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阿萍,你这是要干嘛呀,大白天的差点被你吓死!”
陈潇没有动,他也在看着杨子萍。
为什么他思维的第一反应,是杨子萍猫在大门口的?
原因是杨子萍仿佛在和人躲猫猫一样!
但只看她半张脸,又觉得带着些许偷窥的意思。
只是她的眼神很奇怪,眸子里噙着的有很浓的冷笑味儿。
陈潇直视着她,直到邻居将杨子萍给扶了过来。
然而再次见到陈潇的杨子萍,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了一样。
她同样直视着陈潇,动作表情却很丰富。
时而皱眉,时而挠头。
这幅样子好似也在回应陈潇,他们应该是见过的。
但陈潇并没有跟她搭话,反倒是在想一个问题。
杨子萍是怎么回来的?
她走了一夜吗?
可是从南桥镇到清溪镇四房村的路上,陈潇并没有看到杨子萍的身影啊。
想了想,陈潇对着还一脸震惊的文宝慧说道:“把她鞋子脱下来看看。”
文宝慧愣了下,连忙走去也扶着杨子萍坐了下来。
倒是邻居不解的问道:“警察同志,脱她鞋干嘛?”
“昨天我们在青西市局刑警队里见过面,当时她还求我帮她找孩子。但后来她就不见了,现在又一副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
陈潇说着,邻居却一点也不奇怪:“这有什么的,阿萍现在就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唯一还记得的,估计就是回家了。”
闻言,陈潇笑笑没说话,看着文宝慧很轻松的脱掉了杨子萍的鞋子。
文宝慧检查了下后,回道:“磨损挺严重的,后脚跟已经脱离了。”
陈潇嗯了声:“估计她真是走回来的。”
“从青西吗?”
“应该是,不过她会坐车吗?”陈潇看向了邻居。
后者点头:“她清醒的时候还是会的,不过她好像骨子里就很省,出租车那种她肯定不会坐,要坐也就是乡镇上的班车。”
陈潇没有再多问,给胡跃发了条消息后,对着文宝慧说道:“她肯定很累了,文警官你带她回隔壁歇着吧,记得守着她别走开。”
“好。”
文宝慧带着杨子萍走了。
邻居目送着杨子萍的背影,叹息连连。
陈潇搭了句腔:“老哥,你媳妇儿不在家吗?”
“不在啊。”
“怪不得。”陈潇笑着说,邻居回头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但他又明白不了。Χiυmъ.cοΜ
随后坐了回来,一脸惆怅的说:“哎,也不知道阿萍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当初多好一姑娘,现在成这样了。”
“老哥知道她在市里摆摊卖煎饼吗?”
“知道啊,她做的煎饼真不赖,以前好的时候还在家弄着送来我家过。我媳妇儿和我娃儿,吃的可香了。”
陈潇道:“听说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洗洗晒晒家里的衣服,尤其是陈演生日的那段时间更是风雨无阻?”
“是啊,哎……你不说都没什么,你一说我这心里就气啊。你就说那个白眼狼,他凭什么啊?”
陈潇咧咧嘴没接这话,而是问道:“小点点失踪的那天晚上,老哥有多少记忆?”
“一开始村里都没人知道,是半夜我媳妇儿听到阿萍在院子里哭,然后才知道小点点不见了。”
“半夜是几点的时候,还有印象吗?”
“嘶……差不多快两点了吧?”邻居道。
陈潇:“那也就是说,她自己在外边找了三四个小时,才回到家里哭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听到她哭起来村里陆陆续续都来人了。一听说,村委会那边就组织人赶紧找。”
“嗯,那老哥你之前不是说怀疑小点点被人抱走了吗?说说看,你怀疑谁啊?”陈潇再次问道。
邻居沉声道:“这不是我一个人怀疑,是很多人都怀疑,说是刘拐子抱走了小点点。”
陈潇疑惑:“刘拐子又是谁?”
他这下是真的好奇。
因为县局的调查档案里,并没有出现刘拐子这个人亦或者刘姓人。
邻居有些紧张了起来,低声道:“你可别说是我跟你讲的啊,刘拐子是我们这片的一个狠人。他们老刘家也是我们青沙镇的一霸啊,仗着有钱横行乡里。”
“早年间刘拐子还不叫拐子,是后来杨伯伯带来了陈演,他就变成了拐子。虽然刘拐子不承认,但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他的脚很可能是陈演去敲断的。因为陈演来之前,刘拐子他就看上了阿萍,差点就逼着杨伯伯把女儿嫁到他家去。”
陈潇恍然:“也就是说,这事儿你们谁都没跟警察说?”
“谁敢说啊,老刘家那可是相当有实力的人家,谁不怕被秋后算账。”
“这么横的人家,他们会怕一个外来的陈演?”
“谁知道呢,反正陈演来了后,刘拐子就变成刘拐子了。”
陈潇微微点头,但他并不觉得多合理。
要知道如果刘拐子报复的话,早在陈演走掉之后就会开始,怎么会等到小点点都三岁了?
思忖了会儿,陈潇问道:“那小点点失踪前刘拐子和杨子萍有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没听说有什么矛盾,可你想啊……他腿都被陈演打断了,小点点是陈演的孩子,他能不报复?而且8,90年代的时候,他们家还私建过班房呢!”
陈潇顿时皱眉。
班房就是监狱的另一种叫法。
刘拐子家有私建的班房,这对于陈潇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所以他赶紧问道:“刘拐子是哪个村的?”
“刘家岭的,那儿全是刘姓人。”
陈潇嗯了声,又和邻居老哥聊了几句后就起身回到了杨子萍家。
走进卧室,杨子萍果然又睡着了,文宝慧正守在房间里。
“陈先生,您回来了。”
“她什么时候睡的?”陈潇问了句,文宝慧回道:“我把她领回来,她自己就来找床了,倒下没两分钟就睡的打呼,看起来好像很累。”
“那你知道刘家岭吗?”
文宝慧面露疑惑:“我是县里长大的,不太了解这一带。”
“好吧,你记得守着她,不能再让她跑了。”陈潇叮嘱了一句就走出了房间,随后给罗大立打去了电话。
“青沙镇这的家电下乡,刘家岭那边有人参与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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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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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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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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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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