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川毫不犹豫吩咐,“把佳思小姐送回去,明天,亲自把她送上飞机。”
李勤愣了一下,才应声,“好的,容爷。”
随手做了个往外迎的手势,“佳思小姐,麻烦您,请跟我来。”
容佳思脸色一变。
看了看容聿川,转脸看沈初禾。
“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沈初禾,我告诉你,我会回来的!哼!”
容佳思神色愤恨,转头就走。
既然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她不会再让自己在沈初禾这个贱人面前狼狈第二次!
沈初禾,你给我等着!
沈初禾耸了耸肩。
好无语啊……
她回不回来,还她什么事?怎么还提前跟她汇报一下?
容聿川转头时,正好看到沈初禾翻的那个白眼,嘴角抽了抽。
医院,楼下。
容佳思站在车门旁边,回头望了望。
李勤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经意开了口,“我还以为,只要佳思小姐求一求容爷,就能让他改变主意呢。看来……唉。”
他摇了摇头。
“看来什么?你要说什么?”容佳思没好气地开口。
本来就烦,听见李勤这一开口,语气更不好。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初禾小姐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小舅舅,怎么可能因为那个狐媚子……等等!”她忽得噤声,“所以,你也觉得,是因为沈初禾,是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李勤低下头抿了抿嘴,一副懊恼模样,
“不好意思,佳思小姐,我可没这么说!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眼见着容佳思神色变化,他故作惋惜的开口,
“不过这沈初禾小姐,在容爷心里似乎的确……哎哟!”
他一边刻意说着,一边拿手掌拍打自己嘴巴,一副又说错话了的模样,演出了淋漓尽致的味儿来。
容佳思神色幽深起来,脸上阴毒渐渐明朗,越来越清楚明晰。
“你说得对!我知道!我就知道!”
她捏紧了拳头,手指甲掐进了肉里去!
“凭什么?!又是她!又是因为她!我就知道!小舅舅本来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受了她的蛊惑!”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李勤听着,握住车门把手的手一滞,没做反应,倒是嘴角,不自然的微微勾了一下,一边打开车门,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容小姐,上车吧,听您的口气,这沈小姐似乎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不过,您这一出国……唉!”
容佳思看了李勤一眼,没搭话。
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拉开车门,进去。
李勤眉头挑了挑,神色幽幽的,也上了车。
医院,病房。
容聿川站了老久,终于舍得找了个椅子坐着。
沈初禾嘴角抽了抽。
先前和容聿川摊牌那氛围被容佳思破坏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将先前那摊子事儿还有容聿川没说完的话续接起来。
就这么干耗着。
许久。
两个人眼神就是没对视上。
沈初禾抬头看天花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甚至故作不在意的挠了一下脑袋。
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变得很忙。
容聿川眼神落在地上,双手环抱胸前,但从小养尊处优的气质摆在那,依旧是一副矜贵模样。
“小舅舅,今天不忙么?”
还是沈初禾没耐住性子,先开口。
容聿川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波一波的人都往她病房里来,接连搞了一波一波事儿了,他怎么还不走?
前世,她可是记得,容聿川很忙的!
除了她生孩子那段时间,其余时间,他只会在晚上出现!
怎么现在守着她跟守犯人一样?
容聿川的时间规划,还真是个迷!
“沈初禾,”容聿川没回答她的话,转而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刚才,真的很得意吗?”
不知为何,容聿川承认,他此刻竟有几分……期待。
是的,期待。
他当下就反应了过来,且对自己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定义。
“并没有,我故意气她的。”
沈初禾神情滞了一瞬,坦荡荡地回答。
“呵!口是心非。”容聿川嗤笑一声。
这句话在沈初禾耳朵里,那简直是,跟那句“女人,别装,我看穿你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容聿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腻了!
她心下嫌弃。
想了想,斟酌开口,“小舅舅,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因为您对容佳思的管教或惩罚而得意!我承认,看到讨厌的人过的不顺畅,我的心情或许会有波动,但不是以您为载体!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早已经不在意你的差别对待,更不会以此为荣,或以此为耻。况且,我得意什么呢?您对容佳思那一番苦心,她不理解,我还不知道么?”
怕容聿川又大发雷霆对她发疯,她选择了尽量温柔的口吻,特别是最后两句。
当然了,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容佳思的出国,跟前世把她送走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
“苦心?你看不出来,我在惩罚她么?”容聿川倒是不生气,冷幽幽的开口。
还以为她能有一丁点痛快表现在脸上……呵,这女人!
罢了。
反正,他也不是全因为她才惩罚容佳思!
沈初禾心里一番思索,挑眉,“小舅舅,这样的惩罚……我需要犯什么错,才能得到?”
倒真是不同人不同命。
她刚才变着法的跟容聿川求放过,她这辈子巴不得被撵出去,但容聿川非要逮着她。
容佳思死活不愿意被撵出去,甚至下跪磕头了!
两个人明明都死活求着他。
他偏偏一个也不让如愿。
不是她替容佳思说话,那小毒妇还少了她一顿毒打没还。
这笔账,她记着的。
她只是觉得,真是,太戏剧了。
“你什么意思?你也想出国?”
“是啊。老想了。”
沈初禾不避讳的点头。
只要能远离容家,出省,出国,都可以。
容聿川终于不再看地面,猛的抬头,目光似利剑,“你脑子又犯轴了?”
听着,沈初禾缓缓垂下头,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叮——”
“滴答——”
正是静默时,两部手机一前一后传来提示音,打破空间里漂浮的冷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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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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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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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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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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