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林溪真和她所说的那样想要睡到大中午。
陈潇也没喊她。
他不在东州的这些天,光是听说就能知道林溪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的身体是疲惫的。
陈潇起来后,老妈已经煮好了早饭。
父亲正在拌着饵料,收拾着鱼竿。
他还记得要带着林溪去钓鱼的事情。
见陈潇过来了,老陈问了句:“小溪没起吗?”
“没呢,她工作那么累,昨天还跑去省城接了我,这会儿估计在恶补一下没睡到的觉吧。”
老陈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心的说:“今天陈远家有点奇怪,很多车子都往他家开,还拉了不少东西。”
陈潇也皱起了眉头,他心里觉得陈定应该不会那么愚蠢的。
一个郭擎是完全能够吃死陈定的。
毕竟陈定所做的生意,几乎都能和郭擎挂钩。
尽管擎天建筑的总部在东州,但能将建筑生意做到郭擎这么大的,人脉之广拿捏一个陈定必然是轻轻松松。
只是,陈定为何在这时候做出这么大的反常行为?
那些开往他家的车是干嘛?
难不成他想要扔掉那些生意,和陈潇鱼死网破?
正自好奇间,就见一个人影跑了进来。
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陈潇记得没错的话也是他本家一个年轻堂哥家的儿子。
“爷,陈定伯他们家带人来了!”
老陈手上的鱼竿立马一放,顺手就操起旁边的锄头来。
陈潇按住了老陈的手,笑问着那孩子:“小波,他们除了人来还有谁啊?”
“好像还提了好多东西。”
“都有些什么啊?”
“没看完我爸就让我偷偷来给你们报信了,好像有烟有酒,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听到是这些东西的时候,陈潇明白了,笑着说:“估计是来赔礼道歉的。”
聪明的陈定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
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除了身家性命没什么更重要的了。
果然,没多久陈定就一脸笑容的带着他父亲陈远走了进来。
一进门,陈定就冲着陈烈行礼:“烈叔早,陈潇早。”
老陈没说话,陈潇也没吭声。
陈定自顾自的招呼着那些人将手上提着的东西全都一一放进了屋子里。
老妈闻声出来,见到这一幕还一脸的不明所以。
“婶婶在忙早饭吧,您别慌,我们是来为前些日子小溪的事情还有昨晚的事情来给你们家道歉的!”
陈远说完,陈潇便交代了老妈一句,随后老妈快速的回到了屋子里。
只不过林溪也早已听到了动静起了来。
默默的站到了陈潇的身边后,陈远走上前一脸歉意的说:“小溪,我来给你正式道歉了。那天我不该为难你,更不应该想跟你动手。是我老糊涂,是我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那天真的对不住了!”
陈远很诚恳。
他也突然间庆幸那天他只是扬起了手,说了些狠话而已。
若是真付诸了什么行动,他很清楚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化解。
等到他抬起头看向陈潇时,没有察觉到陈潇半点的心思变化,林溪亦是如此。
很快,陈远也明白他还该做些什么了。
深吸了口气,陈远走到了老陈和老妈的面前:“陈烈,阿英,这么多年我这做堂哥的对不住你们了!是我忘记老爷子们的嘱托了,咱们本该是一家人的,是我搞的局面这么难看,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
说着,陈远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老陈的眼眶有些红。
这一刻他仿佛对这么多年受到的欺辱和委屈,都释然了。
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陈定高兴的将自己的父亲扶起,随后看向陈潇:“陈潇,郭总那边你能不能帮忙说说好话?”
“你这么多年打下这一份家业也不容易,我会和郭擎提两句的。”
“那就好那就好……哦对了,我家准备把那两尊石狮子动了去。这么些年家里屡屡不顺,请了风水先生看了后怀疑可能真是那对石狮子的问题。但是这毕竟是动风水的事情,所以中午我家会摆个席,咱们都是本家还望你们都到场啊。”
陈潇想了想。
老陈毕竟一直长居村里的。
和陈远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情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也就差不多了,没必要非要弄个鱼死网破。
最主要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潇也不想老陈和老妈在村里有危险。
看了看老陈,陈潇就道:“爸,要不中午你就代表咱家去吧,我和小溪还有老妈在家。”
“行。”
陈远也不奢望陈潇能给面子。
毕竟昨晚真正的去打听后,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他这个街溜子堂弟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一个郭擎,远远不是陈潇在外关系网的极限!
“那行,等中午的时候我让人来请烈叔。嗯……烈叔,大早上叨扰了,你们忙!”
礼也赔了。
好话也说了。
该认的错,也一件没落。
走的时候,陈远只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看着他们的背影,林溪问了句:“你会让郭总全部放开对他的限制吗?”
“不会,一点点的给他放开。全放了,或许他们又要飘了。”
林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下巴靠在老妈的肩膀上道:“妈,我再去睡会儿,中午你再喊我好不好?”
老妈笑着直点头:“去吧去吧,不过得吃完早饭再去睡。你们年轻人总这样,老是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呀!”
“好嘛好嘛,我吃饭去!”
林溪回了屋,老妈也紧随其后。
老陈还有些恍惚,陈潇笑着说:“爸,鱼竿都弄好吗?下午我带小溪去钓鱼吧。”
“就你那毛躁的性子能钓到什么鱼,中午我吃过饭就回来的。”
说着老陈又继续摆弄起他那几根宝贝鱼竿,也精心的弄着特制饵料。
陈潇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只能回屋吃早饭了。
等到早饭后不久,陈潇坐在院子里就能听到村里面有着吹拉弹唱的声音响起。
想来,应该是陈远家在挪石狮子了。
想想他家早些年三子溺死,而后又是本该有远大前途的幼子陈显祖醉酒而亡。
如今老二陈耀也进了班房,不知道要蹲多少年。
这一系列的事情,陈远家怀疑风水有问题也是情理当中。
不过陈潇和老陈都没有去凑热闹,移走两尊石狮子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看的。xiumb.com
只是那些吹拉弹唱的声音在响了好一会儿之后,就突然戛然而止。
正在收拾院子的老陈还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嘟哝了声:“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吗?”
陈潇也觉得奇怪。
但没多久,情报员小波就飞快的奔到了陈潇的面前:“叔!”
看着小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陈潇笑问道:“怎么了小波?”
“叔,漂亮婶婶是不是警察啊!”
陈潇点头:“对啊。”
“那快叫婶婶去,石狮子掉下来把陈远爷砸死了,里面还有颗脑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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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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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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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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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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