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奎目光猛地颤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辇车之上的女王。
而对方只是面带冷笑,静静地听着。
如此情形,有乌斯奎出头,她也不好强加阻拦,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由于错误的理解,致使女王陛下落入了一个,早已被人布置好的圈套。”
“陛下只交代了最信任的人,而后秘密离开王城,亲自秘密前往塔板城,接见大武的使臣。”
“这一去,等待她的,就是一场诡异的大火,那场大火谁都知道,乃是未知的邪神所为,烧的突如其来,烧的毫无端倪,烧的漂亮……”
说到这里,林荣目光一抬,顶着乌斯奎,“如若贫僧没有猜错的话,类似的干尸案在那之前,楼兰国肯定也出现过……”
“的确是出现过。”
乌斯奎点头,“此案乃是我在负责追查,奈何一直都没有结果,在那之前,此类案件又在南边的精绝国发生过,说明相关存在已经去了精绝国,所以我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不料最后塔板城又出现了。”
“这就对了……,也正是因此,基于惯性,你也就没有往更深处去想。”
林荣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女王殿下已经死了?!”
乌斯奎的面色猛地一白,满眼的不敢置信。
“妖僧,你的意思是,本王是假的了?你先害死了我楼兰国的镇国神祇,现在又妖言惑众,矛头直指本王,你们大武的算盘,打的是真响亮啊!”
驾辇之上的泸月绮女王,面色丝毫不变,眼中还带上了点点戏谑之意,“妖僧,你们大武未免也太过狂妄了,你们屡次辱我楼兰,本王却还要上赶着去接见你们的使臣,你们可真是……”
说到最后,她更是讥讽的笑了起来。
乌斯奎的眼中的疑惑,瞬间消散。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楼兰前往大武的使团消失之后,女王陛下的确是大发雷霆,对大武的态度急转直下。
“我姑且再称你一声圣僧,圣僧,我希望你能拿出凭据来,否则……”
他眼中冷意顿生。
“这位大人,你完全不必着急,贫僧的故事,才讲到一半而已。”
林荣很是淡定,“你刚才也说了,两个月前塔板城的惨案……”
“这又与此事何干?”
乌斯奎冷哼。
“其实,事情本该出现在巨石城,若是把贫僧换在那个黑手的位置上,也一定会这样做。”
“原因也不难想到,巨石城乃是楼兰与大武的咽喉要道,这样做,一是满足某些邪神的需求,二是……,一旦出现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此地加以最为严格的秘密管控,满朝文武都不会反对……”xǐυmь.℃òm
“这样一来,更往西的国家不明缘故,一旦进入巨石城,就会莫名其妙的,钻进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从而彻底隔绝西域与大武的交流。”
说到这里,林荣很是佩服的点了点头,“如若贫僧的推理不错,你们楼兰国近期对站队之事,争辩尤为激烈吧。也正是因此,犬戎部才会突然出兵,增加楼兰的压力……”
“那么,他们又许诺了你们什么呢?大武的甘凉二州?嗯,这个筹码的确是很不错……”
“如果贫僧是五凶蛮的蛮主,贫僧还会让你们秘密行事,不要急着展现獠牙,等大武北方战事如火如荼之时,再突然向大武进兵,来个出其不意!”
林荣又道。
“妖僧,你到底在我们楼兰潜伏多久了?亦或者说,你在我们内部,安插了多少眼线?!”
乌斯奎和其他几个圣者,都是瞬间面色狂变。
显然,他们被说中了心底的秘密。
“诸位不必惊慌,只要谋事,就一定会有表象,而掌握足够多的表象之后,进行推理,自然就不难窥得其本质,贫僧的确是刚进楼兰不久……”
林荣摆了摆手,又道,“我们继续说,塔板城那骇人听闻的大案。”
“分明该发生在巨石城的惨案,为何又转到塔板城了呢?”
“只因为,事发之时,有一个高人,她一是不能让相应之人的计划如愿,二是不忍生灵涂炭,于是暗中出手。
如此一来,相关之人无法向相应的存在交代,于是只能换一处收割血魂交差!”
“但这样做的恶果,却是让那个高人,彻底暴露了自己……”
“自塔板城的银滩酒楼,被妖火焚烧之后,那个高人就已经无立锥之地了,她只能在暗中偷偷行动,保护其他国家的秘使。
而为了逼其现身,相关之人就以楼兰子民性命相要挟,于是巨石城接下来的邪祟之事,也就发生了,巨石神也不敢管,就合情合理了……”
那个潜藏在巨石城的邪祟,也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所以才会做事那般小心翼翼。
“此事的确是我的疏忽,没能彻查到位。”
乌斯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
“非也,实乃有人在故意遮蔽你的目光……”
林荣摇了摇头,“因为贫僧的到来,那个高人终于等到了机会,决定借刀除祸,出于怜悯,便忍不住出手了,于是便有了新娘女尸杀人之时,那一身深夜的公鸡打鸣之声……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是露出了破绽,被人顺着找到了藏身地,如此一来,她暗中保下的使臣,就这样死了……”
“那应该是雕鹰国的秘使吧。因为她对大武内部形势,也不完全清楚,所以她才只能暗保雕鹰国的使臣,决定择机一同前往大武。”
听到这里,辇车上的女王,心里已经开始慌了。
对方所述,就好似亲眼看见了全过程般。
“妖僧,我看你还能如何信口雌黄!”
她握紧了手中的权杖,强行定下了心神。
事已至此,没有人能够翻盘!
没有!
乌斯奎,今日我无法处理掉你,但是很快了……
她只剩这最后一块绊脚石了!
“那就请继续听贫僧的鬼话,善哉啊,善哉!”
林荣一点都不动怒,声音依旧平稳,“想必你们也听出来了,那个高人,其实就是逃出生天的,你们真正的泸月绮女王!”
“妖僧,你这一番故事,讲得倒是足够的离奇,跌宕起伏,令人欲罢不能,若是去说书,倒是能大赚一笔。”
阿斯通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你想让我等相信这些,恐怕还是要拿出些凭据出来才行。”
“本王就是泸月绮女王,妖僧,你想要就凭这么一番说辞,就彻底扳倒本王,扶持大武傀儡上台,未免也太小觑天下人了。”
驾辇之上的女子,声音清冷,带着不屑。
她把权杖握得更紧了。
“请圣僧出示凭据!”
乌斯奎伸出了一只手。
一国之主,凭借一番话就扳倒,着实是太过儿戏了。
“看来,诸位都认为贫僧的推理,找不出任何破绽了。”
林荣笑着道。
他心里嘀咕。
那个泸月绮女王,未免也太不仗义了吧?
现在还不现身?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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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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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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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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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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