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陈潇算是专案组的一员,但也算是专案组里最特殊的一个。
陈潇不需要去做那些走访排查的工作。
但他又不愿意干等消息。
所以他又得开始往后续去思考了。
在他看来,高琴芳和阿鱼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如果高琴芳被调查出来,就是一个乡下卖货人的话,那没什么奇怪。
毕竟母性,本就存在于女性的身上。
阿鱼的经历,会更大程度激发他人的怜悯和同情。
但高琴芳从事的工作是按摩!
并且经常性的海城和江省两地跑!
按摩女喜欢多地跑同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她们绝不可能只会在两个地方这样来来回回。
以前罗大立喜欢逛这一类的场所,没少跟陈潇讲述高琴芳这一类的工作者。
所以陈潇很肯定,高琴芳待在江省的时候就是奔着阿鱼的!
但她回去海城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古墓里被诅咒的姓氏,为何是林姓?
并且祭盘里丢失的那样东西,是否就是用来诅咒的?
所以整个事情的背后是否有一个姓林的在操纵这一切?
要知道在当年的调查里一共出现了十三个人的脚印。
但后世被抓住的却只有六个犯罪嫌疑人!
还有一个犯罪嫌疑人,是否在后世都没有真正的伏法?
陈潇的思维越想越深。
随后直接拿起了会议桌上的纸,裁成了几个小人。
再在那几个小人的身上写下叶家栋,高琴芳他们各自的名字。
林溪和廖诚立刻围向了他,在看到那些小人的时候,林溪就开口道:
“其实在我的心里也还有几个问题在。”
“说。”陈潇赶忙道。
“高琴芳和阿鱼的关系现在虽然没有得到求证,但我们的心里应该是有底儿的。可是,高琴芳的脚印与出现在现场的脚印并无重合。”
“所以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应该是高琴芳的女儿亦或者高琴芳的亲属,为何会出现在金光墓的边上?”
陈潇竖起大拇指:“没错,这个问题很重要!媳妇儿,你觉得该怎么解释?”
“潘队给我们调查到了高琴芳的消息,并且也通知了说高琴芳的父母也已经过世,甚至高琴芳从被抓获到审理到判刑,也未曾见过她的男友。”
听到这里,陈潇明白林溪的意思了,于是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吴六闲的电话。
“喂,兄弟,怎么了?”
陈潇:“老哥,还是关于献祭那件事情。我想问你,关于献祭是否血脉越亲,越好?”
问题问的很通俗。
但这一个问题却极其的残酷。
残酷到吴六闲那边一阵沉默。
一直过去了好几秒钟,吴六闲却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回道:
“关于献祭,我父亲和我说过许多。他说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献祭到底有没有用,但当一次次的失败出现时,人们就喜欢将一些希望寄托在那些无从验证的传说里面。”
“我现在三十多岁,恰好是卡在70年代初出生的。在我的认知里我一直是家中的长子,可从小到大我似乎听很多人有意无意的说过,我的父母夭折过好几个孩子。”
“当然一直以来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多想,毕竟那时候不管是生活条件还是医疗条件都很差。只是,在我的心里其实是有疑惑的。”
“那时候的人很能生,家里有兄弟姊妹四五个的家庭都不在少数。我就想,为什么他们家的孩子都存活下来了,我家的怎么存活不下来?”
“如果我的那些哥哥姐姐都活下来的话,我从小到大是否不再这么孤单?”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存在过很长的时间,只不过我并未曾在意过。直到昨晚上,你好似为我揭开了一些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你的回答找到答案了吧?”
当吴六闲的话语落下。
陈潇这边也是一阵沉默。
他原以为昨晚上吴六闲遭遇的只是信念的崩塌,没想到会是信念与人生与家庭的崩塌。
“我明白了老哥。”
陈潇虽然扯起了这个话题,但他也没有去安慰吴六闲。Χiυmъ.cοΜ
他很清楚,碰到这样的事情唯有吴六闲自己去疏导自己了。
挂掉电话,陈潇看向了廖诚:
“廖组,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了吧?”
廖诚点头:“懂了,你是想确定是否需要亲血脉来进行献祭。如果确定的话,那么阿鱼的生父就一定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假如不确定,那么就还存在阿鱼有可能是被偷来的孩子!”
“没错,所以现在最关键要查的,就是高琴芳,尤其是高琴芳的男人到底是谁!”
廖诚皱眉思考了会儿,道:“要不我亲自去海城走一趟吧!”
“别急,现在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觉得咱们需要有个大概的解题思路。”陈潇制止住了廖诚。
他不觉得廖诚冲动。
而且去到外地办案,廖诚的职务恰好可以更快更便捷的寻找到答案。
陈潇拦住他,是因为想将问题更全的先概括出来。
只是让陈潇没想到的是,林溪在这时居然写下了自己的姓氏来:
“你说的应该是和诅咒有关的这个林吧?”
“没错!”陈潇先是肯定了林溪的话,继而说道:
“我觉得咱们现在不能再打完一枪就停下来,要先看清楚有几个目标要打几枪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可能相信了某个传说,觉得自己是被诅咒的。于是才策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而策划这些事情的人,很可能就是姓林!”
陈潇丝毫不摇摆的点头,道:“没错,否则的话事情的动机到底在哪儿?费人费力的打开一座古墓,但却对古墓里边的东西毫无觊觎之心。”
“这是否可以认为,促成这件事情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拥有很大财富的人?钱于他而言不重要,但那个诅咒不管是真是假,他却不敢去赌了。”
“那你对那位可能的幕后黑手,有什么样的猜测?林姓,拥有巨大财富,阿鱼的生父,还有呢……。”廖诚询问。
陈潇想了想,道:“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江省人,亦或者说祖籍江省后迁居海城?”
廖诚双目紧凝,但他还没说什么的时候,陈潇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是燕姐打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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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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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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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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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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