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饰,手镯,佩戴的压裙裾的金玉饰物,姜予遥将这些一样一样的放在水匪摊开的布上,这些都是翠柳和碧柳为了让压姜依然一头,特意给她佩戴的,没一样都价值不菲。
如今,都要便宜了这些水匪,姜予遥也是心疼,这一趟出门,她没少带好东西出来。
水匪看着布上的东西,饶是他见识不多,也知道都是好东西,乐的见牙不见眼,将布快速的裹好,抬头看向姜予遥的眼神就多了贪婪和另一层色彩,他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角,嘿嘿的冲着她笑,大黄牙上还黏着一些肉碎和菜叶子。
姜予遥恶心的反胃想吐,她快速往后退了几步,那水匪狞笑着紧逼向她,张开的嘴里,一股熏人的臭味扑面而来,姜予遥再也承受不住,转头趴到船舷就吐。
另外两个水匪早在看见姜予遥的脸时,已经蠢蠢欲动,此时迫不及待的也冲了过来,想要第一时间占点便宜。
有商队里的人看不过去,想要冲过来制止,被其他的人拉住,这群水匪武力强,下手狠,也不是小打小闹的乌合之众。
姜予遥趴在船舷上,将之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三个水匪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动手想要将她拉扯进船舱,亲自再给她搜一遍身。
姜予遥一只手抓着船舷,不顾难受和狼狈,一只手伸进衣袖里刚要拿出那根锋利的簪子,突然有人大步走过来,带着怒气的喊了一嗓子。
“你们都在干什么?活腻歪了吗?金银珠宝都搜刮完了吗?脑子不想要了,只想着女人是不是?如果谁因为自己那一两肉耽误了大家的事儿,敢动这些女人,砍碎了丢下去喂鱼。”
随着怒吼声,一个穿着青色短衫的年轻男人从船舱里走出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包裹丢到甲板上,包裹散开一角,露出里面的银子来。
商队里有人发出一声悲愤,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年轻男人长相斯文,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扫过甲板上的众人,经过姜予遥身上时,他的视线停顿了下,最后看向那三个水匪,眼神更加凶了几分。
三个水匪立即手忙脚乱的散开,搜身的搜身,去船舱里搬东西的搬东西,忙的都不敢抬头。
姜予遥身上除了她藏起来的簪子,所有的财物都拿了出来,她被赶到角落蹲下来,其他搜完身的人,也被赶了过来。
穿青衣短衫的男人在甲板上走了一圈,催促着那些水匪动作不要太慢,不要大意漏掉了钱财货物,饶了一圈后,他走到姜予遥身边,幽幽的眼神看着她,声音放轻的和她搭讪。
“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吗?怎么没看见她?”
姜予遥心里立即警惕起来,她眼神茫然,似乎不懂他再说什么,沉默的不出声,装着很害怕的缩着身体,低着头。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传来,接着是年轻男人调侃的声音:“真是个小可怜啊!”
听不见,姜予遥表示她什么都听不见。
“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姑娘,现在该不会躲在船上的哪个角落吧?”
年轻男人并没因为姜予遥的沉默,放过她,作势起身要去搜人。
他也确实猜到了真相,姜依然现在确实就藏在船舱里。姜予遥担心他会真的去搜人,她气呼呼的抬头,冲着他外强中干的小声反驳了一声:“你看错了,我就自己一个人。”wWW.ΧìǔΜЬ.CǒΜ
终于让姜予遥有了反应,年轻男人笑了笑,没有在追问另一个姑娘在哪儿,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姜予遥身上。
“你一个人坐船出远门,不害怕吗?家里的长辈真的就放心你?”
“看你身上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不像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说说看,你到底是哪家高门大户人家的女郎?或许我还听说过。”
“惜字如金啊,还是害羞了?看来你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啊,让我猜猜,是官宦人家的女郎?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你脸怎么红了?”
年轻男人并没有因为姜予遥不理他,就识趣的闭上嘴巴,他像是逗怕生的小猫咪一样,很有耐心的逗她,语调懒洋洋的,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睛一直落在姜予遥的身上。
姜予遥忍,继续忍,脸红,完全是气愤到了极点,她被他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的心里烦躁,她真想一脚将他踹下水里,她和他很熟吗?他是想探听清楚她的身份,再带着人上门抢劫?商队那么多人,他为什么单单盯着她一个人打劫?
这是看她孤身一个人,很好欺负吗?
其他水匪将甲板上商队和船员都搜刮了一波后,注意力纷纷被吸引到姜予遥这边,有的水匪没沉住气,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枭哥,审问出什么来了吗?您辛苦了,要不要我们效劳?”
年轻男人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凑过来的水匪,嗤笑了一声:“我只是怀疑她不一定是一个人出行,多问几句。”
其他水匪听说还有别人藏起来,没被他们搜出来,这简直是对他们土匪专业性的侮辱,立即有人举着还滴血的刀冲过来:“枭哥,我们去搜,就是把船翻过来,也一定要把人找到,嘿嘿嘿,最好也是个娇滴滴又有钱的小娘子。”
“我也去,我最会搜人了,就算是藏在老鼠洞里,我都会把她找出来,到时候,把她倒吊起来放水里拖着走,让她竟然敢藏起来。”
“对,对,找出来,狠狠的教训教训。”
其他水匪跟着起哄,纷纷要加入找人,大有要把船翻过来的架势。
姜予遥的心狂跳,她猜到眼前这个男人在水匪里有一定的地位,但是没想到这些水匪会都听他的话,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这个男人肯定更加的残暴,才能让这些水匪簇拥他,姜予遥眼前发黑,看着眼前这些水匪竟然一个比一个兴奋,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船舱将人拽出来。
如果真的被他们找到了姜依然,以姜依然冲动的性子,姜予遥不敢想象后果。
眼看着那些水匪已经要冲向船舱,挨个房间去搜索,姜予遥怒目而视瞪着眼前的枭哥,这人真是坏透了,也太懂得拿捏人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姜予遥深深呼吸一口气,就在她张嘴要将那些水匪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身上,枭哥先一步的开了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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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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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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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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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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