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程的那句关灯休息,就像是带着命令一般,不,准确来说,更像是施舍。
司念念勾了勾唇,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嗯。”
除了这一个嗯字,时景程实在是懒得再与司念念多说一个字了。
更不想再多看司念念一眼,因为每多看她一眼,就会影响今晚他本就不多的兴致。
他也知道,此刻司念念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了,一定是既惊喜又慌乱,同时还带着些紧张。m.χIùmЬ.CǒM
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尤其是司念念这样外貌实在太过粗鄙的女人,他不嫌弃她,她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了,所以他都肯主动提出睡在她这里了,她不得更加感激涕零。
“还愣着做什么?关灯啊。”
时景程完全失了耐心,他讨厌司念念现在一副完全没有见过男人的样子。
只有关了灯,他才能忍着恶心进行下去。
司念念却倏地笑了,走过去直接关了门,转过身看着时景程,却没有关灯的意思。
听到关门声,时景程眉头皱起,脸上的嫌恶更甚,他就知道司念念会这么的迫不及待让他睡。
可是久久等不到司念念关灯,时景程直接带着怒火命令,“关灯!”
“关灯做什么?关了灯我还怎么验货?”
司念念怎么会看不到时景程脸上的嫌恶和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
怪让人恶心的。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恶心回去了。
“什么验货?你这话什么意思?”
时景程倏地抬头,不能怪他多想,他光是从验货两个字里,就听出了满满的恶意。
“你进来不就是让我睡得吗?那还不主动点,先脱了衣服,让我验验货?”
司念念倚着墙,双手环胸,眼神将时景程自上而下的扫视了一遍。
时景程倏地咬牙,司念念的眼神让他觉得她就像是在看青楼里的妓子一样!
司念念她怎么敢?!
而且她的话怎么能这么粗鄙下流!
“司念念,你……”
“赶紧的,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在这儿装什么纯?先脱了衣服,让我看看有没有八块腹肌?”
司念念没了耐心,皱着眉头打断他。
“司念念!”
时景程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倏地站起身,忘了自己右腿残疾的事情,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倒在了炕上。
“瞧瞧,都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啊,那你怎么还一副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的模样啊?”
司念念就像是没有听到时景程的痛呼声,依旧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司念念,你,你……你把嘴巴放干净些!”
时景程表情扭曲,一张脸更是红透了,三分是因为疼痛,七分则是因为被司念念的话气到了。
“啧,这么磨磨唧唧,不会是不行吧?哎呀!景程,不会是你的右腿变残疾了,你那儿也伤到了吧?”
司念念突然捂住了嘴,那露在外面的眼神,就像是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司念念,你胡说什么?”
时景程怒吼出声,饶是他有再好的脾气,再好的教养,他也听不下去了。
“司念念你给我听好了,就冲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以后就算你求着我碰你,我也不会碰你!”
一把拽过拐杖,时景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那脸色简直比猪肝色还要难看。
司念念挑了挑眉,眼里漫着冷笑。
时景程刚出了房门,便听“砰”的一声关门声,没有丝毫犹豫。
时景程整个人怔在原地,面色难看极了,司念念那样羞辱他也就算了,在他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后,她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司念念凭什么!她到底有什么资格那样对他?
司念念她怎么敢!
而与他一门之隔内的司念念,勾着唇走到炕边,一把扯下了刚刚被时景程坐过的床单,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桌边,又看了会儿书,做好了笔记,司念念这才洗漱休息了。
而时景程自回去后,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司念念说的那些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让他整个人又气又燥。
第二日,司念念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
陈安萍见此,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看来景程已经和司念念圆房了,不然她也不会一副被滋润过的小女人表情了。
城里的女人又怎么样,还不是等着被她儿子睡,而且有了这个开始后,司念念以后只会眼巴巴的等着她儿子……用那时候的话来说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等着她儿子宠幸,到时候只要景程在随便用点小手段,对司念念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她不得整颗心全部放在景程身上了。
不过想到司念念那副丑陋的模样,陈安萍忍不住替自己的儿子心痛。
景程受委屈了,今天她得好好做一桌子菜安慰安慰他。
正思考着今天要做些什么菜的时候,就见时景程从自己房间里坐着轮椅出来了。
“景程怎么样?昨晚辛苦了,我刚刚看到司念念满面春光的去上班了,她对你昨晚的表现应该很满意,儿子,妈知道……”
“妈,你刚说什么?司念念满面春光?”
因着昨晚一夜没睡的关系,时景程的脸上挂着一对重重的黑眼圈,在听到陈安萍的话后,眼神更是死死的瞪着她。
“对啊,是满面春光啊,景程啊,昨晚你辛苦了。”
看来那司念念果然是个浪荡货,都那副丑样子了,还把她儿子压榨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时景程没有说话,整个人面色难看极了,双手更是死死的攥紧。
“景程,你怎么……”
陈安萍总算意识到了时景程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正要关心,就听见陈雨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们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陈雨萱直接冲到了时景程的面前,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儿子和自己媳妇圆房了啊,你没瞧见景程的那两个黑眼圈吗?估计啊,昨晚劳累了一整晚呢。
待会儿啊,我要做些好吃的,好好为景程补补呢。”
看到陈雨萱一副不能接受又伤心欲绝的表情,陈安萍只觉得解气极了。
她就是故意将那些话说给陈雨萱这个贱人听的,她就是要诛她的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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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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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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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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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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