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脆弱?
吵架时谁还能说出好听的话,不都是什么话最伤人说什么吗。
她也被他气的不行,可也没见吐血啊。
陆子宴淡淡一笑,道:“不提这个了。”
他确实变了很多,为了求她回头甚至哀求过她不止一次,但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不愿在心爱的姑娘面前示弱的男人。
谢晚凝抿了下唇,没有选择追问。
再问下去,显得她多关心似的。
两人交谈间,又有几位幕僚前来商议要事。
谢晚凝自觉进了屏风里面,而陆子宴端着鸡汤一饮而尽,看了她一眼,才起身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一个下午,他的书房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人,他们商议的事就算让谢晚凝认真去听都都听不懂,百无聊赖的翻了几页书,最后竟然窝在软椅上沉沉睡去。
等陆子宴将几位亲信打发走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她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小脸睡的红扑扑的样子。
他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给她掖了掖毯子,才去了书桌前坐下,处理公文。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燃上了烛火。
明亮的烛光下,两人之间静谧,祥和。
就在这时,鸣剑走了进来,房门推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安静。
陆子宴微微掀眸问:“何事?”
鸣剑没有说话,他视线看了眼屏风方向,面色踌躇。
陆子宴持笔的手顿住,心中了然。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鸣剑面前:“她睡着了,你直言便可。”
里头的呼吸声绵长有规律,确实已经睡着了。
鸣剑低头快速将打探到的情报说出,最后又道:“算算时间,十日之内,他就要到了。”
心中也在感叹那沛国公世子确实是个人物,他们使了那样多的手段,桩桩件件都能置人于死地,结果非但没有将他的命留下不说,连让他焦头烂额都不能。
甚至他还能探听到这边的消息,一路循着踪迹找了过来。
只是……他那点人手,来这儿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真就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顾不上了呗。
他家主子是这样,裴世子也是这样。
鸣剑心里暗自念叨了声女色误人。
而陆子宴的脸色在听见裴钰清正往北疆赶时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息冰冷,心底的的杀意几欲沸腾。
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平日里的冷静沉稳便荡然无存。
他跟晚晚就要成亲,两人的婚礼也已经开始在操办,那个病秧子……
身为心腹随从,鸣风对自家主子可以说十分了解,他拱手行礼,主动请缨道:“属下带几个人去将人斩了,保证他死在北疆成外头,绝不叫他来打扰您的好事。”ωωω.χΙυΜЬ.Cǒm
“不!”陆子宴抬手,道:“杀他,我亲自去!”
裴钰清是他此生最想杀的人!
派遣下属动手怎么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要亲手将那个病秧子一刀一刀活剐了,才能勉强安抚自己内心的嫉恨。
现在机会来了!
至于怎么向她交代……
陆子宴冷冷一笑,这世道乱的很,没有几分本事敢离京四处转悠,死在外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谁说那病秧子死,就一定是他杀的。
哪里用得着交代。
翻涌的杀意让他情绪激荡,竟然没有发现软椅上的姑娘呼吸紊乱了一瞬。
谢晚凝死死咬着唇,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掌心,几乎要戳破皮肉。
裴钰清来了!
他知道她被掳的消息朝北疆这边赶来了!
离京时说好的三五月就能回来,却归期迟迟往后延的原因她也听了个清楚。
是陆子宴在幕后不断的给他下绊子,让他回不去京城,让他们夫妻分隔两地。
而现在,他甚至还要亲自去阻杀裴钰清。
真是欺人太甚!
谋夺别人的妻子,还要害了人家性命!
裴钰清太无辜,他们之间求婚的是她,是她主动提及要嫁给他。
短短一年,陆子宴疯狂纠缠,她甩不掉,躲不开,还阴差阳错被他救下。
她已经认命了的,她是真的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的。
可他却在骗她!
骗她!
谢晚凝压抑着满心愤怒,努力维持呼吸不变。
好在那边主仆二人的心绪也不平稳,没有察觉到这个角落的细微变化。
片刻后,书房的门重新被合上,鸣剑退了出去。
陆子宴静静的站着,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一阵狂风将窗机吹的大动,里头睡着的姑娘发出一道闷哼,他才猛地回神,朝着屏风那头走了过去。
软椅上躺着的姑娘已经坐了起来,正揉着眼睛,听见他的脚步声,睡眼惺忪看了过来,陆子宴面色温柔,伸手去摸她的额,“是不是风太凉,冷醒了?”
“不冷…”刚刚睡醒,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谢晚凝咽了下喉咙,道:“我想喝水。”
才走到面前的男人闻言,转身去给她倒水,递过来时茶水温度适宜。
谁见了能不说一声体贴入微呢。
谢晚凝捧着茶杯,怔怔的看向里头淡金色的参茶。
“在想什么?”陆子宴道:“不是渴了吗,快喝吧。”
“嗯…”她低低应了声,抿了口茶,解释道:“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懵。”
这一板一眼答话的模样,真是乖的不得了。
陆子宴心头一动,伸手把她抱在腿上,低头凑到她的颈窝嗅了嗅,“帮你醒醒神好不好?”
说着,他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这样冷的天,她穿的很厚实,好几层的衣裳,不解衣带,他手都伸不进去衣襟里面。
他解衣裳的动作十分熟稔,谢晚凝去阻止时,外衫的衣带已经被解开,她握住他还要继续脱她衣裳的手腕,“我已经醒了,你住手。”
“这么多天了,还让我住手呢?”陆子宴轻轻掐了把她的腰,去吻她的耳尖,声音含糊不清,“别一直拒绝我啊晚晚…”
谢晚凝偏头避开他的贴近,淡淡道:“我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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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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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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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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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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