙剪成碎片。
那样耀眼的红,成了丝丝缕缕的碎片。
“你疯了吗。”
许愿正打算去捡,男人却握住她的手腕。
“不要捡。”
“你既然想开始新生活,就要对过去的一切说再见。”
对过去的一切说再见,说得简单,可是真的能轻易做到吗?
许愿目光落在那些已经残缺碎裂的红裙上,莹润的眸微微闪烁着光亮。
她没说话,只是踱步走到窗边,从这个方向向外望去。
这个度假村,是她耗费心血主策划完成的地方,是她真正的崭露头角梦开始的地方,是她进入傅氏获得尊重的第一份合约。
现在。
她要在这里与傅京礼的过去说再见吗?
可是,还是有些不忍和不舍啊。
三年的时间……
不,不是三年,是在更早之前,她的心里早就克制不住的藏着一个人。
说再见,说得轻松。
可真正的尝试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闭上眼睛都是男人那双冷峻的眉眼,甚至身体也早已习惯了男人的接近。
“你还在考虑吗,那不如你看看窗外。”
盛景炎走到她面前,长指点了点泛着点凉意的窗面。
这个时候天气还冷着,算是倒春寒。
在窗边能明显感觉到窗外那种刺骨的寒意。
许愿的目光向外掠过。
那一瞬,纵然是外面再冷却也抵不过她此刻的心冷。
是傅京礼和许宁,她身边还站着许镇江。
她唇瓣抖动,手逐渐的握成拳。
她就这样看着这一幕,甚至控制不住的打开窗户,凉风不停地吹进来,她身体都忍不住瑟缩了下。
傅京礼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跟许镇江有关,他不相信是许宁做的,可为什么还要如此袒护许镇江?
他真的就这么爱许宁吗?
爱到连许镇江那样的烂人都可以接受?
脸色微微发白,可越是这种时候,许愿就越是不肯让自己低头退步。
她脸上还是挂上了浅淡的笑意,强逼着自己露出那副淡然模样,她不想在这时露怯。
“哎呀。”
盛景炎站在她身旁,像是故意轻叹了一声似的,长指敲打着窗面,意味深长道:“你在这里为了一条好不容易收到的礼服伤春悲秋,而你在乎的男人,却在外面哄他的新晋爱人。”
盛景炎偏头,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像是故意又像是真的讥讽:“许愿,你好像成了个笑话。”
今晚的事情,盛景炎能看不懂吗?
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把戏一直没有断。
先是许愿的裙子被损坏,又是在晚宴现场故意败坏许愿的名声。
今晚若非是宋野和江惊蛰在管控了局面,绑住了那几个要胡说八道随意散播的男人。
那些事情真的传出去,参加晚宴的人会怎么说?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他们只会一概认为你做过。
这样一来,许愿的名声就会被彻底毁掉。
这就是那对父女想做的事。
盛景炎在盛家什么没看到过,当然猜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无非是许愿和他一样,没有依靠甚至被亲生父亲视为眼中钉,要亲自除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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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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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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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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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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